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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散文】 赵进军 《陵园遥思》

 作家文学网 2020-08-07

陵园遥思

湖北省仙桃市和平外校     赵进军

又是一年清明时!

       和堂哥两人来到马沟陵园,准备祭拜亡故的亲人。这里长眠着我的至亲:爷爷奶奶,大伯二伯,还有我的父亲。

       陵园里苍翠的松柏掩映着一排排墓地,金色的油菜花散发出阵阵香气。偶有微风吹来,托起了地上未曾烧尽的纸钱和黄裱,拂起了未曾燃尽的檀香的袅袅轻烟,熏了我的眼睛,于是,泪,便充盈了眼眶。

       和堂哥逐一为亲人们烧了纸钱,上了香,我便独自坐在父亲墓前端详起墓碑。墓碑是很简易的一块青石板,上面请人刻了父亲名讳,生卒年月及子女孙儿姓名。墓碑下则是用几块红砖简单砌成的墓屋,里面陈放的就是父亲的骨灰盒及遗像。按母亲要求,墓屋里是要预留一块放置骨灰盒的空位的,那,是为母亲百年之后准备的。

       我用枯枝挑着纸钱让它逐一化为灰烬,开始回忆起父亲留在我记忆中的点滴往事。

       父亲一生不计较吃穿,不喝酒,唯有两样嗜好:抽烟,打牌。当然,因为家里穷,他抽不起好烟,就抽那种没滤嘴的劣质烟,就算是几个女婿买了孝敬他的好烟,他也会拿到小卖部多换几包便宜点的;打牌也从不挑人,同龄同辈的老人,或是十几岁的孩子,不为输赢,只要有人陪他玩,他便乐呵!为此,母亲不少责骂他,但他总不以为意,依然故我!

       但自打父亲中风后,他脾气反大了。有时母亲一个人从田里劳作很晚才回来,父亲就恼怒异常:又回来这么晚,非要今天干完?而母亲却并不委屈,一句话也不辩解。我一直想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任劳还任怨,等到我成家了,常担心着上班的妻子为何不能早点回家,这才理解了埋怨与责怪其实也是一种惶恐的牵挂,一种焦灼的等待!

       父亲不怕母亲,却怕我,在我面前,他会永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从不敢大声说话,唯有当他做好饭菜喊我们吃饭时,才有了声音洪亮的底气:“吃饭了,吃饭了!”而我在心情不好时往往会回一句:“知道了,别喊了,嫌不嫌烦?”他立刻就又沉默了,这种对我的畏惧延伸到我儿子身上:小家伙调皮,到处乱跑时,他从不责骂,总是一跛一跛(中风后他走路不利索了)地追,口里求饶地喊:别摔着了……也不知道他是深深地疼着他的孙子,还是怕打了小孩遭了我的责怪!

       但我知道,父亲对我总是怀着深深的愧疚——我的贫困辍学,我的寒酸成家……他总想通过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来弥补,哪怕是看看家,带带孙儿,但诸多疾病让他有心无力。而如今,父亲的逝亡,留与我的遗憾与愧怍,自责与哀思,我又作何弥补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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