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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纪燕，中学语文教师，山东省沂水县人。自毕业以来，本着对文学的热爱，开始文学写作。 山窝子里的炊烟【原创】  这里山真多。女人想要爬上山头，总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男人要走出大山，也需要一些年头。 每天早上，男人都喜欢躺在床上看窗外。有时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灯光在远处闪烁，男人感觉自己的视线被这些微小的灯光左右着，找不到更远的方向。只有在太阳准备升起时，东边的霞光把四周的山映的火红一片，山的轮廓才清醒可见。它们那么高，那么多，连绵不断，时刻吸引着男人。 山外的世界是男人心里的灯塔，一旦亮起来，熄灭不了。 不知是哪一天，男人带着自己的梦和女人的牵挂离开了。他走的义无反顾，似乎外面才是他的归宿。女人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似懂不懂的心，也跟着男人去了。 像往常一样，天还蒙蒙亮，山窝子里的公鸡便站在矮矮的土丘上接连不断的啼着，直到一群鸡仔子围着它咕咕叫个不停，才一起觅食去了。女人睁开惺忪的睡眼，梳洗梳洗自己，整理整理床铺，便开始操持家务。这么久以来，她习惯了旁边空着的枕头。有时她也会随口说句：“他爹，天亮了，该起床了。”见好久无人应答，自己便对着镜子傻傻地笑。 笑归笑，日子还得过。 女人的手，是麻利的。即便已有岁月的痕迹，丝毫影响不了厨艺，反而越来越精湛。厨房里切切涮涮，下锅的饭食佐料都在盘子里准备妥当。女人戴着围巾，穿着围裙，在灶边生起了火。木柴是男人外出前早就劈好的，整整齐齐地堆放在角落里，量很足，够女人用一年的。木柴在炉灶里噼里啪啦地燃烧着，锅底烧得红红的，旺旺的，菜在锅里滋滋的冒着热气。 炊烟就这样从烟囱里冒出，一户两户，千家万户。那么多烟气，怎么可能不把村子包裹起来呢？于是山窝子就升腾弥漫在炊烟里，格外显眼。风尘仆仆归来的男人老远就看见了自己的村子，看到了袅袅炊烟。男人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的村子美，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跟它没法比。看着雪白雪白的炊烟，男人感觉是从自己家的厨房里冒出来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出现了女人在灶边忙碌的身影。想着想着，不觉加大了赶路的步子。其实离家不久，男人的心就飞回来了。 早饭准备的差不多了，女人大声地喊着被窝里的孩子。屋里隔了好久才回应了句：嗯，知道了。 结冰的三九天，孩子是最懒床的。炕暖暖的，他们能挨一秒是一秒。女人催促急了，懒孩子便不满地说：“娘，你不如爹在家疼我。”女人听着孩子的话，叹了口气，嘀咕道：你爹早就把咱们娘几个给忘了。孩子大了，也懂事了。听见女人的话酸溜溜的，赶忙住嘴，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麻利地穿上衣服，端起饭碗，狼吞虎咽后背起书包就跑了。 男人走了，孩子上学去了，家里就剩下女人一个。女人觉得该洗洗缝缝，准备准备过年了。 院子的门吱的一声，开了。男人回来了。家里静悄悄的。看着熟悉的小院，闻着久违的菜香，男人的心暖暖的。 “谁啊，是谁在外面呢？”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是我，孩他娘！”男人沙哑着嗓子忙说。听到女人的声音，男人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女人没变，还是那样，还是他印象中的模样，圆圆的脸，红润红润的，只是冬天的棉衣显得她有些臃肿。男人放下背上的包裹，向女人走去。 女人站在门槛处，定定地看着男人，傻了般，只剩两股小溪哗啦哗啦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男人见状，赶忙憨笑着握着女人的手：“他娘，他娘。别哭别哭，你哭疼俺的心了。”男人越说，女人的泪越多。任性的时候，女人最会把握火候。委屈流尽了，就帮着男人把包裹抬到屋里去。 年下了，男人总算回来了。女人在灶边给男人热菜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再多的疑问，都不如男人平平安安地站在自己面前。想着想着，女人摇着头笑了，笑得很甜。 趁女人热菜的时间，男人把给女人买的衣服、鞋子拿了出来。男人知道女人喜欢什么样的衣服，什么颜色最适合女人。摆放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女人脸上的欢喜。在一起久了，男人最摸得请女人的喜好。 吃完早饭男人进了里屋，看着床铺上的一对枕头，咯咯地笑。他的笑跟女人的笑一样，很甜很甜。躺在床下，男人觉得奔波这么久，自己真的累了。不知不觉间睡着了。不久，鼾声如雷。 “他爹，快过年了，明天我们去市场置办年货吧？”掀开门帘，看着睡梦中的男人，女人悄悄地出去了。坐在凳子上，听着屋里传来的鼾声，女人的心这次真的踏实了。 院子里，公鸡带着鸡仔子也回家了，它扑腾着翅膀，雄赳赳，气昂昂，像凯旋归来的王。听着外面的鸡鸣，女人赶忙起身，小声骂道：鸡，鸡，你叫也不看看时间，屋里有睡觉的。抓了些苞米粒，女人静静地走向了院子，步子那么轻，那么稳。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保留删改权，文责自负。来稿请附作者简介、通讯地址、联系电话及个人照片，以正文加附件形式（在其它公众号发表过的勿投本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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