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世家（二） 孔子四十二岁这年，鲁昭公在乾侯去世，他的弟弟鲁定公继位。鲁定公继位五年后的夏天，季平子去世，他的儿子季桓子接任。季桓子在凿井时得到了个土缶，里面的东西很像是羊，但他派人去向孔子说是“得狗”。孔子笑着说道：“据我所知，这是只羊。因为山林中的怪物会是‘夔’或者‘罔阆’（音wǎng láng，往狼），水的怪物是龙或者罔象，土中的怪物则是坟羊。” 吴国出兵进攻越国，摧毁了越国的都城会稽，获得一辆车那样长的骨头。吴国使者去请教孔子：“什么事物的骨头最大？”孔子回答：“大禹当年在会稽山召集群神，防风氏无故迟到，禹下令杀掉防风氏，他的骨节有一辆车那么长，这就是最大的骨头了。”使者又问：“那神灵又是什么呢？”孔子回答：“山川神灵足以统治天下，其守卫者就是神，守卫社稷的则是公侯，他们都隶属于王者。”使者再问：“防风氏具体负责守卫什么？”孔子回答：“汪罔氏的君主负责守卫封山和禺山，釐姓。他们在虞、夏、商时期才正式叫做汪罔，在周朝时则叫做长翟，现在都习惯上称他们为大人。”使者问：“既然他们被称为大人，那人最高的多高？”孔子回答：“僬侥氏平均身高三尺，那是最矮的人。最高的不超过三丈，这应该是最高的人。”吴国使者敬佩地说道：“您不愧是当世圣人，说得真是太好了！” 季桓子有个宠臣叫做仲梁怀，平时和阳虎不和。阳虎想要驱逐仲梁怀，公山不狃劝阻了他。这年秋天，仲梁怀行事更加骄横，阳虎把他抓了起来。季桓子大怒，阳虎干脆囚禁了季桓子，逼迫他订立盟约后才释放，阳虎从此开始看不起季桓子。鲁国陪臣逐步执掌了国政，季孙氏做事不把鲁君放在眼里，这样以来，鲁国从大夫以下都偏离了正道，所以孔子不再做官。他退居家中，专门整理《诗》《书》《礼》《乐》，弟子越来越多，很多人从远方慕名而来，无不虚心向孔子请教。 鲁定公八年（公元前502年），公山不狃感觉在季孙氏手下很不得志，就联合阳虎作乱，想要废掉三桓政治，另外拥立阳虎喜欢的公子继位。他们联合发动兵变，逮捕了季桓子，季桓子用计谋骗过后才得以脱身。公元前501年，双方部队交战，阳虎战败逃奔到齐国。这年孔子正好五十岁。 公山不狃占据费县反抗季孙氏，派人征召孔子。孔子多年致力于寻找治国大道，却大半生郁郁不得志。他和弟子们商量说：“当年周文武王起于丰镐后称王，虽然现在费县面积很小，但也许能够成就大事！”他想要起身前往，子路很不高兴，当面劝阻孔子。孔子说：“他们来征召我，难道会只是图我的虚名吗？如果起用了我，我就能在东方建立周朝那样的功勋！”在最后也没能成行。 之后鲁定公任命孔子为中都宰，一年后各诸侯都效仿鲁国的做法。孔子由中都宰转任司空，后又转任大司寇。 公元前500年春天，鲁国和齐国两国讲和。这年夏天，齐国大夫黎锄对齐景公说：“鲁国起用了孔丘，势必危及齐国。”齐景公就派人通告鲁国双方召开友好盟会，地点选定在齐国的夹谷。大国主动邀请小国，鲁定公赶紧准备车辆和随从前往。孔子这时代行国相事，他说道：“臣我听说过有文事必有武备，有武事必有文备。古代诸侯出国，肯定要派部队保护，请示派左右司马跟随。”鲁定公说：“好。”就命令左右司马跟随。 齐景公和鲁定公在夹谷会盟，中间设立坛位，修筑起三级土台阶。两国君主用国君之间相见的礼节，互相供手揖让后登上盟坛。献酬节礼完毕后，齐国有司进前说道：“请示君上演奏四方各族之乐。”齐景公说：“好。”于是齐国的乐队开始演奏，旌旗矛戟刀剑随之挥舞，一时间鼓号声响彻云霄。 孔子快步上前，拾阶而上，还差一等就到台上，他突然收住脚，挥动衣袖说道：“我们两国君主参加友好盟会，要这些乱七八糟的夷狄之乐来做什么！有司赶紧让他们退下！”有司命令乐队退下，但这些人却不敢离开，都目视晏婴和齐景公等待命令。齐景公心中发虚，挥手让乐队退下。 过了一会，齐国有司上前说道：“请示演奏宫中之乐。”齐景公说：“好。”一时间优倡侏儒出场卖力表演。孔子再次快步上前，在最后一等停住说道：“匹夫胆敢用这些东西来迷惑诸侯，其罪当诛！请有司执行命令！”有司赶紧命人把他们押下斩杀，一时这些人都手足异处。 齐景公因害怕而受触动，知道论说理肯定不如孔子，这次盟会这这样不咸不淡地结束了，齐景公返回后对手下群臣说：“鲁国人用君子之道辅佐其君，而你们却用夷狄之道教导寡人，以至于让我得罪鲁君，这事怎么处理？”有司进前说道：“君子有了过错，会用实际向人家谢罪；小人有了过错，会用花言巧语来掩饰。君上既然感觉做得太分，就用实际行动向鲁国表示歉意就行了。”齐景公归还了侵占的鲁国郓城、汶阳、龟阴等地以表达歉意。 黄其军 作于2020年5月10日（古历庚子年四月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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