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承贵,曾用名岳成贵,安徽当涂人,安徽省作协会员,已在《青春》《清明》《百花园》《山东文学》《金山》《小说月刊》《小小说月刊》《作家天地》《文艺报》《小小说大世界》《精品小说》《中国教师报》《今晚报》《金陵晚报》《宣州文艺》《美文》等多家杂志报刊发表中短篇小说、散文400多篇。其中小说《校牌上的伤疤》《政审》等多次被《微型小说选刊》《经典阅读》《绝妙小小说》《青年文摘》等转载,小说《茶语》获全国小小说大赛三等奖,小说《长辫子》获全国小小说大赛优秀奖,散文《母亲的茶树》获全国原创散文大赛优秀奖,都被收入相关作品集。小说《喜儿的夜遇》入选《2013年中国微型小说排行榜》一书(百花洲出版社),《绑票》入选《2014中国年度微型小说》一书(漓江出版社)。有文学作品多次获各类奖。出版小说集《茶语》、中篇小说选《最后一名牧童》。 和尚桥【原创】 ◎和尚桥 推开斑驳的山门,一缕朝阳抢先小和尚的目光,蹦跳着,落在闭目打坐的老和尚清瘦的脸上,小和尚合掌盘腿坐下,却怎么也无法像师傅样入禅。 “师傅,我想修桥。”声音轻若蚊过。 老和尚背后细长的身影歪斜了一下。 稳如树桩般的老和尚很久才开口说话。“阿弥陀佛。凡心未尽。”又似自言自语的梦呓。 “师傅,你不是说修桥补路,功德无量……”小和尚看看师傅淡定的脸,不再说话。但心思却飘荡如门前山峰上的白云。 小和尚依旧隔三差五下山化缘,披着阳光,顶着月色,风里去雨里来,只是去时背块石料或扛根木头丢山河边,回来背袋块灰藏河边,春夏浮水过河,秋冬蹚石而过,好在小和尚年轻体壮,刚二十出头,有的是热情。 晨钟暮鼓,送走花开叶落。这一天上午,师徒二人做完功课,老和尚突然问小和尚桥修得如何,小和尚被问得一脸惊讶和愧疚。当晚,老和尚圆静,小和尚把师傅安顿在仲秋。马上请来一帮石匠,讲好价钱,在河边搭棚建桥,建一座双孔石拱桥,通向山河对岸的村庄。 这条山河,在沿群山环绕大半圈后直奔东方,正好割断山两边村庄的来往,虽不宽,但水四季奔流不息,夏季发水,汹涌澎湃,河上的木桥冲了架,架了毁,常有过河的人被洪水吞没。 石匠们想趁枯水砌好两孔,所以常常要赶工期,不再是按日出日落,而是看天气阴晴,活的进展。这晚请来的木工想连夜支起孔木架,不影响第二天石匠干活,吃过夜宵赶到工地,见孔下有人在拆木柱,气愤的木匠们围堵捉拿住搞破坏的人,是村里的史老汉,明白近期进度慢的一些蹊跷事,有人忍不住要对史老汉动手。可史老汉一个劲地嚷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小和尚修桥有不可告人的勾当,小和尚是假和尚,披着加沙净干些伤风败俗的坏事,爆出惊人的内幕,说小和尚修桥是为和他的寡妇儿媳晚上来去方便,都知道他儿子是蹚水过河死于非命。家丑不可外扬,谁愿意朝自己脸上抹黑。 从此,史老汉时不时来河边哭闹,阻止施工,工匠们渐渐地同情他。遇到被喊来的小和尚,小和尚也不争辩,只是默默地看着流水。有工匠动心,找理由提出回家,小和尚也不解释挽留,一一算清工钱结账走人。在第二孔快合拢时,剩下的几位石匠也一道不辞而别。清晨,去化缘路过的小和尚看着原本热闹的河边变得清冷,放下肩上的褡裢,自己动手干起来。在把太阳赶到快落山顶时,走近一位小石匠,看着正搬石头的小和尚,惊讶地指着砌起的石壁,说砌得这么好,真是无师自通啊!称自己走到半路,想想有点可惜,就回来想把石孔砌拢,管别人怎么说。剩余的活跟他就没关系了。 小和尚跟在小石匠后面忙活,两人没日没夜地干,小石匠敲敲打打,两人把最后一块大石头抬起接拢,纹丝合缝,小和尚合上双手,向小石匠深深鞠上一躬,口念:“阿弥陀佛!” 小石匠打量着圆如月的石孔,激动不已。此时才发觉大雪纷飞。 填土,铺石,沿河村庄的人趁冬闲纷纷赶来帮忙,一座双孔石桥通进春节的喜庆里。人们茶余饭后谈得最多的自然是小和尚,可谁也说不出小和尚一点生世,连法号都无人知晓,只知道山上庙里有个老和尚带着个小和尚。 春天就急吼吼地从桥上走来走去。 一个蛙声如潮的深夜,史老汉带着几位族人在路上拦着小和尚,说刚看到他从儿媳妇家出来,要动手打人,站在星光下的小和尚也不答话。