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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散文||【回不去的童年】◆田启刚

 白云之边 2020-08-06

作者简介


田启刚,山东沂水人,爱好文学,喜欢用文字抒发自己的情怀和表达对故乡的热爱。

回不去的童年

棉衣在不知不觉中穿在了身上,杨树的叶子也早已落尽,更别提那路边枯黄了的野草,在冷风中萧瑟——冬天真的来了。

喜欢在每个清晨早起,到田野去,为的不仅是锻炼身体,更喜欢一赏这冬日的故乡。若是气温足够低,外面便是一片冰霜,路两边的野草和杂陈的庄稼秆是白的,田野里新翻的泥土是白的,一切都在一种安静中静等一天的开始,一个冬日的开始。

跑过一阵之后,站在坡顶,这时太阳将从东边的五山喷薄欲出,那遮挡不住的金光已洒在整个村庄。炊烟升起来了,缭绕在屋顶,弥漫在空中。经过一家的门前,惊扰起几声狗吠,早起的人们已经三三两两,有上班的,有送学生的……太阳完全露了出来,与晨雾交相辉映,狗吠声渐渐淹没,鸡鸣此起彼伏,这时,村庄的一天便开始了。

当下正是腊月份,一年中的最后一个月,每看到此番景象,便总有一种感觉,又好似一种期待,期待某个节日的来临,不消说,那便是春节。

是的,一切都在预示着春节的到来,正如冬日安静祥和的村庄,正如集市上日渐增多的年货和人群。在这样的气氛中,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怀念过去的春节,小时候的过年。

我的家乡在沂蒙山,我们这代人出生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个时候的农村还比较贫穷,正是在那样的年代,过年,便留给了我深刻的记忆和美好的向往。

回忆起童“年”,第一要务便是吃。过年了,当然要吃些好的,瓜子、糖果必不可少,相较于如今人们的不以为意,那个时候却是孩子们重要的零食,一年到头也捞不着痛快地吃几回。当然,本地的风俗还有炸丸子,炸鸡肉等为过年待客准备的饭菜。这项“工作”是很重要且很受到父母重视的。一般在除夕的前两三天,杀鸡,炸丸子便开始了。早晨起来,父亲便操刀杀鸡,每次我都是既好奇又害怕地在一旁观看,每次看到父亲拿菜刀在鸡脖子上一拉,我的身子也跟着颤动一下,仿佛那刀割在自己身上一样痛。待父亲杀完鸡,接下来清理内脏的工作便落在了母亲身上,母亲心灵手快,家里的洗衣做饭大小家务甚至收拾鸡羊的内脏都是她一个人干,当然,这个时候我也要在旁边守候,因为我要等着拿属于自己的东西——鸡腰子。

生长在那个年代的人肯定都知道,每年寒假学校都会给学生安排这样的任务——去学校交鸡腰子。当然鸡腰子不是白交,每个会得到一元还是五角的报偿,我有点记不清了。每当这一天,我们小伙伴总是高兴的结伴去学校,互相打听着对方的数量,如果听到某某攒了很多个的时候,我们便不约而同地惊讶:“啊!这么厉害。”然后是短暂地沉默,各自都在算着钱数,不免又在心里“啊”了一声了,因为这个钱家长是照例不会要去的,这真是收压岁钱之前的一次预热。到如今,学校收那么多的鸡腰子为何,我仍然不清楚,不知道当年年幼的我有没有想过。

有一年我们家杀鸡还出过这样的笑话,那一年照例父亲杀完鸡之后往盆里一仍,待母亲浇热水准备拔毛时,不知道鸡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还是没有流完最后一滴血,被烫了的鸡嘎嘎地呼扇着翅膀飞了出来,竟一跃飞到了房顶。在父母和我们姐弟的合围之下才“降伏“了那一只鸡。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竟不愿再看杀鸡,也不太爱吃鸡肉,当然,鸡腰子也早已不交好多年了。

准备好鸡肉、猪肉、鱼肉等等后,母亲和父亲便开始炸了。父亲当然是烧火,因为这在母亲看来,父亲是笨的,不用说鸡杀不死,就连平时干什么也不像样。父亲总是什么也不说,任凭母亲唠叨,任母亲与外人说。父母的和睦相处营造了我们家轻松愉悦的氛围,他们的品格也在无时无刻地影响着我。

这个时候我总是在一旁祈求母亲的“施舍”,母亲总是在“给!”的严厉声中丢给我一个丸子并附带着说:“还没熟,不是不让你吃!”

