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辽宁作家||【辣木林】◆潘君

 白云之边 2020-08-06

作者简介
潘君,大连市旅顺电视台记者,获得过辽宁省新闻奖,文学征文奖。历经旅顺工业写作组组长,区委宣传部新闻专干,旅顺电视制作中心主任。我的床头、沙发上、茶几上都放些纸笔,想到什么就写下来,写下了一个个文字,心里特别舒畅。这字里行间,充满着激情,充满着欢乐,也充满着一丝伤感。现在,好多人都已经用电脑写作了。而我,总爱用着手中的笔。我总觉得用笔写下一个个文字,才能寄托着我的深情!无论是春喃、夏思、秋白、冬语,我都充满着激情!为生命而写!

辣木林
 

我的祖辈居住在辽东半岛最南端的大潘家村,到我这一辈已经是第六代了。由于祖国的日新月异的变化,大潘家村己经开始动迁了。随着机器轰鸣的声音,记忆中的景象在逐渐消失,发小们喊我回家看看辣木林。

20206月,我回到了大连市旅顺经济开发区大潘家村,一进村,映入眼帘的是,投资亿元人民币的中小学学校和一栋栋拔地而起的楼房,想当年,这片土地上留下的是我祖辈的辛勤的汗水,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场景,我也曾是这场景中的一员。

遥想当年,我上小学的时候,爬坡过沟,冬天从这面坡滚到沟底,站起来,再一步一步艰难地爬上对面堤坡才能去上学。教室里四面透风,放在教室中间的铁炉子,即使是烧得通体鲜红,教室里也只是感到丝丝暖意。而如今,坐落在旅顺经济开发区大潘村的实验小学,整体楼房中欧式建筑,让人一入校园,顿时赏心悦目。

进入实验小学的教室里,顿时暖意扑面,干净多彩的校服映衬着孩子们张张笑脸,音乐室里传出孩子们欢乐的歌声,舞蹈室里孩子们翩翩起舞……

变了,真的变了,恍如隔世,改革的步伐,时代的脚步催促着我的家乡变了,巨变了!变得崭新,变得少小离家的人兴奋而归!

兴奋而归的我,还沉浸在恍如隔世中就被发小们拉到了辣木林旁,这辣木林缀满了我们童年的欢笑,也是我们少时的天堂。

大潘家村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地方耸立起高楼,三分之二的房屋在拆迁中,辣木林的周边已经平整出来,过去辣木林四周都是庄稼地,种着苞米,谷子,高梁等等,辣木林如同娇子一样生长在各种庄稼中间。如今,四面无遮挡的辣木林,就如同一群没娘的孩子在风中摇摆。

夏天,秋天的时候,孩子们到了傍晚,吃完饭,欢歌笑语的带上网具来到这片小树林。这片小树林在两块宽广的土地相隔之间的半坡上,这个半坡宽20米的样子,长200多米,树木长得不高,也就是1米到一米半高左右的样子,非常茂盛。孩子们挂好了网具,有的时候在树林中间,有的时候在树林的最后面,挂好网具,孩子们就从一头开始赶鸟了,一边吆喝着一边往前赶鸟儿,在孩子们的吆喝声中,有的鸟半路飞走了,有的鸟腾空而起,有的就傻乎乎的往前窜,直到钻进网里,孩子们从网具上摘下鸟儿,跑到田地里,把鸟的毛拔下来,找来一些柴草堆起来,点上火,把鸟扔进柴火中烧熟了,那个香味儿不是今天能体会到的。

有一天,孩子们在树丛中发现了一个小鸟窝,里面有几只嗷嗷待哺的幼鸟,看着幼鸟,两个小孩儿打起来了。一个说,快快快,给这小鸟烤着吃。另一个说,不行不行。烤小鸟能吃吗?怎么不能吃?怎么不能吃?就像烤小孩儿一样。烤小孩儿你能吃啊?!吵着嚷着,两个小孩儿打了起来。在小树林里,你推我一把,我打你一拳,最后,摔上了跤,俩小孩紧紧抱在一起,滚出了辣木林。等其他小孩拉开这俩小孩,再回头找那小鸟窝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一个小孩儿站在一棵树旁,自言自语,不对呀,就是在这个位置的。孩子们都很茫然,难道生灵很有灵性?难道是被大鸟带走了?难道是上帝怕幼鸟被侵害,让它们迅速长大,飞走了?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种天真的念头使孩子们心慌的不约而同地跑回了家。

