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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作家||【冬日说柳】◆谢宏模

 白云之边 2020-08-06


作者简介  

谢宏模,笔名“春草池塘”“岁月如虹”,南京市溧水区教育工作者。区网络作协理事、区作协和诗词楹联协会会员。偶有诗文刊发《扬子晚报》《江苏工人报》《江南时报》《作家天地》等报刊杂志。

冬日说柳【原创】

冬日说柳(外一篇)

虽是冬日,暖阳依旧映蓝了天幕,几片白色的云朵儿飘曳在树梢间,俨然明媚春光。

徒步中山河畔,拂堤的柳树垂下绿色的丝绦,婆娑的腰肢迎着风倾诉着“春”的欢颜。走近河柳,青叶开始泛黄,河水也清浅了许多,像似和时间追忆着如烟的芳华。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里的“杨柳”是有特定内涵的,她像一个弱女子,有柔软的内心。她又是多情的思妇,寄寓着“折柳”挽留的惜别之意。

微风吹起轻柔的柳条,将舒未舒,彼此轻微地碰撞,似牵着行人的衣角说话,又似彼此结伴而行。这美好的情状,仿佛是热恋的情侣,在浓密的柳荫里,相依相拥,脉脉含情,道不完的蜜意柔情。

人们常把轻柔比作软弱温和,其实柔者,并非只是懦弱的代名词,成语“以柔克刚”就是说的这个理。柔只在她的表象,而她真正的品性,便是骨子里的坚强。就如茅盾笔下的白杨树,那是一种积极向上的信念,更是一种顽强不屈的精神意志,它是树中的伟丈夫。在信念和意志面前,“刚”自然便成了懦弱。柳树和白杨树其实同科不同性,她看似随风轻飏,柔弱至极,然而一旦放开束缚,她必会恢复原样。秦淮八艳的柳如是就是这种“柔”的代表。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

正午的柳荫直直地落下,雾霭中,丝丝柳枝随风摆动。在古老的隋堤上,曾经多少次看见柳絮飞舞,把匆匆离去的人相送。每次都登上高台向故乡眺望,杭州远隔重重山水。旅居京城使我厌倦,可又有谁知道我心中的隐痛?在这十里长亭的路上,我折下的柳条有上千枝,可总是年复一年地把他人相送。

看着河畔在暖阳下泛黄的金柳,想到北宋大词人周邦彦的《兰陵王·柳》,那“折柳”挽留的惜别情谊淋漓尽致地在记忆中唱响。

大雪日,月亮高高悬挂在柳梢的上方,徜徉月夜下的中山河步道,北宋柳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那凄寒苦留的唯美画面蓦然浮现在脑海。柳树在皎洁的月色下,倒垂着长长的枝条,像少女洗浴后浓密修长的头发,萌萌地遮挡着树干,在灯光下显出几许婉约和羞怯。月光和着清洌的河水缓缓流淌,就如微寒的风在柳树身上轻抚,柳枝沙沙颤动,好似被爱浸染,弥散着爱的味道。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纳兰性德《临江仙·寒柳》节选)

柳絮杨花随风飘到哪里去了呢?原来是被厚厚的冰雪摧残了。五更时分夜阑人静、露冷风寒,这株柳树也显得凄寂萧疏。皎洁的明月无私普照,不论柳树是繁茂还是萧疏,都柔情似水地关怀。

纳兰性德这首词看似写月,其实咏的是寒柳。最是在繁茂的柳丝经“天地清霜”的洗礼飘零摇落的时候,也无法阻挡词人对伊人的思念。“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直抒胸臆,于是将愁思寄给西风,寒柳字里含情,准确传递出词人眉间紧锁的愁容和凄苦的内心感受。

冷月凄凄,无声流珠,河水泛金,风寒露冷,杨柳焉能不知地冻天寒?“灞桥杨柳年年恨,鸳浦芙蓉叶叶愁。”徜徉在此情此景之中,冬日的柳树也是一道心头的风景,岂一个“柔”字了得。

父亲的期待

又是周末清晨,一阵手机铃声频频响起,睡眼迷糊中按下接听键,母亲的大嗓门突兀在耳畔:“宝宝(我的乳名),中午有空你们回家吃个饭,你爸好久没见过孙子啦!”

