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本纪（七）浩浩荡荡的车队一行终于从直道回到咸阳，全国马上为秦始皇举办国丧。太子胡亥继皇帝位，他就是秦二世。九月，埋葬秦始皇于骊山。在秦始皇刚刚继位时，就着手营造骊山陵墓。等到他统一全国后，征调天下七十多万劳力修建。挖穿骊山三泉，灌注铜水后安放棺椁，陵墓中的珍珠玛瑙等奇珍宝装得满满的。为了防备有人盗墓，命令工匠设计制作了弓弩机关，只要有人靠近立即自动发射弩箭。陵墓里面灌入水银作为百川江河大海，墓顶绘制天文星宿，地面绘有山川江河地图。把鱼膏油作为蜡烛，点燃后长久不会熄灭。 秦二世说：“先帝后宫中的嫔妃没有生育子女的，遣出宫中很不合适。”他下诏把这些嫔妃全部处死殉葬，其人数众多。安葬完毕后有人说，这些工匠们知晓机关，如果让他们出来，那么肯定会泄露机密。秦二世下诏，先关闭陵墓的中门，再关闭外门，里面的工匠没有一个能够出来。在陵墓顶上和周围种植上草木，形成一座土山。 公元前209年，秦二世胡亥二十岁，他任用宦官赵高为郎中令，执掌朝廷大权。秦二世下诏，增加祭祀秦始皇祠庙的牲畜数量，增加各种祭祀山川的仪式，下令大臣们讨论推尊始皇庙号的事。大臣们叩头说：“古时候天子的祖庙为七座，祭祀上七代祖宗，诸侯们是五庙，大夫们是三庙。现在始皇帝宗庙至高无上，万世以后也不许毁除。天下人都要贡献祭品赋税，增加祭祀用的牲畜，谁也不能超越这个规格。现在咱们先王的宗庙有的在雍城，有的在咸阳。天子应当手捧酌（音zhòu，宙）酒单独祭祀始皇帝的宗庙。从襄公已下的庙宇全部拆毁，只供奉以上的七庙。群臣们按照礼仪进行祭祀，尊奉始皇庙为皇帝始祖庙，皇帝仍然恢复自称为‘朕’。”秦二世完全同意。 秦二世和赵高商量：“朕我年龄太小继位，黔首们不一定心服。先帝多次巡视各郡县，以显示国家强大，威震海内。现在我如果突然停止了巡视活动，那是显示皇帝弱小，不能有威信统治天下。”这年春天，秦二世向东巡视各郡县，李斯跟随。到达碣石山，沿海路向南到达会稽，在秦始皇所立石碑上再次刻字，留下随行大臣的名字，以彰显先帝的巨大成就。 秦二世说：“金石碑刻全都是始皇帝建造的。现在我承袭了皇帝的名号，可是金石碑刻上我不能再称始皇帝。以后年代久远了，看起来好像是后代子孙建造的，那样不能充分颂扬始皇帝的功业和盛德。”丞相李斯、冯去疾和御史大夫德冒死罪进言说：“我们请示把您的诏书全都刻在石碑上，这样后人就看明白了。微臣等冒死罪请示。”秦二世说：“这样做可以。”巡视队伍到达辽东后返回。 秦二世按照赵高的建议重申法令。他私下里和赵高商量：“我看现在的大臣们心怀不服，官吏们势力强大，诸公子肯定会和我争夺皇帝位置，你说说应当怎么办？”赵高说：“这些话正是行微臣想了很多次，但没有敢说出口的。先帝身边的大臣，都是当时天下累世的名贵，积累了很多功劳才世代相传下来。我赵高出身卑贱，蒙陛下宠幸抬举，现在位列高官，掌管国家大事。大臣们只是表面服从，其实是口服心不服。现在皇帝巡视完毕后，为什么不罗织罪名，借机诛杀掉那些不听从招呼的郡县守尉？这样上可以借此威震天下，下可以除掉那些眼中钉、肉中刺。现在不能用文治而是要用武功，我希望陛下果断决策，快速出手，让群臣来不及反应谋划。英明的君王就要集结那些不得志的臣民为己所用，让贫贱者富贵，让疏远的人亲近，这样才能国家安定。”秦二世说：“好主意。” 秦二世下诏，大肆诛杀大臣及诸公子，以“莫须有”的罪名把近官三郎逮捕入狱。经过严刑逼供，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把六名公子在杜县全部杀掉。皇子将闾兄弟三人被囚禁在内宫，秦二世派人议定他们的罪状。他派去的使者对将闾说：“你们不尽臣道，应当判处死罪。我们依法前来行刑，各位公子多有得罪。”将闾说：“在宫廷中，我从来不敢不听从掌管司仪指挥；在朝廷中，我从来不敢逾越礼节；皇帝有事询问，我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错话。这不尽臣道的话是从何说起？希望我能明确罪名后再死。”使者说：“我没有资格参与谋议，只是奉命行刑罢了。”将闾仰天大声喊叫，长叹道：“苍天啊！我确实无罪！”兄弟三人被迫流泪拔剑自杀，整个嬴氏皇族震惊恐慌。大臣们有劝谏的被定为诽谤同罪，官僚们只好为了保官位而屈服讨好，全国百姓知道这事后都很震惊恐惧。 这年四月，秦二世返回咸阳。在外面转了一圈，感觉天地广大，更感觉咸阳的狭小。他说道：“先帝当时嫌咸阳的宫殿太小，所以营造阿房宫作为新宫。阿房宫还没有建成，先帝驾崩，所以其建设施工全部暂停，主要人力都抽调去修建骊山陵墓了。现在骊山陵墓大事已毕，但阿房宫却搁置下来，我们应该完成先帝未竟的事业。” 秦二世下诏，继续建造阿房宫。对外方四夷，则像秦始皇一样实行安抚政策。按照秦始皇的办法，征召了五万身强力壮的军兵加强咸阳守卫。下诏刘这些人练习射箭，还负责饲养供宫廷玩赏的狗马以及珍禽异兽。因为这些军兵饲养的狗马禽兽耗费粮食极多，估计咸阳仓库里的粮食不够用，秦二世就下诏从各郡县征调粮食和饲料，让转运人员都自备干粮，咸阳四百里之内不准吃这些粮食。为了让人们屈服，秦国的法律实施起来更加严酷，动刑杀人成为一种常态。 黄其军 作于2019年12月16日（古历己亥年十一月廿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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