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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作家||【摘星星的女孩】◆徐方林

 白云之边 2020-08-06
作者简介  

徐方林,女,笔名林溪,现居江苏省连云港市,自由撰稿人,喜爱文学,偶有作品在杂志发表。

摘星星的女孩【原创】

◎摘星星的女孩(外一篇)

早上我去街市买菜,看见路边一位大婶面前放着一篮子新鲜的桑葚,我一下子激动起来,豪迈地对大婶说:“来两斤!” 大婶笑咪咪的,她一边称秤一边解释说:“这桑葚可好吃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它有多好吃呢?呵呵呵。

小时候,我们这些孩子最爱吃得就是桑葚了,它绝对算得上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

那时我们学校前面有一个小池塘,对岸是村里的大队书记家,他家屋后有一棵高大的桑树和一大片菜园子,周围用刺槐树枝做成一人高的篱笆。一到夏天我们这些孩子就鬼鬼祟祟地从他家门前绕向屋后去,因为这是唯一通向桑树的平坦之路。大队书记的老婆身体似乎不太好,一年到头坐在家门口的小板凳上,她闭上眼打盹佯装着没看见我们,可她家的两只大鹅却非常厉害,一看到我们就嘎嘎地不停叫着,且不依不饶地伸着蛇一样长长的脖子来追赶大家,还凶巴巴地用嘴来拧我们,说也奇怪,那两家伙专门拧人屁股,我们往往被吓得撒腿便跑,跑慢的孩子就会大哭起来,只要书记老婆睁开眼一声吆喝,那两只鹅便摇摇摆摆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我们围在桑树下,欣喜地仰望着,期盼着,看着那桑葚由青变红,由红变紫,再慢慢得由紫变黑,它们密密地长在枝桠里,掩映在青翠的桑叶间,那么饱满诱人。我们咽着唾液,扔下书包争先恐后地朝树上爬,谁先爬上谁先尝,吃饱了,再摘点放在布兜里带回家去吃。往往有落后没爬上树去的孩子,他们就找来长竹杆对着桑树枝一个劲地猛敲猛打,那熟透的桑葚像雨点似得,噼噼啪啪掉满一地,小馋猫们是顾不上脏得,捡到手用嘴吹一吹就吃下肚了。

也许是我们太吵闹了,也或是我们不小心踩坏了大队书记家的菜园子,有几次大队书记倒背着双手,板着脸怒气冲冲地踱到屋后,对着我们大吼:“小鬼,都给我滚!” 我们吓得慌慌张张一哄而散,可是没两天我们这帮孩子又聚集在一起偷偷地跑到他家屋后去摘桑葚了。对于我们这样的屡教不改,我想那大队书记也不会拿孩子怎么样,他顶多就是吓吓我们罢了。

某天放学后,当我们又打游击似得转到他家屋后准备爬上树去摘桑葚时,大家惊呆了,那桑树的干上枝上都被抹上了一层臭哄哄的大粪。我们很失望都捏着鼻子跑掉了,以后大家再也没有去光顾过。

我家屋后的西北角也有一棵桑树,有我手腕那么粗,是父亲栽得。我不用爬上去,伸手拽着技桠就可摘到鲜美的桑葚,它的味道比大队书记家那棵桑树结得桑葚味道要好吃,即使没有熟透也很甜,似乎还有一股清新的香气。

我在不知不觉地长大,我家屋后的桑树也在悄悄地变高变粗,它枝繁叶茂的树冠任意的向四面伸展,像一朵欢快轻盈的云,我终于可以骄傲地仰望它缀满枝桠的果实了。

每每放学回到家里,我念叨说:“妈,我饿了。”母亲不耐烦了,她笑骂说:“饿死鬼托生的,先拿点饼吃垫垫肚子吧,等下饭就做好了。”我才不吃饼呢,我转身跑到屋后几下子就爬上了桑树。我得意地骑在树杈上腾出两只手,想尝尝青的就摘青的,想吃红的就吃红的,想吃紫的就吃紫的……父亲从树下经过,他抬头看见我就会笑着轻声嘱咐:“小心啊,别跌下来。”等到母亲喊我吃饭时,桑葚已经填饱了我的肚皮,母亲看我满嘴乌黑嗔怪说:“死丫头,都多大了还爬树,衣服磨坏了小心我揭你皮。”我知道母亲就是吓唬我的,她要是真打早就打了,哎!只要能吃到桑葚挨两下子又会怎样呢。

邻居那个叫小雨的男孩也常常会捷足先登的,他理直气壮地骑在我家桑树上摘着桑葚吃得津津有味。我气得在树下大喊:“好吃鬼,下来,下来。”小雨吐着紫黑的舌头扮着鬼脸,“不下,嘻嘻,就不下。”我们嚷着闹着,但脸一掉就和好了。

