敦煌,一座精神文化的高塔【原创】 敦煌,是需要仰视的,在它面前,除了感慨之外,更多的是感到脆弱和渺小。 去敦煌的时候,正是初秋,一年当中最为清气的日子,还在空中,有人说快到了。我们伸头过去,机窗外的日光亮的刺眼,但我们还是禁不住往下看。 大地一片苍茫,近处是灰色的平原,有着排排点点的房屋,远处是一片片的山峦,略微浅显的白应该是常年不会消融的积雪。还未看够,飞机却已经提示降落了,走出舱门,疾风过来,扬起了衣角,激起了漫天的秋高与气爽。 恰好正午,阳光亮的刺眼。 车往城里行驶,触目处是茫茫戈壁,路旁一排排黄绿的树在车外摇曳,“这是胡杨。”有人在说,胡杨在公路两侧站立着通向远方,仿若这路的护卫。越过胡杨的枝叶,我望着远远的如尖塔般此起彼伏的山峦,这些山峦犹如海面上凝固的波涛,倏忽间,这些波涛就会汹涌起来,沉浮于历史的洪流中。 这,就是敦煌,被3万平方公里茫茫沙漠戈壁包围而奇迹生长的绿洲,这绿洲被几千年中西文化滋养,生长出奇异的多元素文明。 踩在咯吱咯吱作响的砂砾上,望着月牙泉、雅丹、玉门关、阳关上的风沙土墙以及那随地零星生长的骆驼刺,思绪飞扬:月牙泉,依稀驼铃悠扬,往昔为多少南来北往的游子路人取水歇息,抚慰路途的劳累奔波,今天,这一汪生命之泉虽然缩水太多,但泉内的月牙益发清明而透彻;雅丹狂野的风沙依然,座座大小各异的砂石堆依旧以亘古不移的姿态守护着这海地崛起的世界,今天是,亿万年依旧后是;敦煌古城里,霍去病、李广利等武将扬缰勒马,意气风发,王维、王翰等文人举杯望月,挥毫苍穹;西亚、中亚、中原的商人在这里汇聚贸易,互得其利;玉门关内城墙敦实而坚固,旌旗飘舞,兵士们在寂寥的篝火下长吟着故乡曲。阳关古道轻骑如风,踏起了飞扬的尘土,来去了无踪影。 一切让人潸然泪下,却又历历在目。 很多地方你去了感到寂寞,而敦煌不会,他让你沉思,让你仰望,他的一沙一石一水一墙甚至一座山峰,都让你震惊,你只想沉淀下来,沉下去,去寻找他的踪迹。 敦煌,多少名仕留墨抒毫。他,是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是为将为儒皆寂寞,门前愁杀马中郎。这些诗词,无一不记录着敦煌的传说和神奇。 如果说敦煌是一只在历史洪流里沉浮的贝壳,那莫高窟就是贝壳里久经砂砾打磨的一颗珍珠。敦煌,一座饱经风霜的古城,见证了辉煌和荒芜,经历了兴衰荣辱,这些,都镌刻塑造在莫高窟里。 走进莫高窟,更是百感交集,有欣喜有惊叹有悲伤更有遗憾。这些自十六国至元朝期间创造的洞窟里的塑像壁画人物,原本会存在的更好,现有的虽然深留着那场英法日俄劫掠的文化浩劫伤痕,但现有保留的残桓断壁上,其昔日做工考究其精美却是不能掩饰的。窟内,塑像神态各异,形貌迥异;图案飘逸夸张,颜色绚丽,线条流畅,所述故事意义深远。它们在洞窟里各显其形,各传其神,各诉其事,处处彰显出匠人精湛的技艺和供养人的虔诚……莫高窟,在甘肃,在大漠,在西北,在中国,已经成为了一座独具中华文明特色的艺术宫殿,一部形象的百科全书。 出的窟来,我们过桥,在佛塔下望着落日下的莫高窟。西北秋初的天空高远辽阔,蔚蓝如大海。宕泉河已干涸,河底裸露着层层砂砾,以及河水流过的条条痕迹,述说着莫高窟的沧桑和久远。 夕阳在天边缓缓下落,照耀着敦煌,整个敦煌一片金光灿灿。 敦煌的神奇和魅力让我叹为观止,更无以表述。历史上中国人进入西域地区乃至于出国的门户,是丝绸之路必经,兵家必争之地,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政治因素让中西人马汇聚。人们在这里驻守边关,贸易生存,停顿修养,来自不同区域的文化也在这里融合生长、繁衍生息着。可以说,敦煌的每一寸土地因这几千年来的坚忍包容和进取包围着,因这多元的文化而滋养,在历史和岁月的冲刷下,堆积成了一座精神文化的高塔。 这是一片有着文化信仰的乐土,千百年来,他的气息已如这土地一样厚实凝重。 粒粒砂石,仿若是那无数的眼睛在张望;茫茫风沙,仿佛有千万个声音在叹息,这都是些不息的灵魂呀。我站在这高塔下,仰望着它,仰望着塔里的光溢出来。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保留删改权,文责自负。来稿请附作者简介、通讯地址、联系电话及个人照片,以正文加附件形式(在其它公众号发表过的勿投本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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