孩子们也常常来辣木林里拾草捡树棍,这辣木林中杂草丛生,辣木树又枝叶茂盛,孩子们用棍子敲打着辣木树,叶子就飘飘然然的落下,大家躺在厚厚干燥的杂草上谈天说地,有的说长大后要当作家,有的说长大后要当兵,有的说长大后要当科学家,反正是天真的孩子们能想到的都说出来了,就是没想到几十年后,大潘家村能发生天翻覆地的变化,千百年的农村如同一座现代化城市一样快速发展,几十代的农民摇身一变成了城市居民。等孩子们畅想完,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大家背上杂草和捆好的树棍回家,身后留下了寂静的辣木林。

就是这个辣木林,这个辣木树,我真没想到,在父亲的眼中还有其它的用处。

这种辣木,结实又有弹性,不容易折断。父亲用柴刀砍下来长一米左右,大人大拇指粗的辣木棍子,用来管教孩子。父亲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棍棒底下出人才,棍棒底下儿子才能念好书,才能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黄金屋里有颜如玉。他用辣木棒打得儿子常常萎缩在墙角上,至今墙上还有棍棒留下坑坑洼洼的痕迹。

我父亲对儿女学习是有要求的,必须考试在前五名,否则,就是棍棒相加。有一次期末考试,我考的不好,父亲看到我就问,这次考了第几名?因为有规定考第五名就不挨揍,所以我就说第五名。大人能从孩子的眼光里看到胆怯。于是,父亲又问了一遍,到底考第几名?因为怕挨打,我咬牙说是第五名。谁知道父亲骑着自行车。来到我读书的学校。学校的窗户,有的玻璃碎了,就用钉子把塑料布钉上去。父亲用手撕下塑料布,打开窗户插销,进了学校的教室。那时候,老师都在稿纸子写上考试排名,贴在黑板旁边,激励学生们相互学习共同进步。我父亲一看排名,我是考了个第八名。

父亲回家继续问我到底考了第几名。我还是咬牙,结果挨了一顿棒揍,被打的难以忍受的我跑到了隔壁的爷爷家,爬上坑来,躲在爷爷的身后。父亲拿着一把拌鸡食的铁铲子追到了炕前,不顾自己老爹的阻止,手起刀飞,砍到了十五岁的我的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裤。

爷爷抱起我,喊着我二叔,赶快开拖拉机,拉我上医院。

那时候,二叔在生产队里开拖拉机,他急忙跑到队里,把拖拉机开到家门口,拉上自己的侄小子往医院去。

因为第二天生产队里还有蔬菜需要送到城里。一般情况下,要在凌晨三点钟往城里送菜。二叔把我送到医院安排妥当后,就开着拖拉机往回赶。那时已经是子夜的时候了。开着开着车,二叔就困了,他打了个盹儿,车就开进了农村的田地里,车翻了,他也惊醒了,醒来后的二叔就感觉到腰部剧烈疼痛。因此落下了个腰疼病,走起路来,身体还有点偏,不能干重活,生产队就照顾他,让他看护队里的牛群。

发小们回忆着,不厌其烦的围着辣木林转着,好像是能转回童年似的。这辣木林里的树树木木都在发小们的脑海里。大家打趣我:还记得你爸爸用辣木棍打你的事儿吗?我说,那能不记得吗?那辣木棍打人可是真疼啊,怎么使劲打,那辣木棍却从来没断过,真有韧劲儿。发小们说,那时的父母只会棍棒教育。但是,你爸打你可是有些狠了,也是为了你的前途,你不会记恨吧?已近花甲之年的我,连声说,不会,不会的。



《齐鲁文学》投稿须知

1、稿件内容健康、结构完整、文笔优美、底蕴丰厚。

2、诗歌、散文、小小说、散文诗、文学评论等均在征稿之列。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保留删改权,文责自负。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保留删改权,文责自负。来稿请附作者简介、通讯地址、联系电话及个人照片,以正文加附件形式(在其它公众号发表过的勿投本刊)。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