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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作家||【风是世间的儿童】◆徐徐

 白云之边 2020-08-06

作者简介

徐徐,本名徐小平,笔名风为衣兮。湖北江陵人。高中语文教师,湖北省作协会员。持教书渡人、写字渡己的理念,弄笔十年来,结成文字三十余万。崇尚原生态、性灵化写作。作品散见于《散文》《散文百家》《散文选刊》《雨花》《意林》《江陵文学》《齐鲁文学》《语文报》《荆州日报》等多家报纸杂志。著有散文集《清风徐来》(中国文联出版社),论著《构建生态语文》(吉林大学出版社)。其中散文《母亲,我没能拽住您的手》被多地初高中作考试阅读题,《天衣飞扬,满目风劲》斩获2018年全国第四届“中华情”诗歌散文联赛金奖,《雪很简单》《绿芜墙绕青苔院》等入读喜马拉雅静播频道。

风是世间的儿童【原创】

一日挥汗苦读《菜根谭》。中有一语:艳为幻相,枯为胜境。初不解其意,在心中流连往返以至形神萧索。忽一阵清风过,翻动了书卷,消遁了汗意,便一下醍醐灌了顶:人在潋滟水光、劳形心事中,会终不得所求;一旦清心寡欲、草质木形时,便能躬逢胜境。便觉风是一个好东西,是一位禅者。我的老友上海画家顾马也曾赞过风,他说:这世间清风,宛转游走,从容姿态,相约于心,胜过凡尘无数空盟虚誓;流水光阴,来往如梭,惟愿余生茗茶一盏,清风一缕,共我白头……我觉得他说得蛮好:这世间情意,一旦秉持清风之态来待,便可恒久;急功,近利,浓情,蜜意,往往短暂。所谓空才得满,淡方得远。浑将—片浓情俗心,勘破,放下,方得大自在。看来这风,是大有文章啊。

无形无态,无色无相,是风;轻轻悄悄地来,倏倏忽忽地去,丝丝缕缕地,撩过草们的头发,抚过花们的面庞,是风;从人们耳畔过,从人们脚底走,不曾停息,更不曾惊扰,却让人分明感到了一丝清凉,一份滋润,在了眼里,在了心底,还是风……大音希声,大爱无言。很多事物,很多情感,到了一定境地,就是一种风的境界:要出远门时,母亲灯下的白发;痛到伤心时,友人递过来的清茶;浪子回头时,亲人信任的一眼;人群拥挤时,爱人探过来的大手……无不暗暗走心,贴意,如风。《红楼梦》中,宝玉挨打了,泪眼婆娑的黛玉气吞声咽后,只言了一句:你从此,便都改了吧……顿令宝玉熨心帖肺,生出知音患难之感。当年的沈从文,沦于扫厕所的份上,并渐渐以“我扫的厕所是最干净的”为乐时,一位刚出道的女记者轻轻一句“沈老,您辛苦了!”,竟令老人如小孩般哭了起来。一位禅师山间修行,小偷来顾,空手将返。天寒,禅师怕小偷着凉,就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送给了他,终了,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若能将这山间的月光,也一并送给他,该多好啊。第二天,便有了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来归。禅者仁心,真是如风过水,无痕已成文啊。

清秋的栾树,前些日子,落下了细细的黄花蕊,静静地铺满了人行道。黄花蕊落尽,枝头又结满了荚果,红红的,似生命的火烧云。物态的转换,总是这么悄无声息,却将最美的声色,灌注于每个人的心头,直至彼此形神萧索,方已矣。这世间,一切博爱之物,都如栾树一般,没有机心。譬如阳光,譬如雨露,譬如清风。尽是温和喜悦地赐予,一点都不锱铢必较,却赢得了众生的喜爱:天地一片清明,雍雍穆穆,感谢这神般的恩赐。“来我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仓央嘉措,将自己的一份深情举重若轻,消去了惊天动地,释去了如火如荼,只留一份风的柔情在心底,让心中的人儿,终如水莲花一般,临风飘举。影帝格里高利·派克,对他心中的天使奥黛丽·赫本,用四十年的无言守候,温润她行程的起起落落,把一生的挚爱,融入一枚蝴蝶胸针中。这个优雅的绅士,从不曾对赫本说起过什么,更不曾要求过什么,就这么光风霁月地给予,却建起了爱的最高圣堂。假如,你喜欢了一个人,可不必乞求占有,更不必耿耿于得失。就这样以一颗玲珑心,去欢喜TA吧。像清风拂过,静静熨帖。TA的脸,TA的手,TA的微笑。无不沐浴,却从不曾惊扰,多好。

那个想化蝶的庄周,对逍遥游的解释是“无所待”,认为万事万物,如果无所凭借、不受羁绊就达到了逍遥游的最高境界。按照他的解释,我觉得,风的行走,便是一种逍遥游。风,能从山的凹间,墙的缝间,树的桠间,衣的扣间,发的隙间,或呼啸而过,或宛转而去,大有无孔不入、无路不走的气概。如果大千世界,是一个经络复杂的牛体,那么风,便是庖丁手中那把利刃,于牛体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也,不会因任何阻碍而有所停顿,更不会因任何不舍而有所盘桓。它总是见缝插针地,翻山越岭地,走过,行过。在我看来,那些坚韧不拔地战胜困难、隐忍不发地穿越痛苦、心无旁骛地走过名利、随心所欲地破除常规的人,无不是具有了风的逍遥。苏子雨中行,却构建出了“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心境;司马迁受腐刑,却隐忍不发地写出“究天人之际,成一家之言”的不朽《史记》;陶渊明,坚守心不能为形役的准则,毅然归田,为自己开垦出了别有洞天的桃花源。

古者已矣,今者更风流。敦煌的女儿樊锦诗,一个京都闺秀,一个北大才女,却一入敦煌四十年,在这个黄埃散漫风萧索之地,长年耕耘探索,守护着祖国的文化瑰宝。她说:“我的生活其实很单纯,我也越变越单纯,躺下去想敦煌,醒过来还想敦煌,就是这样……”就是樊锦诗的这份单纯,使得自己一生风轻云淡,最终成就了自己,也成就了敦煌。老树,一个名叫刘树勇的网红大叔,用民国风的水墨画再加上轻幽默的打油诗,一下子就赢得了众人的青睐,舒缓了时人焦虑的神经。他的画他的诗被人质疑,你这还叫画,还叫诗吗?他说,只要直指人心的东西,就是好东西,要那么就范干嘛?大叔的随心走,可谓一种风逍遥。还有知名作曲家高晓松,他说,如果我的钱只够旅行或是买房子,那我就去旅行。他去过三十多个国家,到一个地方就买一辆车,然后玩一段时间就把车卖了,再去下一个地方。经常在旅途中碰上一堆人,然后很快成为朋友,然后喝酒,然后下了火车,各自离去……这如此多的然后然后,分明就让人感到了一种风的行走。

如果说,泥土是世间的婴孩,女娲抟土造出了人;火是世间的幼儿,先民钻木取出了火。土与火,均是人类懵懂时期的产物,到底无甚可说。而风,我就觉得它是世间的儿童。初民时期的《国风》,那是人类童年时期最纯真的吟唱;之后的采风,又无不包含着早期为政者体察民意的初心。这些风,都是一些形而上意义上的风,但又无不是风的衍生,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到儿童。儿童者,已经开化,却未染风尘、初心如镜的人。风,它这般率性、天真、变化、逍遥,不是儿童又是什么呢?所以,我要说,世间一切具有风性的人,实际上,就是终能保持一颗童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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