几年以后我去乡里上学,便很少回家,对于爬上树去摘桑葚吃也是可望不可及的事了。那棵桑树后来也被父亲砍了,做成了几只漂亮的小板凳,屋后都种上了瓜果蔬菜。

许多年过去了,我常常会做这样的梦,一个女孩站在云朵上,正在摘满天的繁星。

◎白芍花开

总梦见那年白芍花开,我们一起走在白色花海,那时天空是那么蓝,时间那么慢,记忆中的味道那么甜……

那年夏天,女孩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和她的姐姐走在拥挤的街头,街上的人很多,一个高挑的男孩站在一群嬉闹的男孩子里腼腆地向她看,黑亮的大眼睛看得女孩脸红红的。在这之前,男孩偷偷的见过她,这个身材玲珑又爱笑的女孩,原来是他哥们家的小姨子,男孩就央求这个哥们帮忙,女孩的姐夫便安排了一次街头邂逅。

女孩是喜欢男孩的,当她在人群里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那纯真的孩子气所吸引,但女孩没有告诉他,她总是那样的羞于开口。

以后男孩常常来女孩家,最初他是以她姐夫跟班的名义,她姐夫那时也很年轻,侠肝义胆,人缘特别好,所以男孩就混在那么多的小跟班里,他们常常一起帮女孩家干农活。女孩和男孩极少说话,最多是她的一个微笑,他的一个眼神。女孩的父母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男孩的存在。

直到某一天,男孩独自骑着自行车来到女孩家,女孩的父母才觉得事情的不妙,她母亲的脸色不好看了,可男孩根本就不在乎,他依然我行我素,天天来找女孩。

女孩的眼里常含着浅浅的笑,她那干净甜美的样子实在让人沉迷。男孩渴望每天都能看到她,一刻不离的围绕在她的身边。

他陪她去河边洗衣服,陪她去村西头磨面粉,她做饭的时候,他帮她添柴火,她走到哪里,他那热切的眼神就跟到哪里。有时她和他之间就隔着一张桌子,屋里安静的似乎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他们就那样傻傻地面对面的坐着,偶尔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有一天,男孩鼓起勇气对女孩说“明天我带你去我外公家好吗?他想见见你,我外公非常疼我,外婆走得早,他一个人过。”女孩一下紧张起来,她充满笑意的眼里露出一丝忧愁,男孩乞求似的看着女孩,女孩只好点点头,男孩子高兴地不得了,临走的时候,他一再说,"明早,在你家村西桥上,我等你。″

第二天,女孩没有去,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理由和胆量出去。在农村,没有正式上过门订过亲的男女是不能随便交往的,所以,有时候,男孩偷偷送女孩一些小东西或无意向她靠近,她都会委婉的拒绝或并刻意地避开,她总是在无形之中让自己和他保持着一段看不见的距离。她害怕平白无故就收了他的东西,她也害怕和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她觉得那样做,她就不再是原来的圣洁的自己了,但她明明知道她的心早已背叛了她的身体,她却不敢承认。她固执地等,等她那严厉的母亲回心转意,等到他们有光明正大的一天。

可从此男孩没有再来女孩家,女孩的心既难过又懊恼,她不由得暗暗埋怨男孩为什么一声不响就当了逃兵,当然她也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为什么就不敢迈出第一步呢。她每天都装着安静恬淡的样子,好像忘记了一切,可有天夜里她在梦里却哭得柔肠百结,她的母亲站在窗外狠狠地把她骂了一顿。

女孩觉得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直到某一天,她姐夫家的女儿过生日,她又看见了他。他们装着谁也不认识谁的样子,分别坐在邻近的两张桌子上。男孩低着头,却不时拿他那因失眠而疲倦的眼睛去偷看女孩,他多希望她能回头看他一眼,瞧瞧他现在颓败的样子都是因为她,可是女孩装得若无其事,和别人有说有笑的。男孩不禁痛苦万分,他不停地用一杯杯白酒来麻痹自己,任谁劝都不听,直到喝得酩酊大醉失声痛哭,女孩感到心疼却又很难为情,但矛盾的心还是驱使她走了过去,她看他绝望无助的坐在那儿,女孩忽然无畏起来,她竟当着她母亲和那么多客人的面勇敢地对他说:“我和你好就是了,你别哭啊。”可是男孩却哭得更厉害了,他说家里已经为他定了一门亲,很快要结婚了。

那个下午,男孩把自己肚里的委屈向女孩全倒了出来,他告诉她,那天他在她家村西的大桥上等了她一天,他几乎要被火辣辣的太阳烤熟。他的外公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最后他们一口都没吃,全倒掉了。看着女孩红红的眼睛,男孩倒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她了,毕竟他心里曾恨过她,现在他在她湿润的眼里似乎又看到了新的希望。

后来,男孩执意要送女孩回去,他们在蓝色的天空下走进了一片白色的海洋,那不变的誓言,白色的约定,从此停止在了美丽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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