突然,传来女人的一声大喊,是史老汉的儿媳妇跑来,护着小和尚,说是自己娘家弟弟,给外甥们送米面的,要不是他小舅,孩子们早饿死……痛斥史老汉对自己的图谋不轨,血口喷人。 小和尚和史老汉以及他儿媳妇的事传开,一时传得沸沸扬扬。可不久,小和尚从桥上走过再没回来。史老汉的儿媳妇整日郁郁寡欢,在路过山洪暴发的石桥时落水而死。 史老汉道出原委,他的儿媳是买来,逃荒的人卖女保命。 很快,关于小和尚和小寡妇的关系小道消息传出,有好几个版本。我最愿意相信其中的爱情版,说小和尚因情出家,却又追寻爱情而来,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可因兵荒马乱,灾害年内…… 得益的村里人,到庙里敬香拜佛再见不到小和尚,干脆给桥取名和尚桥。 后来,有人出钱要重修石桥,提出的唯一条件是改桥名,遭村里人反对,桥就未修。事后有人打听到出钱的人姓史,是寡妇的后人,在外闯发财。 ◎孔方的春天 跑进春天,孔方就喜欢一有空就在旅游区到处溜达观望,带着手机拍照。 这天,对着镜子用手梳理好头发的孔方,正要出门,听到有人在屋外问,是那种压低喉咙客气带讨好的声音,“有人在家?”孔方出门一看,面熟,是从无来往的陈老板,本地一家上档次农家乐的老板,外地的,据说不仅有钱还有背景,否则也不容易在这里拿到地。 陈老板在孔方的困惑里,走进屋,放下夹来的黑方便袋,掏出烟,敬上一根,问是不是要出门。 莫名其妙中的孔方忙点头,说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外出与陈老板开农家乐有什么关系。 陈老板笑笑。说今后还请多关照。寒暄几句然后离去。把个谜丢在孔方的心里,因为他一不是官,二不是老板,根本谈不上照顾,没条件啊。一路走,一路琢磨,再无心欣赏草长花开,细究来来往往的好车,打量踏青的人流,南来北往的,奇装异服的,更没有时不时用手机拍拍照。走着走着,又到陈老板的农家乐门前,刚想在大门前的树林里坐下休息,一想到登门的陈老板,怕见面尴尬,赶紧顺小路逃走。不知不觉,走到另一处酒家。随本地旅游的发展,近几年,这一带雨后春笋般,许多上档次的农家乐、酒家、客栈在政策里建起,天南地北,国内国外来玩的人增多。孔方就爱在农家乐门前看热闹,主要是看各种人,觉得挺有意思,白皮肤、黑皮肤、黄头发,蓝眼睛、高鼻梁、大高个,粗胳膊、大肚子、抠眼睛,说话更是五花八门,可都是一个人。 找块僻静处坐下,掏出手机,时不时拍拍照,因为孔方正在学玩抖音,需要大量新奇的视频细粉,自从生病在家康复,似乎就难离开手机。他的诡异行为自然也引来别人的目光,成为别人的风景。 没想到,改变线路没走几天,这天一大早,又一位面熟的老板找上门,拎着沉甸甸的纸袋,自报家门,是四方酒家的。孔方知道,眼下他常在这家酒家门前休息。三言两语,老板叹起苦,说现在餐饮业生意滑坡,不像一开始那么好做,请他多关照,丢下东西离去。老板的话说得孔方一头雾水,好不好做与他何干,他无钱无势啊!老板们是不是认错人? 平白无故收了人家的东西,孔方心里忐忑不安,找不出原由,不敢再信步闲逛,避开这两家,活动范围缩小,闷闷不乐。 又一位老板送来礼,孔方坚持不收,说自己真无能力关照,说自己真没照顾生意的本事和关系,拎着礼袋撵门边。老板一看急了,问孔方,自己也没得罪过他吧,为什么能关照别人不能关照他。孔方称自己从未关照过谁。老板反驳,说以前在谁家门前拍照,收礼后就不堵大门,为什么就不收他的。 “我只随便拍拍照,玩个抖音……” “可,来吃饭的人都把你当成纪检委暗访人员,谁还敢进去消费,你不是在砸我们场子吗?” 孔方张张嘴。“误会,我不就是爱玩个抖音……” 收下礼,理直气壮地,答应下次不去门前拍照。送走老板,孔方突然看到一条生财之道,上面奔跑着他的名车,载着他的美女。 经过一段时间的谋划和努力,孔方终于稳坐家中收着一份份不菲的礼品,而且范围在扩大,正如一首歌唱得样,好嗨呦,仿佛人生已达到高潮…… 这天早上,还在睡梦中的孔方听到敲门声,以为又是来送礼的,得摆点谱,拿出架子,睡眼惺忪地起床,不紧不慢地开门,门前站着几位穿制服的公安民警,不远处停俩警车。 “你涉嫌冒充公务人员,勒索敲诈……” 没等孔方辩驳,双手被拷。 “我……我在生病……”孔方大声说,想以实情赢得同情,可没人相信。“我……我没有犯法,是他们自愿送来的。” 村里许多人围过来,互相打听缘故,看着孔方被押进警车。 “现在的人真看不出来。” “想不到,变得快。” ◎赵跛子捉猴 山区这一带人打死了都不敢相信,却又不止一次亲眼看见,瘦小的赵跛子背着捉到的猴子回家,不得不信,他是位捉猴的顶尖高手。樵夫们流汗流血,一年到头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可赵跛子一家靠他捉猴子的功夫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虽然猴子能卖出大价钱,可也不见他常捉,接到交易,早上背着干粮一瘸一拐地进山,太阳蹲上山头时背着猴子,一摇一晃回家,夜里来人买走,给村里留下一阵急促清脆的马蹄声。 许多人前来拜师,赵跛子一律拒绝,二话不说,亲朋好友自然不与他来往,赵跛子也不爱跟人走动交流,有人曾绞尽脑汁偷学,跟踪来跟踪去的机会不多,也没见他有什么秘器,一把小篾铲,几节细竹筒,学不到秘诀。 被羡慕嫉妒恨的赵跛子把日子过得像流水,一眨眼,流进永历年。这年京城发生一件震惊朝野之事,手握兵权、专横跋扈的吴王爷因蓄意谋反,被斩首,株连近千人人头落地,血流街口,惨不忍睹。一时腥风血雨,牵连出许多人,闹得人心恐慌。把这件事带进村的是位乞丐,乞丐饿倒在路边开满野花的草地上等死,赵跛子像每次样,给乞丐送来几个白馒头,为表达感激,乞丐还单独悄悄告诉他一个细节。 据说吴王爷东窗事发源于一只猴子。在一个深夜,一只训练有素的猴子从吴王府偷出些名人字画,背着锦囊飞檐走壁,满载而归,可能是拿得有点多,负重就不灵便,每次主人只准它拿两件,可这次,猴子在得手要离开时,见桌上有一卷包装漂亮的书卷,顺手就又塞进袋中,猛闻到桌上酒盅里扑鼻的酒香,仗着是夜行的老手,忍不住多喝上几口。当跨越一条街时,遇巡夜的锦衣卫,不知是慌张还是酒劲发作,一下从房瓦顶上滑跌于地,见有持刀枪的卫士冲过来,吓得赶紧翻身攀越上屋,却把书卷从袋中掉落,来不及捡,被将校捡到,打开一看,吓得脸色大变。兵分两路,一路拿书卷回去报信,一路尾随醉猴。就这样,有与西域密谋的通信为铁证,吴王爷被苟大人弹劾,要知道一直被吴王爷拿捏打压的苟大人难能放过此次机会。 说完,乞丐意味深长地看看赵跛子,神秘地说,猴子的主人也不简单,靠训练出的猴子专门去偷达官贵人家的古玩字画,钱没少卖。可他还不满足,家里养了好几只猴子,因一只猴子没训练好…… 从被包围的猴子主人深宅大院,一直追到山村赵跛子家,苟大人没少费心思,没少得好处,古玩字画,金银珠宝,猴子美女。 关进大狱的不是赵跛子,而是他的儿子赵丹鑫,赵丹鑫算子承父业,加上人灵泛,嘴甜腿勤,有商业头脑,时间不上,家业壮大,买田置业。赵跛子曾多次劝说过儿子尽量少捉猴子,儿子总是口是心非。在听完乞丐的话后,一气之下,带着喜欢的一个孙子离开赵家大院,不知去向。忙于捉猴,推销猴子的赵丹鑫听之任之。成为阶下囚,可能还在等着掉脑袋的赵丹鑫枯坐在墙角,悔不该没有听父亲的话,在父亲传授他捉猴技巧时,曾叮嘱切不可多捉,因为卖出的猴子是被训练成大盗,当大盗泛滥时,天下就难太平了,后来父亲还警告他不要成为猴子样的人,他依旧听不见,如今自己真成为一只猴子。 秋深,问斩日渐,赵丹鑫仿佛听到死神走近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他总爱回忆父亲第一次带他捉猴的经历。父亲不声不响地在山坡上挖出一个不大不深的洞,从布口袋里掏出好吃的花生大枣放进去,再堵上洞口,留下一些可以看见花生红枣的小眼,用黏土包住小竹筒封住洞口,然后躲在一边,守在树上看热闹的猴子忙跳下来看究竟,见有好吃的,伸手从竹筒里掏进去,抓一大把花生大枣,握成拳头的手退出时被卡在洞口,猴子越是拼命朝外挣,拳头越卡的实紧,可就是舍不得张开手,放下好吃的,唧唧地大叫。父亲疾步过去,用绳子拴住猴子,生擒活捉。当时他总笑话猴子,怎么就不松开拳头,缩出手,只因太贪心啊! 