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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作家||【和你一起看牡丹】◆孙荣

 齐鲁文学 2020-08-06


作者简介  

孙荣,笔名香香,女,70后,陕西省商洛市人。商洛市作协会员,商州区作协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喜文学,爱音乐,向往远方,放飞心灵,有多种文学作品刊发于报刊杂志。

和你一起看牡丹

生来就喜爱牡丹,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爱上吧!要不,怎没在我第一次遇见那几朵竞艳的白牡丹时,竟“急”得捶首顿足,继而嚎啕大哭呢?

那时,我在母校田渠小学读一年级。我们的校长潘彦民老师大约四十岁,很喜欢种花。我最喜欢他种在校园东北角的牡丹。从入春起稍有闲暇,他总在花田里劳作,就像给我们上课一样经心认真。

一个清晨的课间,我刚走出教室就听见有人大喊:“牡丹开花了,牡丹开花了……”我撒腿就往牡丹地边跑去。那里早已围着不少学生,个个兴高采烈地欣赏着,谈论着。我连挤带钻来到最前面:在红糖色酥软干净的小田里,巴掌般葱绿肥嫩的花叶向四面八方自由舒展。其间,五六朵雪白纯洁的“神仙花”向一群欢闹的小毛狗张着脸轻盈灿烂的微笑着。那层层叠叠的花瓣多而不繁,薄而不单,白而不燥。黄澄澄的花蕊金亮金亮的,将整朵花衬得格外洁白柔美。在清晨里,在阳光下,朵朵牡丹花像身着纱衣的仙女般婀娜多姿,冰清玉洁。她们娇而不妖,艳而不浮,美而不媚,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花朵间,几只肥嘟嘟的黄蜂与两只大蝴蝶正倾情酣舞。我总担心那蜂蝶一不小心会撞疼这些“神仙花”。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铃声把同学们都唤回了教室,可那蜂蝶还是不肯走开,急得我在小田边又是打转又是捶首顿足,无奈与情急之下便嚎啕大哭起来。突然,我感到头顶上有一只大手在抚摸,转过脸,只见潘老师正站在我身后。

“都上课啦,你还哭什么?”

当我说明原委,他就笑得出了声。接着,他一边抱起我一边说:“那我就带你去看看,看它们会不会被野蜂和蝴蝶弄伤?”

蜂蝶飞走了。在一朵最大的白牡丹前,我用手来回摸,用鼻闻,用脸蹭,她竟依然如故。潘老师用粗茧手给我擦了脸,笑呵呵地说:“花好好的,这下放心了吧,快上课去!”我一转身,撒腿向教室奔去。

牡丹花开的日子是美丽幸福的。每天,我都要到花田边跑好多趟。可每逢周末,校门总是紧锁,我就缠着母亲帮我想法子。母亲就去老师家(我们是同一生产队)取了钥匙和我一起去看花。我违规跨进小砖围着的松软土地,小心翼翼地步入花间,俯身把每朵花都要捧一捧,闻一闻,亲一亲。

每每这种时候,母亲总站在花田边安心地等着我。我“赏”够了,就拽着她的手唱着歌儿回家去。

两年后,潘老师为校舍修建看场子,晚上在潮湿的草棚里一睡数月,不幸致患重度风湿症去世。

几年后,母亲也因病离世。

这时,花田里的牡丹也绝了迹。

别了,曾经的花事!别了,和我一起去看牡丹的人!

弹指间,几十年的光阴悄然而逝,当年的小女孩如今己步入不惑之年。可幼年时种于心间的牡丹花却从未消败过。去年,听说仙鹅湖花溪园一带有个很大的牡丹园。于是,总渴望有人愿意和我去看看,幸好巧锋友说她可以飞车和我去。然而,事情很不凑巧,到了牡丹花开时节,那一带的山路坍塌,不容道路修好花事已经悄然——这无妄的灾啊!我热切的心中怅然若失。

今春有一天,听夫君说,沙河子有个很大的牡丹园,园里已经有花在绽放。我听后激动得孩子般吵闹着纠缠着巴望他能和我一起去看看,他竟容易地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手上总有忙不完的事务,等到好容易结束,他却说:“这阵我实在太累,需要休息,再说那一大园子的牡丹经管得过来吗?这段天旱得凶,兴许早都谢光了!”

这无妄的人事!我没说一语,没再纠缠,只身黯然退回自己的房间。

那晚,我做了个梦:在母校的牡丹田里,绽放着满园的白牡丹,潘老师和母亲安静地站在花田边,笑望着幼小的我和每朵花亲昵、私语,打招呼……    这时,空中传来我幼年时和母亲的一次对话:

“妈,牡丹花真美。我猜你也一定一定很爱看牡丹吧!”

“是啊。只因你喜欢,所以我愿意……”

关于牡丹花的故事没有完,也不必道尽说完。

    是,在茫茫人海滚滚红尘,在天缘人意的流年里,在花事绚烂的季节,在刚刚合适的时候,逢着一个正好合适的人:真心真意地愿意和你一起去看顾一种花的妖娆多彩,真心真意地愿意和你一起去体会一种生命的雍容高贵。这,实属不易。即便遇到了,那也不必说什么。只是在心底互道一声:“走,我们一起去看牡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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