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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青年作家||【济南散记】◆邵凡辉

 齐鲁文学 2020-08-06

作者简介

邵凡辉,男,生于1994年,本科就读于厦门大学,硕士就读于山东大学。热爱文学,热爱散文创作。作品曾入选各公众文学平台,亦获得“汉语言应用大赛”奖项。

-作品欣赏-

济南散记



济南散记(外一篇)

济南这座城,我原是没有什么特别印象的。此次来到济南,算是巧合。而后面几年,于此居留学习,则是特别的缘分。

唐时,杜甫有诗曰:“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当时算是酬答大名士李邕之作,之后宋代,果然,杜甫有先见之明,易安、幼安横空出世,足可以光耀济南了。到元代则有散曲作家张养浩,明代有“后七子”之一的李攀龙,清代亦有诗人宋琬,可谓文化昌盛,人杰地灵。

追过历史,需谈美色。所谓美色,当然是自然景色及人文之美。首先是人,第一印象便是济南人很豪爽好客,多次麻烦他做事,不容易生烦,客客气气的。还有逢人就叫老师,可能是孔孟遗风。对此,我还自创过一个笑话,话说两人在电梯里遇见,由于楼层太高,其中一人拿着试卷,另一人便想搭话,只见他一脸友善,曰:“老师,您是不是老师啊?”我一向善于讲此类冷笑话,如不好笑,万望见谅。

转到风景,当然绕不开大明湖。在游船上就向朋友兜售夏雨荷与乾隆帝的风流韵事。其实,依照《还珠格格》的故事描述,夏雨荷带着紫薇,苦等半生,实在是悲剧。大明湖畔夏雨荷的事迹依然不断流传,但斯人已去,甚至在水边弹古筝、古琴的也快绝迹,所以只能任凭其成为符号,不可想见当时情境了。

“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春色半城湖”,的确不错,济南旧城,尤其是大明湖的美丽不容置疑。在三月末的大明湖畔,春色已遮不住。排排柳树,一片嫩绿,新鲜可喜。阳光照在湖面,水波荡漾,微风沉醉,可以使人忘却三个月的愁思。环湖一圈并不太久,亦有许多游船,船速不快,但觉更慢为佳。可惜不能像古时,与三五好友烫几壶小酒,做几首小诗,谈笑风生,纵论古今。不过,此番来济,竟能与老友相逢,又忆及此乃古人四大喜事之他乡遇故知,顿觉快慰。

除大明湖外,济南的宽厚里、趵突泉、百花洲都是名字极雅致的好去处。尤其是趵突泉,号为“天下第一泉”,来到济南不往趵突泉与抵达北京不往故宫、长城等效。趵突泉景区内泉眼甚多、亭台甚多、石刻甚多、花木甚多、诗文甚多,与之相应,游人甚多。至于宽厚里和百花洲,则是小巷错杂、商铺和食舍林立,可以边游、边买、边吃,老少咸宜。然而,我几天下来,竟没吃到什么鲁菜,颇为遗憾。不过来日方长,口舌,向来是人最不吃亏的器官,且不管它。

另需特别一提黑虎泉,虽名声不及趵突泉,却是古济南护城河的一部分,且适合散步,亦秀色可餐。而民间男子黑子为救心爱的女子化身黑虎与恶龙缠斗,并最终化而为泉的传说,更是为其增色不少,相亲相爱的青年男女可来此地祈愿白头到老,生死不渝。至于一些上了年纪的老济南人,总会提桶来黑虎泉取泉水,于是引得路人纷纷拿水瓶效仿,接到泉水以后,抿一小口后又抿一小口,还要咂咂嘴,十分认真投入地品尝,十分有趣。

西方哲人曾讲“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但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人,邂逅不同的济南,是一种幸运而非遗憾。乃至在济南呆久了,我对所有悲观的哲学命题都不感到悲观。

毕竟东流去

汾河从我的故乡流过,我有许多童年记忆与它息息相关。

汾河是淮河的支流,大约三十米宽,但对于童年的我,却觉得是《西游记》主题曲所演唱的“通天大河宽又阔”。此河在村口,上有一座闸桥,非常宏伟,根据石刻,得知其落成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也就是默默为流域服务已经三十余年了。