赵丹鑫被斩,脑袋被上百只猴脑袋撕咬,捉猴秘诀失传。 ◎年会 放下书,点开微信,跳出一行字:下午见! 文友发来的邀请和提醒,下午区作协开年会,谋划已久。他已多年未参加,至于原因也说不清,按说有酒有菜,有新朋老友,还有美色美誉,应该参加,何况他的创作成绩一直不错,去年被转载过几次,在区里市里数一数二,甚至在全省的业余队伍中也算不错。今年是区作协成立二十年,搞得隆重,当年一起满腔热情拉旗帜的元老级文友们多次联系他,说今年一定要参加,意义不同。可还是没多大兴趣,可能什么都不为,只是一个懒,激情冬眠。看看离下午已不远,起身。 外面是春寒料峭,想起当年对文学的痴迷,如梦一场,但心存温暖,久违的一种只可意会温暖,回忆是一种美好。 热闹、喜庆流淌在酒家大厅的问候、寒暄声里。他躲着熟面孔,找僻静处落身。 小刘,刘辉,有人大声喊他。把许多的目光拽来,因为刘辉这个名字在小城以文学为名义的圈子里知名度高,一时他有点尴尬,忙朝熟人们拱手。 “出来了?!”看到人,是他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如巨石入水溅起的波浪。再细看,千真万确,不是被判了十年。赶紧起身,奔向诧异和疑惑,带着一股风的热情。 弯腰,两手用力相握,不言之中似乎又在较量。人虽苍老,两鬓斑白,但精神依旧。小心地试探,证实,提前出来,属保外。几句话后,敞开心怀,相谈甚欢,又如回到从前的年会交谈,自然夹杂着岁月的无常。 二十多年前,他们是同行,行走在乡村的教师,共同的爱好,对文学的狂热,互相欣赏,激励,成文友。 这一年,镇政府在全镇教师中物色一名办公室文职人员,筛剩下他俩,教师们心知肚明,他略胜一筹。不仅因为他当时已是镇中心小学的副教导主任,而且发表过不少文章,这些自然是一位从教在村小,偶然有豆腐块见报的普通教师无法抗衡的。 在他权衡是放弃得心应手的教育还是步入仕途,犹豫间,走进镇政府的却不是他,虽不服,也不得其解。甚至鄙视背后的伎俩,但只能算是对清高廉价的安慰,和愤激的借口,一切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他只好安于现状,业余读书写作。 没几年,他成为被领导,时不时要去镇里请示工作,汇报工作,争取支持,相比,他由兔子成乌龟,进步越来越慢,好不容易熬到去副。起初,两人还常见面,有事电话联系,可越走越陌生,到视而不见,心里的相轻左右不了别人的提升,只是约束了自己。 镇里还是发生了件大事,镇长被判十年。庆幸,他每天还可以自由地在小镇跑步,在操场打球,和同事们说说笑笑,和家人相伴。 多年不见,相遇,酒不可少,不奉陪就是他的不是,不仗义,不够朋友,何称文友,没人相陪,他更责无旁贷,何况已再无意气风发时的霸道,酒过三巡,他听到忏悔,说当年真不该,……他用手势制止住下面的话,举杯畅饮,豪气冲天,说过往也,珍惜当下,用心创作,无愧爱好。继续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文学成为下酒的佳肴,直至两人陶醉在酒精的放纵中。无话不谈。酒摧毁曾经的隔阂之山,文学架通心灵中断的桥。 “兄弟,祝贺你取得如此的创作成绩,一定向你学习,拿起笔,回到人生的……” “成绩谈不上,爱好,充实自己……”他举杯相碰,一口饮尽杯中酒,好久没有这样开心。 文学再一次让两人结盟,迈出人生的新起点。 很少有熟面孔过来招呼,他心里清楚,告诫自己,不必记恨于别人曾经的傲慢和过错。 两人摇摇晃晃走出酒家,春雨很快淋湿他的头发,道别。他一摸口袋,掏出一把车钥匙,意识到犯错误可能就是一念之差,可能代价惨重。 手机响,一看,听之任之。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保留删改权,文责自负。来稿请附作者简介、通讯地址、联系电话及个人照片,以正文加附件形式(在其它公众号发表过的勿投本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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