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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蕊:清明,忆天堂的父亲

 渭南文坛 2020-08-06


· 清明,忆天堂的父亲 ·

作者 毛蕊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又是一年清明时,爸爸女儿好想您,好想您,我至亲至爱的爸爸,您在天堂还好吗?

我的父亲出生在一个穷苦的农民家庭,奶奶娃多养活不了,父亲不到一岁就送给了现在的奶奶家。父亲从小就聪明懂事,在爷爷奶奶的宠爱下,慢慢的长大。

父亲热爱学习,喜欢读书,一直读到中专毕业,曾毕业于西安机械工程学院,后在西安机械厂上班,可是生不逢时,六十年代初大精简,那里来那里去,父亲又回到了农村,刚回到村里,大队书记叫父亲去小学教书,当时父亲觉得整天和孩子打交道,没意思,就没去。过起平淡的生活。接着父亲就成家,成家后,家里一贫如洗,一无所有,我们相继出生。为了生活,父亲上山砍过柴,临潼马鞍卖过箔子(过去盖房子用的),当时用自行车推着,翻两个大沟,我给父亲还掀过几回车子,大队当过电工,母亲在大队看磨面机(磨面粉)。尽管父母一年到头拼命的干,但还是不够家用,我们四个又要上学,无奈之下,父亲来到渭南,开始卖豆腐,后又卖甑糕。我结婚后,在父亲的引荐下,来渭南开饭馆,由于父亲住的地方离我店较近,所以父亲常来我这里,有时给我帮忙,有时看看报纸,下下象棋,还不忘常常给我“上课”。

父亲一生待人和善,生活俭朴,艰苦朴素,淡泊名利,与世无争,乐观开朗,知书达理,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宁愿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父亲就是这样,虽然自己清贫,但是还经常把钱借给别人。听妈说,有好多次,别人来吃甑糕就说:唉呀,忘记带钱了。爸爸都会说:没事没事,你吃吧吃吧。控怕连爸爸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欠他的钱,(临终我们都不知道有多少钱在外边),爸爸就是这样,只求负出,不求回报,为此母亲常说爸爸老实疙瘩,大好人。

记得小时候,有一天,母亲没在家,我们四个饿了要吃饭,父亲说:“爸今天给咱做撕面”;于是爸一手拿着盆,一手到罐罐舀面,坐在炕边一边和面,一边陪我们说话,那天的面吃的真香。爸爸揉面的动作常在我眼前浮现。童年真的很美好,虽然很穷,但是有父母陪伴,幸福,有童伴玩耍,快乐,无忧无虑,美哉!

父亲爱看书看报,还常给我们讲大道理。上学的时候,父亲就给我们说:“要学好习,将来在社会上能有立足之地,首先要学会做人,学会吃苦,吃得苦中苦 方为人上人。自古英雄多磨难,纨绔子弟少伟难”。

父亲常看的书是奥斯特洛夫斯基写的《刚铁是怎样炼成的》,还有《三字经》《百家姓》等……还把他当年上学的书保存完好。记得我上高中时,就用的是父亲的书,语文老师讲阅读文《孔雀东南飞》,当时我们的书上没有这篇文章,而父亲的书上有,我现在都记着这篇课文:“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父亲当年上学的日记本,我现在还保存着,闲时就拿出来翻一翻,看一看,字里行间都渗透着父亲的智慧,传承着父亲的大恩大得,父亲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潜移默化的引染着我,使我终生受益。

父亲身体一直都很硬朗,从没得过啥病。由于父亲常到我店里来,突然有一天父亲给我说,他腿咋有点疼,我没有在意:“爸,你是不是太劳累了,回家休息几天可能就好了。可谁知爸在家呆了两个多月,还不见好转,我就叫爸下来到医院去看,爸看我忙,不想打搅我,自己忍受着病痛的煎熬,一直不去医院,就在我这附近诊所里扎针,扎了几天,我看还不见好转,就硬叫爸到医院去,爸才说那好吧。