我这才想起,已经好几个礼拜没回家看望爸妈了,是该回去和父母团聚团聚了。母亲已经七十多岁高龄,前段时间还不时地来我家小住一阵子,而父亲还在乡下“留守”。因为我在家是“老巴子”——排行最末,做父母的大部分都记挂小的,所以母亲主要是负责我们一家的衣食住行。后因身体健康原因,我好劝了一番,母亲才勉强同意回家陪父亲在乡下休养闲住。

爬起来匆匆洗漱一番,带着孩子,滴滴出行,我们一家来到乡下。刚下车,就远远地看见父亲步履蹒跚地向我们走来,那白发苍颜在冬日的阳光下像经霜的苇草,刻满了岁月的“车轱辘”,瞬间我的双眼有泪花在涌动。

父亲一大早的翘首期待,饱含着些许牵挂,些许思念,更多的是些许幸福亲情地流淌。看着爷孙俩相伴而行的样子,一阵酸涩不禁再次涌上心头。父亲老了,八十三岁了,他一辈子不善言辞,不喝酒打牌,只是偶尔默默地抽上几根烟。父亲几十年如一日地在田地默默劳作,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始终面带憨实的微笑,这正如他的属相,一头为儿女辛苦一辈子的老黄牛孺子牛。

最长情的告白是陪伴,年近半百的我深以为然。“天大地大,父母恩大”,做儿女的,无论你身处何方,地位如何高高在上,工作事业如何红红火火,也要抽时间常回家看看,因为父母不仅养育了你,更是你人生的第一任老师,引导你做人处事。

儿子跟着父亲一路欢歌来到父母的暂住地,家里的老屋修环湖公路已经夷为平地,临时居住在我哥家的苗圃自建房里。母亲不顾血压高、脑梗等身体病痛,已经张罗了一大桌饭菜,家人团聚,饭桌上推杯换盏,其乐融融。吃完丰盛的午餐,儿子蹦蹦跳跳地到旁边农场玩耍去了,母亲忙着洗锅刷碗,我陪着父亲来到了菜园择菜。

小雪过后,天空交织着霜寒,露水濡湿了田地间的芦苇飞絮,池塘也清浅了树木的枯枝。只有先知先觉不怕冷的麻鸭、白鹅,在悠闲地依傍着菜园边的池塘你一言我一语的倾诉着爱的宣言。

青菜、萝卜、芫荽;茼蒿、香葱、大蒜;青椒、韭菜、芸豆……父亲侍弄的菜园品种繁多。还有苗圃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的兴替复始,都有父亲辛勤的付出和照看。缤纷的多产菜园还蕴含了年迈父亲隐隐的期待,择菜的身影和等待的白发是流淌在父亲内心的甘甜。不管是儿女,还是蔬菜,经风历雨的成长,都离不开父母辛勤地培育,无私汗水地浇灌。

望着父亲在菜园忙碌的样子,我拿出手机,记录着温馨的时刻。我在想,父母菜园的记忆不在于种菜、择菜,而在于家乡泥土的芬芳,在于亲人团聚的味道,更在于儿孙满堂绕膝相伴。

最温暖的亲情是常回家看看,陪父母说说话,唠唠嗑,嘘嘘寒,问问暖。其实,父亲的期待很低很低,但做子女的总不能尽善尽美!

父亲在冬日余晖下的佝偻身影,让我心里五味杂陈……若干年后,我也会慢慢老去,也会有所期待,“子欲养而亲不待”,愿天下的儿女,都能在父母健在的时候,多一些幸福陪伴,少一些空头许诺和言语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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