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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作家||【唐寅和他的新蔡老师】◆胡志宏

 白云之边 2020-08-06

作者简介

胡志宏,男,河南人,驻马店作协会员,教育工作者,纸媒网络发表散文小说数十篇。

 唐寅和他的新蔡老师 
命运有时捉弄人,有时也能成就人。在生命中的贵人在支撑着你时,你的命运会朝好方面转变。江南第一才子唐寅就遇到了他的新蔡老师。

“寅者移也。万物至此毕尽而起”。易经上说的。寅的父亲叫唐广德,在苏州经营一个小酒店和一家当铺。在那个重农轻商文化发达的社会里,他给儿子取名可能是希望儿子能取个功名,能支撑门户。可是小时候的唐寅就觉得画画好玩。

一天,唐寅看到父亲的房门开着,进了门,见到书桌上摊开着一幅画,画上有几个古代仕女,顿时玩心四起,拿起狼亳笔,蘸满墨,给画中女子脸上画上几把胡子。正当他十分得意欣赏自己的“杰作”,广德回来了,见自己珍爱的周舫画作被儿子涂鸭,可笑可惊又可恨。少年唐寅说他如果学画了也能和周舫的画一样好,他父亲领他去学画试试。

广德好友的儿子文征明在沈周那学,他们也去那里拜师。沈周不了得,他是明代吴门画派的创始人,以山水画著称,花鸟画亦有较深造诣,并能画人物。2010年北京翰海秋拍以2240万元成交他的一幅画作《秋林小集图》。文征明专学山水,唐寅则致力于仕女。这是唐寅第一次拜师。唐寅天资聪颖,后来他模老师的画几乎以假乱真。

他拜第二个老师是周臣。周臣是职业画家、美术家。两位老师都厌恶浑浊的官场,也都没有科举。当唐寅自认为可以出师,临别老师那一天,周臣带着他走进一间屋子陪他吃饭。唐伯虎惊奇地透过门窗还看到屋外花红柳绿,流水潺潺。唐寅看了又看,意犹未尽。周臣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说:“你想到外面去看风景吗?那就出去欣赏一下吧。”得到周臣允许,唐寅兴奋去推开离他最近的门。不料,门非但没有被推开,他还被狠狠地撞了头。他打算从另一扇门出去,结果一个样。他生气回头:“老师,门都锁着,我怎么出去?”周臣笑道:“你仔细看看,这些门锁着吗?”唐伯虎走到门前,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老师将自己的画挂在了墙壁上。”老师,我错了,我愿意跟着您再学一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纪轻轻的唐寅,整个苏州城都知道他画的画画绝了。

艺高的他自然视自己颇高。然而命运专会捉弄人,在唐伯虎24岁这年,他的父亲突然去世了,唐家一下子就没有了支柱性的人物,而唐伯虎却还没有准备好当支柱。唐父之死实际上是唐寅厄运的开始,后面的厄运接二连三又来,仿佛天公是故意来考验这个聪明的青年。在唐父去世后的不到两年之内,唐寅的母亲、妻子、儿子、妹妹相继去世,这世间就只剩下唐伯虎一个孤家寡人了。我们可以想想,所有的至亲之人,上至父母、下至妻儿,在两年之内相继离开了,唐寅的世界有多少凄风苦雨蹂躏着他,他心里要遭受着多大的痛,可以说命苦。

他毕竟只是个读书人,不会理家,不会理财,也不会世故,因此唐家渐渐的衰落了下去,他的生活也越来越困难,甚至他对一度对人生也失去了希望,终日愁闷悲伤,放弃一切包括科考。他每日恍恍惚惚,泪水心里流,他的好友祝允明疼在心里,日日规劝他,终于说服唐伯虎重新拾取了对生活的信心,又开始了潜心读书,备战科考。

接下来的录科考试期间,他遇到了好久不见的好友张灵,张灵约他喝了花酒又在妓院留宿。主考官方志最痛恨这,这属于人品不正。他知道了这件事,很生气。明明唐寅考得非常好,方志认为他不易走入仕途,就准备不录取他。命苦尽而转弯。

