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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光威​ ▏ 雪趣 (散文)

 金鸽子文艺 2020-08-06



雪  趣

文   /  吴光威
(安徽黄山)

      童年,我喜欢坐上自制的游玩车,由小伙伴们推着奔驰在街闾巷陌之间;喜欢唱着歌儿背着竹篓上山打猪草、采蕨儿;喜欢在空旷的场地上无忧无虑地“跳房子”;喜欢手执假枪身带火药去稻田边驱赶小鸟;更喜欢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鹅毛般的大雪。

      盼望下雪对于我来说,那是很早很早就有的事,至于什么时候,真得没有一点轮廓了。仰望着彤云密布的天空,蹦跳在凛冽的寒风之中,寻找着雪花飞舞的踪迹,那畅快淋漓的心情就甭提了。就连睡觉时还惦记着那可爱的雪花,惦记着与同伴玩耍的情景,居然蹬开被子挥动小手大声地说梦话,竟尿尿到床上。

     “下雪了,下雪了!”同伴们看见了,都会忍俊不禁地高声欢呼起来。站在雪花之中,伸开双臂,张开小嘴,让那苇絮般的雪花飘进衣袖,钻进嘴里,消融在细腻的舌头上;让纯洁的雪花悄然无声地落在乌黑的头发上,落在肩膀上,落在衣襟上,落在摊开的手掌上。我看到一个从没看见过的天雪花飞舞的童话世界。我仿佛自己就是一只天鹅轻歌曼舞于雪花之中,我渴望雪花下得再大些,大得真像鹅毛样的才好。

      在童年的记忆中,见过最厚的雪足足淹没大人膝盖。整个大地变成了粉装玉砌的世界。气势磅礴的雪山一座连着一座,涌上天边。四季常绿的枝叶上,堆满了沉甸甸、蓬松松的雪球儿。光秃秃的枝丫则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一阵微风拂过,雪从树枝上扑簌簌地落下来,就像一道道飘逸的晶莹剔透的帘子。

      大雪过后,小鸟也出来了。它们不再有往日那欢快的叫声,默默无闻地蹦跳在雪地上,时而左顾右盼,时而梳理潮湿的羽毛,时而疾速地滑向电线,时而俯冲停歇于猪圈的横梁上。此时,在院子里扫出一小块空地,撒下秕谷,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看鸟雀来吃时,远远地将缚在支子上的绳子一拉,那鸟雀就罩在下面了。麻雀、红嘴绿樱鸽,还有些见也没见过,叫也叫不上名儿的小鸟。哥哥把它们关在鸟笼里,鸟儿横冲直撞,不断折腾,好像遇到“大虫”似的,拼命逃窜。父亲赶忙掀开布幔将笼子罩着。一会儿工夫,鸟儿安静下来了。我不知道它是站在横梁上,地板上,还是被打翻食物的器皿上……

      打雪仗那是必不可少的一项竞技比赛。比赛双方划好界限,定好规则。一声令下,个个摩拳擦掌,用雪球儿猛击对方,雪球儿就像流星雨似地朝着对方飞来。队员们机警灵敏,左躲右闪,不让雪球儿击中额头,飞向眼睛。他们个个眼疾手快,一面紧捏雪球儿,一面向对方袭击。几十个回合,对方体力透支,被打得抱着脑袋落荒而逃。队员们手拉手,高兴得手舞足蹈,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滚雪球开始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唯恐落在最后面。谁最先团起了雪球,大家准一同上去推着雪球滚动,雪球儿越滚越大,开始像足球,后来像竹篓,最后大得像升上高空的“孔明灯”,直到大家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奈何它不得为止。大雪人的身子已经塑造好了,再在上面堆上稍小些的雪球儿算是“脑袋”,接着各自弄来木炭、红萝卜给它镶嵌上,算是目光炯炯的眼睛和韵味十足的小嘴唇,最后给雪人戴上一顶礼帽就算大功告成了。比赛场地上,雪人这儿一尊,那儿一员,形态各异。但大家齐心协力做成的雪人才是超级棒的,算是战场上的“总头目”了。

(网络配图)

      冰雪初融,天寒地冻,雪的景致别有一番风采。你瞧,家家房檐下都挂着长短不一的冰灯,就像一道道冰帘悬挂在眼前。有的只有奶头大,有的如小指,有的则一尺来长,有的仿佛同我一般高。齐刷刷、亮晶晶,顺着屋檐垂下来。小孩用竹竿套住冰灯小心翼翼地将它弄下来,用绳子绑住,挂在自家的窗户前。有的将摔断的冰灯拾起存放在透明的瓶子中当“宝贝”用。

      聪明的你告诉我,雪儿住在何处,又到哪里去了?两鬓斑白的我怎不见童年的那场大雪。倘如再出现,我还敢天真无忌般地玩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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