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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发||微小说||小妈

 乡音陇风 2020-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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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 小 说

小妈
文:曹军发

 高考那年,他以全县理科状元考入国内一所985大学。接到通知书的那天,小妈哭了,哭得很伤心,好像要把多年的委屈、痛苦全都哭了出来。小妈哭,他陪着哭。小妈坚持要去父亲的坟头,或许是为了给父亲一个交代。

   小妈是在他两岁时进门的。26岁的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婚姻不幸,她净身出户,两个孩子一个也不让她带。见到懵懂、脏兮兮的他,她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后来也就成了他的妈。他的母亲是因为生他时难产而亡的,渐大时她说给他听,他习惯叫她小妈。

  父亲是一个手艺人(瓦工兼干杂活),沉默寡言,凭借着一身手艺和苦力打拼。小妈刚进门的几年,日子过得倒也滋润,先后盖了钢混正房,侧房,过道门房,瓷砖琉璃,在村中首屈一指。他八岁那年,父亲给临村施工时,楼板滑落,压在身上,送到家时血肉模糊。小妈哭得昏天暗地,父亲没留下几句话洒手归西,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

   安排好父亲后事的当天夜里,正房围坐了堂叔,舅舅,姑父,姑母,村子里能人掌事。个个表情严肃,讨论着他的去处,各自说着各自的理由…

  堂叔:"嫂子,你还年轻,想再走一步,我们也不留你,你看这孩子小,唉!…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收养这孩子我无能为力…"

  舅舅:"妹子,守啥呢?这个死鬼乍就这么短命呢!我说这孩子就是克星,先克母后克父,妹子你可要考虑清楚…"
……

  烛光在跳跃,父亲的遗像摆在供桌上,黑纱蒙头。

  小妈搂了搂怀中的他说:"不走了,还走啥…"

  日子每况愈下,捉襟见肘了。小妈毅然转包了承包地,锁了大门,带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租房,办转学,跑工商局、税务局,小妈办了一个早餐小吃店,开始了打拼。他坐在陌生的教室里上学,小妈踩着三轮车买菜,买面,买油,买煤。早晨三四点时,小妈蹑手蹑脚地起床,开始了她的忙碌,和面,剁馅,包包子,熬粥,拌小菜。小店生意不温不火,他读完了初中和高中,高考时因学区限制,回到了户籍所在地参加高考。

  他要结婚了,小妈坚持要在家里办酒宴,举办传统的婚礼。他和妻子不理解,还是顺从了小妈的意愿。小妈难得的高兴,招呼亲朋好友,忙里忙外支应收发。为了他的婚礼,小妈准备了好几年,房子是新装修的,被褥请人做的(农村忌讳二婚女人不做嫁妆),宴席亲自下单,鸡,鱼,肘子,七凉八荤,汤面时令菜蔬。她要风风光光给他娶媳妇。
婚礼非常热闹,戏班子也请来助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妈…妈…

夫妻对拜!

作者简介:曹军发,农民,1975年出生于周家乡惠塬。中专文化,曾在某国营大型企业任通讯员,文秘;爱好读书写作,兴趣广泛。曾在企业文化宣传,策划中有良好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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