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发兵,中共党员,1998年在宜昌市从事个体经营,曾任葛洲坝个协理事,爱好文学,曾在《三峡晚报》报道多篇新闻,其散文发表在《乡土作家》《番禺日报》《台湾好报》《天门文艺》《依安文艺》《武汉文学》《人民日报.市场报》等多种报刋杂志。 等嫁交换【原创】 田哥的幺儿子今年正好30岁,可至今还是个单身汉。如果是生活在城市里,这不算大龄婚姻,但生活在我们农村来说,那是有点“老”了。 田哥的幺儿子叫田俊,人如其名,一米八的身髙,身材魁梧,白色的T恤衫映衬着八块肌肤,两道剑眉,方显血刚之气。他文化虽不高,但电脑玩的溜,方向盘打得好。这结婚条件按理说是十分成熟,但就隔着没有婚房,一直搁浅在婚姻的沙滩上。这婚房成了一道结婚的门槛,这婚房就是结婚的敲门砖,如今的姑娘娃们很现实,要等嫁交换。 田哥家有一间二层楼房,在市郊附近,田俊二十五六岁时,上门提亲说媒的也不少,但这孩子事业心强,说要把理想变成现实,不想坐享其成,用父母半辈子辛苦的房子,来换取自己的幸福,一直在外打拼世界,这婚事一拖再拖,就拖到了这个年龄。 城区搞房改规划,田哥所在的杂八村,连同那一大片高台棉花地也被划进来了,所有的房屋都用白石灰水在墙上画了个圈,圈里面那个“拆”字十分显眼。拆迁户与开发商达成了协议,有的补偿了几百万,有的由原来一套房变成了几套房,简直一夜春风大地绿,拆迁户一夜暴富,连那60岁的老光棍也“白发苍苍对红妆,一枝梨花压海棠”,没到法定婚状的小伙子也速成婚配。但也有慎者做了认真社会调查,也到实地考察,怕一些单身汉搞恶作剧,自已画上圈,来引诱姑娘们上钩,确信无疑后,决定等嫁交换。 一些胆大妄为的女孩子,直接找田俊逼婚,这孩子就是不开窍,顺手的羊不牵,到手的瓜不摘,总向女孩子们表白,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长久的婚姻,心急火燎的女孩子把他当了阿弥陀佛的“唐僧”。 这房子就成了中国人的摇钱树,聚宝盆。我看到这样一个链接,说:马库斯是一个法国人,2005年拖着一只行李箱和300万元存款,飘洋过海来到上海浦东创业。 他拿出100万付了房子的首付,剩下200万元经营红酒生意,十多年过去了,200万元的创业经营款,早被马库斯亏得所剩无几,底裤朝天。 最后只好以1725万元卖掉房子,打算回国休养生息,临行前,他耸了耸肩,满脸不解地说:“这是一个神奇的国度”。 买房是创业,创业是败家。 晚霞涂下最后一缕阳光,蓝蓝的天空被喧闹的尘土飞扬,有几分昏暗,杂八村在一片机器轰鸣声中被全部拆除,拆的是迅猛异常。高高的围墙连同那一片开阔的棉花田,围的是深不可测。 田哥手摇着芭蕉扇,肩上搭着一条半湿不干的毛巾,朝那基建处悠哉游哉地走去,只听围墙内机声轰隆,人声鼎沸,透过围墙的大栅栏,只见开挖机,推土机,挖出横直交错的基脚,那慢慢升空的烟雾,此时在田哥眼里,似那高楼拔地而起,田哥心里一直在盘算,还建房大儿子一套,自己与老伴一套,幺儿子一套,幺儿子这回找对象不说找个像范冰冰那样的,至少也要找的像我们市电视台那女主播一样。 田哥摇着蒲扇,兴高采烈地回到了临时租房,要老伴做了几道好菜,特别是那焦香的花生米,丢一粒在嘴里,再吮口小酒,从食管慢慢下到胃液,那是通透地,无限的惬意,连他自己都无法言表,哼上几句半不着调的天沔花鼓戏,半醉半醒的进了梦乡,错呈似的高大住楼,绿树成荫的绿化,假山,喷泉,儿童游乐场,金鱼池……似刘姥姥进了大观楼。所有的拆迁户此时可能都有田哥这个感受深同的梦境,等待着乔迁新居哩。该死的夜蚊子,田哥一巴掌把自己拍回了现实。 岂料,开工了半年的工程突然停工了,围墙内再也听不到机声轰鸣,死一般的寂静,田哥现在听到的是多个版本,有的说开发商卷着巨款跑了,有点说开发商老板倒闭了,传的最玄的说是管城建的主要领导,被开发商开发双规了,一时把个杂八村搞嘎扒了。 山也不是那那座山,梁也不是那道梁,可老光棍又成了老光棍,速成婚配,等嫁交换的女人们,有的挺着微隆的肚子回了娘家,田哥现在已是六神无主,陷入了无限的惆怅之中。 每到夕阳西下的时候,田哥反背着手,背也略带微驼,步履蹒跚地朝昔日的工地走去,“哎,这原是一片好端端的丰产棉田,现在这个时节正是花蕾扬桃”,可现在已是满目千疮,从围墙的几处破口处,看到往日开挖的基脚里牵满了野藤,隐约可见锈迹斑斑的钢筋与混凝土祼露出来,那钢筋就像插在田哥的心上,偶尔还听到几声土青蛙的怪叫声,狗尾巴草结着饱满的籽粒,待到明年再繁植。 那些等嫁交换的姑娘们也为之叹憾一声,再等等看,拿着青春赌明天。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保留删改权,文责自负。来稿请附作者简介、通讯地址、联系电话及个人照片,以正文加附件形式(在其它公众号发表过的勿投本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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