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陶琬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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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祖母 作者 陶琬茹  执笔在手，泪水不觉悄然淌下，祖母已离我而去二十余载了，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如今已长眠地下。每每想起，每每心痛，一任泪水湿透衣襟，没有了祖母，我觉得我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没有人再可以给我心灵上的慰籍，没有人再可以给我这世界上最温暖的爱；没有了祖母，我成了一个无处诉说委屈的孩子，只有在静夜思念时紧紧的抱着祖母的遗像痛哭，想像着她抱我在怀里…… 记得儿时的一个夏季，姐姐带我和同村的几个孩子一起去割草，一不小心，一个同伴在割草时误伤了我的脚踝，鲜血猛的喷射出来，一旁的姐姐见状急得大哭，紧紧的抱住我，然后背着我一路飞奔回到家里。因为伤得较深，虽然敷了药，包扎了伤口，但是每到晚上疼痛使我难以入眠。无数个夜晚，祖母抱着我坐在屋外的大槐树下，一边哼唱着童谣，一边用手轻轻拍着我入眠，我躺在祖母温暖的怀抱里，望着万里碧空中的繁星，耳畔是草丛中小虫子的弹唱，空气中不时飘来远处果园里淡淡的果香。在那一刻，我幼小的心灵里感受到了温暖和幸福，不觉中已忘记了疼痛，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祖母呵！您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幸福和爱的那个人！ 当我就读于异乡之时，每次回家，便远远看见祖母站在门前树下等我的身影，心头一热，便飞速地跑上前，给祖母一个大大的拥抱。一进门，祖母便张罗着给我做饭，她知道我一个星期在学校都是啃干馍馍，这会儿肯定盼望着吃上一顿可口的饭。她利索的舀上一小碗面，变魔术似的揉成一个面团，又很快的切成面条，放进沸腾的水中，不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热腾腾的臊子面便呈现在我面前，我端起碗，风卷残云般吞咽下肚，那面香久久的留在我记忆中！ 我上了初中，祖母便教我学揉面，我个头小木案高，祖母抱来一个小木墩，我系着围裙，站在木墩上，祖母立在一旁，耐心的教导我说，面有三光，面光盆光手光，我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揉好了面，虽然没有达到祖母的要求，但祖母还是鼓励赞赏了我，我的内心有了一种自豪感和成就感。感谢祖母，从小就教给我生活技能，让我在成年之后可以独当一面。 每次回校，祖母用罐头瓶装上炒好的辣子或者我最爱吃的炒土豆片，叮嘱着我在校就馍吃。有时候还和我开玩笑说，丫头爱吃土豆，将来卖到山里面去，那里土豆多。临走的时候，祖母送我时总说，我娃要好好念书，一定要争气！将来长大后一定要对你爸妈好，你爸妈也不容易！走着走着，我猛一回头，看见微风吹拂着祖母的缕缕白发，还有她那慈祥的面容，泪水不由湿了双眼，我强忍着不再回头，快速的向学校走去。 我在校一直认真学习，给我今后的成长之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一九九二年的时候，我参加了工作，每次回家，我总想着给祖母买些好吃的，祖母说人老了睡觉总觉得背疼，我便给她买了一个厚厚的海绵床垫放在褥子下面，让她睡觉感觉舒服一些。我想该是我回报祖母的时候了，我终于有能力可以让祖母感受到我对她的爱了！
一个秋季，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患病在身，单位的一个同事送我回到家里。我昏昏沉沉的躺在祖母的炕上，一连躺了好几天，祖母寸步不离的守着我，端来一碗红糖水，扶着我喝下，每次从昏迷中醒来，总是能看到她的身影，静静的坐在我身旁，心疼的望着我说：“我娃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就这样，我一天天好起来，我睡着的时候心中很踏实，因为我知道祖母时刻守护着我。在祖母离开我的日子里，每次生病的时候，我总是怀念祖母，那个对我不离不弃的人，那个最疼爱我的人，我多么希望她能像从前那样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
结婚的那一天，祖母忙前忙后，我看见她满头的白发就忍不住流泪。当我换上新鞋子坐上车的时候，祖母把我的旧鞋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就这样离开了生我养我的爹娘，离开了我最爱的祖母，离开了我梦牵魂绕的故乡。我的心中充满了惆怅和忧伤，我知道在我离开家的那一夜，祖母一宿都没有入眠，她在心里是舍不得我的！第二天，在回门的日子，我一进家门，就抱住祖母哭了，所有的人都愕然不知所措，唯有祖母淡然微笑着说：“我知道，我娃是想我了。”
祖母是最疼爱我也最懂我的人，她从未对我打骂斥责过，从小到大总是呵护着我，和和气气和我说话，给我讲道理，而且颇有耐心。在我记忆里，祖母心底善良，待人宽厚，小时候别的地方闹饥荒，村里经常有上门讨饭的，遇上吃饭的时候，祖母总是盛上满满一碗饭，让人吃饱，走时再带上两个馍馍。耳熏目染，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也播下了一颗善良的种子。祖母也从未和邻里高过声，红过脸，有事情总是先替别人着想，只要能帮上人家的，总是热心去帮助别人。祖母一生勤劳节俭，忍劳忍怨，因为父母忙于生计，我们兄妹四人都是由祖母一手带大。每天天未亮，祖母总是早早起床，洒水打扫庭院，收拾卫生，忙着农活。常记炎夏收麦，祖母用箩筐筛麦粒，一身的尘土，我要上前帮忙，她总是阻挡我说：“这活儿脏，我娃不能呛着了。”
一九九五年查出祖母已患肝癌晚期，当时听到消息犹如晴天劈雷，我一时无法接受，因祖母年事已高，医生建议保守治疗，我心痛万分，恨自己没有保健意识，怎么没想到早几年给祖母做检查。九六年五月，我买了西瓜回家看望祖母，祖母已病重，我切了薄片西瓜给她吃，但她已无法下咽，流着泪说：“我连西瓜都不能吃了！”一旁的我心如刀绞但又无能为力。农历五月二十八日，祖母弥留之际，我流着泪轻唤祖母，一旁的老人劝我说：“我娃别哭了，眼泪不能掉在你婆脸上，也别叫了，让你婆安心的走吧！”在那一刻，我突然恨我自己，不能挽留这个我最爱的人！
祖母已逝，留给我的是无尽的伤心和悔恨，我悔恨自己没有在祖母最后的日子里好好的陪伴她，而是一昧地忙于工作。祖母是平凡而又伟大的，她给了我如大海般深深的爱，而我回报她的只是沧海一粟，这种遗憾今生今世永远无法再弥补了！
小的时候，我常盼望自己能有一个大房子，接来祖母与我同住，而今房子有了，我的祖母却已在天国安息，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怎样的一种心痛！亲爱的祖母，您在天国尚可安好？您可否听到孙女对你的声声呼唤？您可否感受到孙女对您的深深思念？我想能的，因为您也深爱着您的孙女。 愿您在天国笑颜常开，安然无恙。 2019年5月21日执笔于嘉苑  作者简介 陶琬茹，笔名疏影，临渭区作协会员，渭南市郎诵协会会员。喜欢诗词、郎诵、茶艺。从事信合工作二十余载，如今重拾文学梦，愿不负流年，所愿成真。《渭南文坛》特约作者。 您阅读此文用了 . . 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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