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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啊，请慢些老 作者简介 姚爱华，岳阳市弘毅新华中学语文教师，近年来倾心于语文主题学习阅读的研究，用实际行动推动语文教学的改革实践。 父亲老了。 父亲真的老了。这个寒假有些长，有些闲，有些暖，于是，便接了八十三岁的老父亲来家小住。除了吃饭和睡觉，父亲便整日坐在沙发上烤着火看抗日神剧，我拿着书或手机坐在父亲身边，极少离开，却也只是寥寥数语。记忆中那个健朗健谈的父亲呢？哪去了？ 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勤苦劳作一生。他不仅是个种地的好手，而且写一手漂亮的字，乡里乡亲请客办酒，总是请父亲写人情簿的。父亲还在村里担任过多年的会计，从未出过一笔错账。记得那时候年终时父亲总是特别忙，要到别的村里或乡里帮人查账。 年轻时的父亲和村子里许多父辈一样，在那些特殊的年代，干过许多轰轰烈烈的大事：用一根扁担挑十几头猪崽贩卖至百里外的集镇；带上被褥整个秋冬赤着双脚在洞庭湖边围湖造田……那一根根扁担陪伴父亲无数个春夏秋冬，那一双赤脚丈量的何止是田地垄间？我清楚地记得父亲的扁担从县城挑回二姐的嫁妆，父亲的赤脚是我小脚丫最初的宽大舞台！ 在我幼小的记忆中，父亲是极疼我的。那年代的重男轻女，好像在我们家恰好相反。几个哥哥都“享受”过父亲的棍棒教育，我和两个姐姐父亲却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上小学时的我，大冬天是不愿起床的，怕冷。父亲总是在母亲做饭时，在灶前把我的棉衣烘热，再去床上给我穿衣，从未要哥哥姐姐代劳过。那种暖和的感觉，至今仍常出现在我冬天的早晨。小时候，我特别贪玩，也特别任性。夏天的晚上，我从来不会去想父母白天劳作的辛苦，总是说床上太热不肯好好睡觉，非要睡在外面，他们便只好轮着替我摇扇直到我睡着。记得那时父亲给我摇扇时总是哼着我听不懂的唱腔，现在想来应该是那时候流行的花鼓戏吧。因为在农闲时，乡下常常会有唱戏的班子在各个村子里巡演，父亲总是把我顶在头上从这里赶到那里，这在别人家连男孩子都难得享受到的待遇，在我这里却成了常态。 那一幕幕父爱往事，镌刻于记忆深处，从未褪色。我却也和父亲一样，很少用语言表达。几十年来，我早已习惯和父亲相处的方式，带点东西去，带着满满的包包回。特别是二十二年前，母亲去世后，父亲一直鳏居至今，健谈的父亲越来越沉默，只是勤劳的习惯从未改变。他把家门前后都种上各种豆类蔬菜，每次我们回家父亲总是恨不得把地里种的东西连根拔起给我们带走。父亲家门前原本有一方小小的水塘，去年他竟然在里面种上了满塘莲藕！暑假我们回去时，但见莲叶田田，莲香扑鼻，沁甜入心的莲蓬，嘎嘣脆的藕尖……而这一切，仅仅因为父亲听女儿说她爱吃莲蓬！我八十多的老父亲啊，你种下的何止是莲啊，那分明是一颗爱我们深入肺腑的心！ 父亲老了，父亲真的老了！那曾无数次顶起我的肩背已不再挺拔！好在，父亲胃口还行，睡眠尚好。父亲啊，请慢些老吧！好让我们尽孝的速度能快过你衰老的速度。 新的一年，真心希望：为人子女都能尽孝，而我们的父母都还未老！ 本期图片：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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