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李风格，现代诗歌、古典诗词爱好者，偶尔写些文章。一直把“真正有力量的文字，一定能够对我们的审美进行奇异的再造，在我们对‘真善美’的追求上有奇异的启示，有充电的感觉”这段佳句，作为写作和人生的向往。 一场缠绵的秋雨之后，迎来了秋高气爽、阳光温和的周末。这个时候，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该是一件多么愉悦的事情。于是，我们相约前往临湘市龙窖山风景区登高望远，徒步茶马古道，穿越历史时空，感受秋日美景。 其实，六年前的夏天，我和几十名新入职的大学生去龙窖山游玩过，走过那条茶马古道。那天，年轻的小伙子们个个意气风发，精神抖擞。我和大家一路狂欢着，在大山里使劲往前冲，却忘了眷顾周围的风景。后来回想起来，曾经走过的茶马古道却没有留下多少印象，只记得那里树深林密，沟壑纵深，溪流淙淙，鸟语啁啾。这次旧地重游，我叮咛自己，一定要细细欣赏大山的秋之美。 说起茶马古道，源于古代西南边疆的茶马互市，兴于唐宋，盛于明清。临湘是中国古代唯一因茶设县之地，是中国茶马古道最早的南方起点，也是迄今保存最完整的一段，全长约10公里。古代龙窖山茶区分山外茶和山内茶，山外茶以黑茶为代表，远销我国西北及俄罗斯等欧洲国家；山内茶以高山云雾珍品“龙窖茶”为代表，自明代洪武年间起定为皇上贡品。古代商贾们拉着马儿，从这条栈道源源不断地将茶叶运送出去。 我们在山顶上的一家山庄吃过午餐后，已是下午一时多了。大家兴致勃勃，迫不及待起程沿着茶马古道依山而下。在古道的入口处，一棵参天银杏巍然矗立，吸引着大家围了上去。这是目前在湘北地区发现最古老的银杏树，树龄约1000岁，树高32米，树的直径为5.1米，要九到十人手拉手才能将大树合围。站在古树下，大家不约而同地惊呼，真是千年老树啊！据记载，这棵银杏树为瑶族祖居先民所植。后来日寇入侵时，欲将其砍伐修筑工事。当地百姓闻讯后，连夜将马钉和锅铁打入树内，迫使日寇无法砍伐，千年银杏才得以保全。我们以树为背景，争先恐后地拍照留影。导游向我们介绍，如果再晚半个月来这里游玩，你会看到一片片金黄的银杏叶从空中翩翩飘落，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软软的落叶，如同金色的地毯，景色煞是迷人。 我们拄着竹棍，排成一条“长龙”，依次沿着古道向山的深处进发。这条古道紧靠山的一侧，蜿蜒崎岖，荆棘满途。有的路段露出坚硬的石级；有的路段冒出汨汨清泉，踩上去湿湿的；有的路段铺满厚厚的落叶和腐烂的朽木。山势陡峭的地方，你得攀着周围的树干或相互搀扶而下。还有几处被山洪冲刷的断裂口，当地百姓用木头搭接起来，当你从上面小小翼翼地走过时，真有点胆战心惊。古道的两边是陡峭的山峦，延绵起伏，向前百米开外就被大山挡住了你的视线。如果没有古道引路，你根本不知道如何走出大山。与古道相向而行的，是被山水冲刷而成的溪涧。落差较大的地方，清泉飞速而下，形成一个个小瀑布，溅起朵朵的浪花，凉凉的、洁白的、欢快的，似是在迎接我们的到来。沟谷溪声潺潺，声音时而大、时而小，时而远、时而近，宛如一支美妙的交响曲，伴随着我们的脚步缓缓前行。 古道与溪涧的两边，爬满了粗粗的藤条。每根藤条至少有百岁的树龄了，外表粗糙而结实。有的两根或三根扭曲在一起，遒劲有力，宛若一条条蛰伏的虬龙。路过时一不小心，虬枝就会划破你的衣服。山上长满了茂盛的竹林和權木林，苍翠欲滴，郁郁葱葱，上方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云雾。导游说，深秋时节山里很少起风，不然我们还可以欣赏一场竹林听风的天籁盛典。抬头仰望，满山苍翠的树林，大有浓荫蔽日之势，忽然感觉头顶上的天空变得如此之小。山内富氧含量高，空气格外清新，身临其中，感觉很凉爽、很舒适。 我们沿着古道，一路谈笑着，偶尔听到前面的同伴模仿狼的嚎叫，大声“嗷---嗷---”，声音在山谷间立刻回荡开来，响亮而浑厚。经过近两小时的艰难跋涉，我们终于接近古道的出口了。在路的拐角处，几棵偌大的迎客松屹立在山坡的青石高台上，树龄都在550岁以上，树高足有20多米。据考，树下原有一座七层青石宝塔，飞檐斗角，四角风铃高悬。每有风雨，松涛声声，铃声叮当，响彻云霄。清代光绪年间，在青石上镌刻的宝塔修建人员名单，仍依稀可见。我们在树下的青石凳上小憩一会儿，回望走过的古道，我仿佛看到了许多马匹，驮着山茶，沿着这条崎岖不平的栈道缓缓而来；看到了马儿在栈道上留下的马蹄窝脚印；看到了商贾们经过宝塔时，把马儿拴在路旁的迎客松上，坐在青石板凳停歇的身影。 清代诗人曾写道：“崎岖鸟道锁雄关，一路青云直上天。木叶松风猿穴外，腾花细雨马蹄前。”“一线路通天上下，千寻峰夹树丝横。筇节彳亍归来晚，犹幸庵前夕照明。”诗人虽然不是为此而写的，但两首诗用来描述龙窖山茶马古道，算是恰当不过了。从诗中还可以看出，古人为了生计是多么的不易。人和马在绝壁栈道上行进，一旦马失前蹄或是一个趔趄，极有可能坠入穷崖绝谷。眼前的青石宝塔、苍松翠柏，应是茶马古道沧桑过往的见证者。 走过茶马古道，我们稍稍松了口气，继续往山下走去。大家一路激情未减，谈笑风生。有的说一路陪同的美女导游考虑很周到，为每人准备了一根竹棍。在行进过程中，幸好有“拐杖”相助，省了很多力气，也排除了险难。有的边走边采摘，往兜里塞满了“小金瓜”、“野酸枣”、“刺泡李”之类的野山果，可谓是收获满满！更多的是，在秋意深浓的时节，我们穿越历史时空，穿过龙窖山茶马古道，用双脚丈量了古道的难度、窄度和长度，在历史与现实的光影里游动，将生命融入大地和自然，该是一次多么愉悦、惬意而有意义的旅行！ 本期图片：李风格 本刊新设“潇湘小作家”，诚征中小学生佳作，欢迎推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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