过年准备的肉菜在一个冬天过后基本消磨殆尽,那个时候虽然穷苦,倒也在苦中快乐着。

童“年”的我们在吃上费一番精力之后,在别的上面似乎就减了一点兴味,如果说还要期盼的,那便是穿了。

我们家人口多,日子过得自然不如人家,再加上父亲生意的失败欠了一些债,就更加困苦了。但是过年的时候,母亲总还是想方设法给我们姐弟三人准备新衣服。母亲不是去给我们买现成的衣服,而是去集市上截几尺布,交予会裁缝的二婶,让她给我们做新衣服。在我还更加幼小的时候倒没觉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就觉得那花花绿绿的布穿在身上老不自在,男孩子应该穿蓝色的,黑色等颜色不鲜艳的。在我与母亲抱怨后的几年,债务终于还清了,日子好过了以后,我也终于穿上了不用现做的衣服。

吃完,穿完,过年当然也要玩。早时人们的工作少,过年一大家子便都聚在家里,吃年夜饭,拜年,走亲访友。当然,小孩子在这期间是要收压岁钱的,压岁钱在我们这里叫“磕头钱”,就是年幼的给长辈磕头拜年,然后长辈给的钱。虽说是磕头钱,但是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人磕过头,但是压岁钱一分也没少。我总是把我收到的压岁钱放在我的枕头底下,做了干什么的计划,可是总是没有花多少的时候,就被母亲“收缴”充了学费。

记得有一年我收压岁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那便是源于三叔的结婚。那年三叔的婚礼是在腊月举行,而我还没有放寒假,恰巧那一天正是期末考试,我满脑子里全是三叔结婚的场景,哪还有心思考试,结果硬是把数学试卷反面的题忘了做。我知道“三好学生”我是没了,更严重的是免不了母亲的责骂和提前没收我的压岁钱。在交完鸡腰子,杨老师发奖的时候,我“如愿”没有被评为“三好学生”,但是杨老师却发给了我一张“优秀学生”的奖状,后来我一想优秀学生也不错吧,“优秀”不比“三好”强吗?我打算用这种阿Q的“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的时候,突然脑子里闪现杨老师给我奖状时的白眼,便气馁了。

那一年的寒假怎么过得我全然忘记了,也许还是快乐的吧,因为有三叔的婚礼;也许是不快乐的吧,因为我破例没拿到“三好学生”的奖状。

童“年”的记忆颇多,总是在今天把我唤回。我时常想起与小伙伴们放鞭炮的场景,点上芯子立马撒腿就跑;我时常想到年夜饭姐姐还在时一家子的场景——那个时候才叫热闹;我时常又感觉身处大雪纷飞的冬季,几个小孩穿着破棉袄,在胡同、大街奔跑;新年晚会的看点也颇多,人们在哈哈一笑中,便是一个年……童“年”的许多记忆又在时光里淹没了,回忆童“年”,不单单是想过那时候的年,更是一种简单而快乐的生活吧,一种真正的童年。

时代在发展,我们的生活水平早已不是过去,人们不用等过年的新衣,不用等过年的压岁钱,更不会只有在过年才吃点好的。我已有好多年没有看过父亲杀鸡了,更不会再穿二婶做的衣服,压岁钱也随着学业的结束戛然而止了……

眼下又是一个冬天,将要临近春节时候。如今的春节较以往发生了诸多变化,因为社会在发展,我们的祖国日益强大,政治清明,社会安定,人们安居乐业。回忆童“年”,不是生活在过去,算是一种忆苦思甜。如今的年味虽然式微,我们更向往过去的年,在这种矛盾中,我当然更愿如今的盛世。

远处传来哔哔剥剥的鞭炮声,是人们在进行祭祀或者婚礼,路边停放的汽车多了起来了,我知道那是另一种过年的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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