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梨叠彩
娓娓道来
——观看潘甘杏画记
文/黄永生
收到【水彩大家】主编寄来一封标为“草木缘情、娓娓道来”的邮件，里面有潘甘杏一系列的水彩画作，在电脑屏幕上展开一个美的大观园，凤梨叠彩，海棠夜色，多肉憨憨，藤萝芳踪，食虫妙捕，苏铁长情，一个标题像是一道菜单，秀色可餐。
草木花卉品种繁多，她仅仅画了小部分，我欣赏她的每一幅作品，吸引我的不是草木花卉本身，我被她娓娓道来的语言形式迷住了。她的作品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工笔式的绘制，草木花卉空隙间那些干擦色彩形成路径，引向一个园林深远处。另一部分是书写式挥洒，画的是闽南风景田间劳作忙里偷闲之情趣。《麦香》这幅作品描画的事件是普通的劳作情形，可以清楚看到每一笔，每一根线条的走向，好像是依照形体结构书写，但是一点不乱，好像是她慢慢寻找得之。
我一下子意识到，寻找得之是她的语言形式。她的每一幅写生作品，在写生过程中寻找，在体验的过程中得之。寻找什么，寻找内心与外物的和谐。要是看得更加仔细，发现和谐是建立在不和谐上。这样说似乎牵强，其实真是那么回事。线条的走向非常讲究，很少出现平行线条，要么是形成角度，要么是垂直关系。线条很随心，但一点不随意。好像想了一想再说话的感觉，但绝对不是处心积虑，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那么得体，每一根线条那么恰到好处，真是情之所至，金石为开。
我非常喜欢她另一幅作品《古厝瞳瞳》，那些线条“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语言有一种跨越时间的力量，看了以上语词，再慢慢品味那些线条，耳边似有琵琶声响。
线条似乎在说话，不是一句虚言。但让线条说话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从视觉层面看，要使得线条行走产生声响，那就要找到线条之间的节奏关系，长线随着短线，粗线衬托细线，干枯线条覆盖湿润色块，类似白居易诗词语言的跌宕起伏。线条组合关系，有顺形，也有逆势，“顺形”是按照自然而去，“逆势”似回返内心而来，就像我们阅读白居易的《琵琶行》，随着词汇堆砌攀升，情绪被渐渐燃烧起来，我也被她的线条形式感染。
白居易的《琵琶行》那些词是怎么产生的，已经是一个古老而无法求证的课题，倒不如问一问她那些线条是怎么被抽取出来的更为现实，线条为什么会有声响。她可能回答我，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苏格拉底曾经问过诗人伊安艺术怎么回事，伊安只能说艺术如有神助。现在，谁还相信神的存在，但有一个现象不可否定，那就是当画家沉浸写生之中，画家与自然对话，心与物，物与心，交织一起的那个瞬间就保不住出神入化，娓娓“道”来。
2020年8月6日
海棠叶色
多肉憨憨
藤萝芳踪
食虫妙捕
蕨荫消夏
姜荷沁芳
苏铁长情
武伦擎天
棕榈和风
绕红飞
雨中颜
鱼之乐
解语
听语
重生
倚翠
翠拥
潺潺溪远
麦香
和风畅谈
古厝瞳瞳
希望的田野
窗外虹飞
棋乐
待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