在这关键时刻,苏州知府曹凤出现了。曹知府,新蔡县人氏,仁义闻名乡里。成就了我国最早的三尺仁义巷,他的仁义故事至今在家乡口口相传。唐伯虎的才,唐伯虎的难,唐伯虎的苦,苏州城妇孺皆知,就算他糊涂一回也不能影响他一生,曹凤这样想。他这个父母官于心不忍,如果不管这孩子,真的不知道会怎样?他亲自向监察御史提学方志求情,希望给唐伯虎一个机会。方志勉强答应了曹凤的请求,将唐伯虎作为最后一名的成绩录取了。

唐伯虎从此心里认定曹凤就是自己人生的老师。录取后,第一时间去曹府,拜见曹知府,当他的门生。这是他的第三个老师,也是个新蔡老师。

次年,唐伯虎去参加应天府的乡试,以其出色的才华获得了第一名的成绩,也即高中解元。得中解元,唐伯虎自然是非常高兴,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激动与兴奋,他写下了《领解元后谢主司》等诗赋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回苏州他立刻看望了他的老师。曹知府鼓励再接再厉,让他去京城参加会试和殿试。以他的才学头名状元也会他一份。

命运总是要捉弄人的,尤其是唐伯虎,,会试再次把唐伯虎从峰顶打到了谷底。第二年,他信心满满地去京城参加会试时,在途中,他结识了江阴巨富徐经一同赶路。徐经,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徐霞客的曾祖父。考前,徐经暗中贿赂了主考官的家童,事先得到了试题,自然他们会试试卷答得非常好。而当时的主考官程敏政试题出的非常冷僻,很多人答得都不好,唯有唐伯虎和徐经两份卷子答的好。

程敏政早就知道唐伯虎的才华,他高兴就对人说:“这一定是唐寅的卷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结果就这么一句话,就被人抓住了把柄,就有人向皇上报告说这次的考试有假,唐伯虎和徐经事先贿赂考官得到了考题。皇帝一听,龙颜大怒,把唐伯虎、徐经和程敏政押入大牢,交大理寺会审。

曹凤和唐寅有过交往,他知道唐伯虎才高气正家贫是不会贿赂考官的。曹凤冒着极大的政治风险屡次上书向皇上为他辩白,说唐不会贿赂考官。终于查实唐伯虎并不知情,唐寅无罪获释、并降为小吏使用。无端受牢狱之灾,出狱后,唐寅非常感激曹凤求命之恩,师生之情。带上礼物直奔曹府而去拜见恩师,曹御史热情接待他,与他置腹交谈。

唐伯虎对曹老师讲现在官场太狡诈,他怕。当个小吏也不行,受人指使,受人气,最后还受牵连,不自由,不自在,他不适合干,干不如不干那个小吏。曹御史不顾世俗,让他住在曹府,深深同情他的遭遇,赞同他的想法。唐伯虎住在曹府,曹家人的仁义,慈善,宽容感染着唐伯虎。曹家人把他当亲人看待,让他感受到温暖,尤其是是曹御史长辈一样鼓励他振作起来,拿起笔,可写诗,可写书,也可作画一样有用,一样可以生活。他生活有了方向,有了清醒仿佛一个人在世间又活了一回。他听从了老师的意见,从此绝意仕途而醉心于书画山水间,终成为“江南第一才子”。

话说正德年间,曹凤遭大太监刘瑾报复,被解职归里。人皆避而远之,当时已名满天下的唐寅闻知恩师这次落难,不避风险,不惧一切,千里迢迢赶到新蔡看望他的恩师曹凤。

唐寅在新蔡陪伴曹凤住了下来,曹家仁义感染了乡邻,也感染着唐伯虎。唐伯虎不能给老师带来什么,他陪老师多走一些地方,和老师谈诗论文以宽其心,努力画画让老师欣赏。因此他在新蔡留下了大量墨宝。新蔡民间至今还存有明正德二年(1507)唐寅摹南宋李唐《山雪雾图》的真迹,宣纸绢裱带轴。前几年有人还亲眼见过装裱师钟继明收藏的唐伯虎画的《虎》等真迹。同命相怜的二人在新蔡生活一年多,直到老师心情好转,重新获得朝庭重用,唐伯虎这才依依不舍告别老师。告别老师后,他自负悲凉的境遇,傲岸不平个性,自由洒脱的生活让他的画作走向风骨奇峭,秀逸淋漓,意境空灵的特点。悟透人生的他有言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以后,他的诗,他的字,他的画特别是仕女画更老辣成熟,更飘逸意隽。在明朝历史上少了一个王阳明,多了个才子唐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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