每逢开闸,水流便像蛟龙般从上游涌出,与此同时,便产生巨大的声响和漩涡,虽无“疑是银河落九天”之势,但对于孩童已经足够震撼。有时路过的风会带起出闸时激起的水汽,使人顿觉清凉。更神奇的是在阳光的映衬下,水汽周围会呈现出彩虹一样的缤纷色彩,仿佛春天的童话般美好。

我永远记得那天下午,在夕阳照射下,一个五岁的小男孩用手死死地扒住桥栏,战战巍巍地向前挪动。那时,我以为大桥随时会被冲垮,自己可能会死,虽然不知道死是什么。我由衷地感到恐惧,比看电视剧《聊斋》的鬼故事还要令我胆寒。我想过跑,但腿是软的。我必须握着栏杆,踩在狭窄的防护栏基座而非桥面走到对岸,因为跟我一起的孩子,早已迅速轻巧的飞过对岸嘲笑我了。我现在还不敢回想自己是如何去到河对岸的,化用李煜《虞美人》,写作“不堪回首落日中”恰如其分。后来我才知道我有点恐高症,做“登泰山而小鲁”之类的事情是需要格外的勇气的。但逞强是大于恐高的,多年以后,我仍选择在两个朋友的见证下,一脸从容的穿着拖鞋去登武夷山,回来时鞋底都磨穿了。事后回想,我就像是在刚得知东晋军队在淝水之战中打退前秦苻坚的谢安,明明激动紧张,但佯装沉稳老练,其实可能早已露出马脚,只是别人没有拆穿而已。

现在,闸桥的交通作用已经被另一座大桥取代了,但还老骥伏枥,继续调蓄河水。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它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了,和当初一铁锹、一扁担挖这条河的人一样会走进历史。

每逢春天,河坡上会开着各种颜色的野花,直到今天我也没有记全它们的名字。也许我不是爱花即欲死之人,甚至算不上爱花吧。因为比起花朵,童年的我即对“果实”抱有浓厚兴趣。例如一种叫做“毛线”的植物,像抽蒜薹一样抽出它来,吃起来微甜;还有土里的“茅根”,更甜一些,但也更费气力;再如枸杞子,甜姑娘……现在我已经不爱吃甜食了,它们也成为我记忆中的符号,时而提醒我也那样不辞劳苦,满世界地寻找甜味。

我是个爱钓鱼的人,从小就跟父亲在沟渠、池塘钓鱼。所以村口有条大河有如蒙受上天恩赐。然而印象最深的,并不是用钓到了鲫鱼、白条、鳝鱼……而是在汾河没拉住一条肥硕的大鲤鱼,那应该是这二十多年光顾我钓钩的最大的一条,这竟成了人生遗憾之一,吃再多的鱼也不圆满了。其实转念想想,我用一条蚯蚓换它鱼命,也不厚道,只好释怀。

三年级时,第二次写作文,要写描景文,我写的便是汾河景色。李老师给我的评语是“你把汾河写得太美了,我替汾河谢谢你!”有了老师的鼓励,我的作文到上高中前都是优秀,被老师拿来当范文。我一直特别感激李老师,是她在我人生中最早的涂抹了文学色彩,此后我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幻想,也爱上了文字。到了高中要写议论文,要求是题目抓人眼球,内容大分段,小分段严格控制、不停地扣题、堆素材……我就乐于应付了事,好在高考也没出什么问题。其实在高中学习分外紧张的时候,我还曾浪费着数学课的时间去干舞文弄墨的事,无论优劣,这些墨都是汾河水磨开的。

我在汾河游泳、摘菱角、摸螺蛳;我在汾河堤唱歌、奔跑、背古诗……也许是十年前,也许是十五年前了。一切都在改变,此刻我距离汾河一公里,慢慢回到那个永远不会变的岁月,我感到安稳,而又不仅仅是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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