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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文坛 | 王磊:麦熟是一种怀念的味道

 渭南文坛 2020-08-06

芒 种

作者 / 王 磊

芒种时令一天天来临,算黄算割一天天鸣叫,关中潼关天下第一镰开刀了,虎口夺食夏收工作也就开始了。老乡脸上洋溢着喜悦,麦田地上演艺着丰收,丰收的麦田和农民形成了一片靓丽的油画。

这迷人的季节里,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远处的土塬格外的清晰仿佛爬在大地上的一条猛兽,在金黄的麦田衬托下格外耀眼,放眼望去,袅袅炊烟好似塬上有人在烧地里拉不走的油菜秆,一股青烟从地而升,塬下面的地里老乡正一伏一起挥舞着镰刀,偶尔也有一两台联合收割机。

走进田野老乡们,都拿着袋子,正在等候机子给自己家割,有的拔一个麦穗手一搓,麦粒还可以,有的将风刮倒的割掉给上面扔,有的说今年那个品种好,有的说送公粮能验几级。父亲焦急的脚步走进收割机主人跟前:“一亩地今年多钱?”“七十块。又走到收割后的后面,嘴里嘟嘟着:“这麦茬割这么高,抛洒浪费这么多,种上包谷麦苗苗要锄。今年前段时间风雨多,咱家庄子跟前那倒了,倒倒人家割不割,然后又走到收割机主人跟前,倒的一亩九十块。父亲转过头说:“倒倒割了也割不干净,咱们自己割吧!

西部的夏收,酷暑难耐、高温、无风、炙热,地里除了老乡连一只蚂蚁都没有。父亲大汗淋漓,戴着草帽,一起一伏挥舞着镰刀,脚下麦子一大片。父亲每挥舞一下镰刀手臂动作娴熟有劲,都彰显着劳动人民的执著和担当。我拿着镰刀笨手笨脚的割了两下放都放不到一堆,父亲说:“你看镰刀伸长割不累,怎么会弄的一堆乱,你去做麦荐子捆去,说着拿两把麦娴熟的像扭麻花一样捆了起来,我也学着捆去了,”一会割完了,地里一垛一垛麦捆子。赶在正午,还要在场面上铺开,等着拖拉机带着碌碌压,压完后又用铁叉翻开把麦粒腾散出来,晒一会又压。下午时分,父亲、母亲大伯大妈我们一人一个铁叉,把麦杆挑一边,用推板把麦粒杂碎推倒一堆,汗味和麦的清香混在一起一股丰收的味道。到了晚上有下山风了,还要扬场打麦,家家户户都扬,好多老乡晚上连铺盖铺在了场面上,等待着下山风把麦粒扬出来,粮食的每粒都皆辛苦,。记得有一次扬场父亲说:“云往南水飘船,云往北好晒谷,云往东一场空,云往西水凄凄。不好,云往南走要下雨了,赶快把这扬完,我扬你打麦,父亲扬一锨,我拿扫帚打一下麦积积,一会完了,母亲赶快装,装完拉完”,回家途中一会就下雨了。“算黄算割”“虎口夺食”,大概就这意思吧! 

“芒种”就是麦子成熟种植苞谷这个时节。“夏忙半个月,秋忙四十天”,玉米种植要赶早父亲说,麦子收割完,紧接着要趁早种植玉米,玉米种的晚影响收成。关中的夏收工作很忙碌的,通常一个夏收工作完了脸会被比喻成黑包公。一头是虎口抢食颗粒归仓;一头是芒种要趁早种;所以老乡们都是起的比鸡还早睡的比猪还晚。晨时五点天刚亮,都可以看到家家户户房顶袅袅的炊烟,村里村外都是算黄算割叫、拖拉机的声、架子车的声、收割机的声,汇集成一片音乐交响乐。 

现在居住城市,每每六月份去郊外长安,听到算黄算割,就想起家里父母芒种期间的情景,眼前还会浮现出沙漠般一望无垠的麦浪,父亲拉着架子车,我们都后面掀着,下坡的时候大人抱着放在辕上,父亲衣服湿透了,仍然一直拉着。上学的路上拔一根麦杆折成一指长当喇叭吹,伙伴们有的折根菜子杆尝甜汁,历历在目。

那些年,庄稼人真苦,收割机小片地不去,一两家不去,老乡们一年四季忙忙碌碌,种地为个界线争得脖子粗脸红,为多打点粮食把生产路都削的如悬桥,到交公粮的时候成群结队,把最好的粮食奉上,生怕验不过又拉回来,但是老乡们干劲特别大。如今都种经济作物发展果园,靠市场靠科技吃饭,再不像过去那种脸朝黄土背朝天,地锄若干遍,犁地种地压麦靠牛拉靠人力,旋耕机、割草机、打药机智能时代代替了人力。富裕的时间出去打点工,没有了人与土地的那种赖以生存的关系了,智能时代减轻了人力,疏远了人与人劳动之间交流互动的关系。

作者简介

王磊,渭南临渭区人,西安居住,热爱文学,爱好阅读。《渭南文坛》特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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