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刘小涛，笔名阳郭娃。 有家就可以回 每年，进入农历腊月，尤其是腊月二十三以后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小年，大家都忙着置办年货，静等着回家过年。城里人过年没有农村人年味重，除夕吃个年夜饭，初一走亲访友，大家主要以旅游为主。 我家在关中塬上一个小镇上，记得小时候，第一个拉开过年序幕的是母亲在小年夜晚上给烙的灶火爷坨坨馍（饼），紧接着就是扫舍（北方称“扫房”，南方叫“掸尘”），其用意是要把一切“穷运”、“晦气” 统统扫出门。最后就是蒸很多的馍，蒸馍不只是为了自己吃，主要是走亲戚用，一般是小辈给舅家、姑姨家等或者是舅舅给外甥送灯而蒸的“老虎馍”，其次才是招待亲友的例如馒头、包子等。 除夕前，每到赶集父母都好像有要买不完的东西，来回穿梭在集市上。因此，年味总是伴随着父母的忙绿而愈发接近。现在我已经参加工作好几年了，因为放假不像在学校那样早，母亲总是会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家”，家里蒸了几锅馍，村上谁谁都回来了…… 俗话说“回家过年，过年回家。” “家”就是父母妻儿，他们在哪里，外出的人就回哪里。今年和往年不同，几年没有回家过年的二爷也赶了回来，一大家人在一起过年的景象和浓浓的气氛让我一下子感受到了如同小时候过年那样“真美”。一岁之末，祭祖、贴春联、年夜饭成了年三十最大的事情，一大家人一起去祭祀逝去的先人，分享一年的酸甜苦辣，当然孩子是必不可少的，缅怀先人，更多的是要把祭祀文化传承下去。 吃过年夜饭，一大家人围坐在火炉旁，交流一年的工作生活，回忆曾经的酸甜苦辣。我的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是位老党员，平时六点就要睡了，可除夕晚上一直要陪大家到十点左右，爷爷准备入睡四大（叔）搀扶他去卧室，过了一会四大让我把爷爷鼻孔露在外面的鼻毛给他修整一下，说实话，经常回家，却似乎没有对爷爷观察的这么仔细，反而是由于各种原因几年没有回来的四大发现了。四大（爸），自考上北京大学后就一直留在了北京，可以说早已成了北京人，回到家里，一丝看不出是京城人，穿衣朴素，吃东西不讲究，用现在的话说非常接地气。接着四大对我说：“给你爷把胡子刮掉。”由于爷爷视力不好，需要我来刮，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拿着自动剃须刀给他刮。可能我也认为爷爷习惯他那个老式的，也从来没想着，更想不起要给他刮胡子。一年到头，这个小小的举动，其实还蛮有意义的。 初一，爷爷早早就起来了，父亲说：“你爷昨晚就没睡着，一直睡不下。“我问：”为啥？“父亲接着说，你爷说他今年的实高兴（非常高兴），父亲还调侃说，一大家人回来了，把你爷激动的睡不着。母亲也起了个大早，和面为包饺子做准备工作。全家人会擀皮的会包的分工合作，近二十个人的饭很快就做好了，吃完早饭，大家各自就去村里给本家人及相邻拜年问好。 未搬新家之前，我老家对门一位姑姑才五十多岁前不久因病去世，走到她家门口我的心莫名其妙的沉重。小时候我们两家关系很好，她经常给我拿她家做的好吃的，烙饼，油馍没少吃，记得当时家里的电视看不成，母亲经常带着我去她家，多数都是看到大家困了才回去。现在想想当时我是多么实诚，去了就不走了，又可以看出她是多么的善良、真诚。他家人为她看病多次奔波省城和市里医院，明知道不可挽回还要竭尽全力。好在现在国家政策好，大病救治，合疗等一系列政策，让村里好多因病致贫的家庭减轻了负担。 一家一家去看看儿时村里人，让我总觉得过年总是和平时不一样的。初二开始走亲戚，说实话，我们家的亲戚本来是不多的，我们这里平辈亲戚不出门（走亲戚），都是给舅家，姑家出门，也就是父母一辈的舅舅或者姑姑家，只要双方老人都不在了，剩下表兄弟姊妹就不走动了。在村里基本都是这样。我们家似乎有点例外，平辈的表亲还依然延续着老人在的时候继续走动。甚至今年我去母亲她表妹家出门，她们村里人还问我，你们还走动呢，都远了。我开玩笑说，我爱吃菜馍啊（吃席）实际上我们按照常理是不走动了。但是我们从小就建立了很好的情谊，那里也有我的记忆。所以我还是要去。交流沟通成了我走亲戚的目的。甚至就在收假的最后一天，我老姑也就是我爷她妹子、外甥，外甥媳妇和外甥的孩子一起在我家接待完亲戚后，专门来我家看我爷他们，不是为了走亲戚，因为早已到了下午五点，他们就说了一句话：来和我爷谝一谝。因此我爷说，他今年真高兴，高兴太太（高兴很）。 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亲人、长辈更是越来越老，甚至爷爷拉着手对要去北京工作的四大他们说，今年一大家过年真是高兴，甚至留着眼泪说，今年过年在一起，明年还不知道能看到不。实际上爷爷身体还算可以，不过毕竟八十多岁了，年龄大了，总会珍惜和一大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晚上，一位发小给我打来电话，互相拜年，问候之后，我说你今年回来没，他说，我回来干啥，一下子把我听懵了，回家过年啊，他爷爷奶奶前几年不在了，父母也是由于各种原因，前年父亲也得病不在了，母亲好像是早年离异早已不见踪影。所以他说他就不回去了。挂断电话，我也陷入了沉思，回家过年，过年回家本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回家理由了，然而他却不回了，我想也许是回不去了。回家，就是回到亲人父母跟前，亲人父母不在，去看谁。这让我突然想起前几年爷爷奶奶还没有搬到我家来之前，我们每次回家先要走一段路去村里看望他们，这几年爷爷奶奶住到我家，似乎每次回去，就能看到他们，有时候没事就可以不去去村里了。所以我也有同感。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年味淡了吗，我想没有，我觉得越来越浓，走亲戚是负担，是劳顿，在我看来，更是一次走心的旅行。过年回家，回家过年，有家能回就是幸福。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