那天是2006年12月7号星期四,爸爸住进了渭南市第一医院。开始医生检查说爸是轻度脑梗,我想没事,住两天就好了,可谁知爸的病情一天不如一天,最后病情发展成“脑梗死”。我和弟一直都说,爸的病会好的,一定会好的,爸的心这么善,人这么好,病肯定能好。有谁会想到腿疼,最终让爸变成像植物人一样,没有表情,不哭不笑,不能说话,眼睛一直睁着,不能吃也不能喝。医生好几次都叫我们出院,我们就是不愿意出院,我总说我爸能好,我爸能好。医生实在无力回天,我们只有和爸一起回家。

那天是12月27号,天阴沉沉的,我流着泪收拾着爸爸的东西,我老公和我弟抬着爸到车上,我提着爸的东西……天呐!怎么会这样,爸是走着进医院的,现在要抬着出院,怎不叫人伤心流泪。坐在车上,我们的心沉甸甸的,谁都没说一句活,小心异异的呵护着爸爸。

下午回到家里,爸爸还是不吃不喝,躺在炕上眼晴一直看着上边,一直掛着吊瓶,我寸步不离的守着爸爸。每次听到爸爸的呻吟声,我的心就像刀剜一样疼,直到十二月三十日早上给爸爸理发,理完发爸爸的眼睛突然转了一下看着我,然后就慢慢的……我眼睁睁的看着爸爸的呻吟声渐渐的弱下去,生离死别是那样的撕心裂肺,此刻我的心要碎了,眼泪哗哗的流着,我知道爸爸有好多话想给我说,我知道爸舍不下我们,舍不下我们这个家。

爸爸就这样的走了,走了,默默的走了,没有留下支言片语,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时间静止在12月31日早上11点45分。当时我着得天要塌下来了。心里好难受,好难受。我嚎淘大哭,不停的喊着爸,爸、爸呀,我们一家哭成了一团。尽管我们在爸的病床前寸步不离,精心呵护,但还是没能晚救住爸爸的生命,苍天呐?你还我爸爸,还我爸爸,我们三跪九拜,哭天喊地,再也喊不回爸爸了。

天阴沉沉的,刺骨的寒风裹着零星的雪花,亲戚朋友们都在忙碌着,忙碌着,准备着爸的后事,之前我和弟一直想着爸病能好,盼望奇迹出现,啥也没有准备。

父亲葬礼定于元月七号,那天在喇叭唱着“别亦难”、“父亲”的哀乐声中,手扶着父亲的灵柩,我撕心裂肺的哭嚎:“爸,爸您含辛茹苦养育我们四个成人,我们却救不了你一人,有谁会想到腿疼能要了您的命,爸,爸我真后悔,后悔当初腿疼没有到医院给你看,爸我好后悔好后悔呀,爸,爸你才六十六岁呀,我们做你的儿女还没有做够呀,爸呀爸呀!就这样,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我们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送走了我最敬爱的父亲。

高山俯首,滴水为哀,父亲走了,永远的走了,父亲带走了我们的快乐,留给我们却是深深的伤痛,无尽的缅怀和永久的思念。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十一零三个月了,父亲的音容笑貌,常常浮现在我的眼前,使我终生难忘,父亲的教悔我会铭记在心。父亲,希望天堂无病无痛,无灾无难,希望您永远幸福快乐。希望您在天堂保佑我们全家平平安安。

女儿,蕊

想念爸爸

写于2018岁3月23日

作者简介

毛蕊,陕西渭南西塬人,喜欢文学,常在网络平台写些生活上的人和事。特别喜欢读古诗词,写诗歌类的文章。曾在岁月留彩、中华世纪文学传媒平台发表诗歌有《改革开放四十年》《我的家乡四季美》《同学情》,散文巜忆天堂的父亲》《岁月静好  流年似水》等文章。《渭南文坛》特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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