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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我该怎样保护你(二则)

 长尾巴的城市 2020-08-08

漂亮不是随便的理由


我带孩子出门,在楼梯口发现她的头发有些乱,遂重新给她整理了头发,然后亲了亲她的小脸,感觉她越来越漂亮了。我附在她耳朵上,低声对她说:“在外面,不许陌生男人摸自己的身体,记住了?”想到在媒体上看到的女孩被侵害的事例,我必须及时提醒她。他点了点头,好像听懂了我的意思。

回来的时候,我牵着她的手,与她在宽阔的马路上走,这时,迎面过来一个高个子男人。他笑眯眯地走过来,很随意地摸了一下女儿的脸蛋儿,就走开了。当时因为时间很短,就那么一瞬,我便没来及多想,甚至有一丝庆幸孩子的漂亮。孩子也没有反问我:“妈妈,他摸了我的脸,难道他不是陌生人吗?”我对我刚才的言行不一而失望。他确实是一个陌生男人,尽管脸上有善意的微笑。这么宽的马路,他为什么要走到左边来?他就那么情不自禁地去欣赏美?

如果是爸爸带着女儿散步,对面而来的男人是不会过来摸她小脸蛋的,而且也不敢吧。那么,我带着孩子,就与孩子一起成了弱势群体?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伸出他的手?如果只是因为孩子的可爱,那么不漂亮的小女孩,他还会过去捏一下她的小脸蛋吗?甚至,如果是个男孩子,他也会这样过来摸一下小男孩的脸蛋吗?

  诚然,美丽女孩的回头率可能高一些,也可能让不少的人因此撞了电线杆。但这不是随随便便的借口。我想起了《陌上桑》里的句子:“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当有修养的人见到比较好看的女孩,他们顶多情不自禁地忘记了自己手头的活儿,忘记了走路,没结婚的暗示自己单身,但不至于伸出手去摸她,张开怀抱去拥抱她,如果那样,与禽兽何异?

但是没有修养的人是这样的:“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 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 这个无耻的“使君”一见面就问女孩的年龄多大了,还问人家愿意不愿坐他的宝马车走。难怪罗敷会反击:“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难道因为女孩漂亮就一定去占有她?如果不能占有,就想方设法“揩油?”

这看似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并非一个妈妈的小题大做。这反映的是两个问题:一个是自我保护的意识,另一个是个人的修养。食色,性也。在美丽面前,我们无法让每一个人都成为有修养的谦谦君子,相反,有些坏男孩反而常得女孩的欢心。我们所能做的,不是把自己的女孩搂在怀里,不与世界上的另一半接触,而是保持适当的距离使其不受到陌生人的侵犯。

回家后,女儿很自豪地告诉我,妈妈,辅导老师说我很俊呢!我说,因为你很可爱的原因,老师就认为你漂亮了。如果你不可爱,不聪明,不善良,美丽也会贬值的。我也不想让人随便夸奖她聪明,漂亮。因为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颗谦卑,聪慧的心灵是一个人最珍贵的东西。

女孩,你长大后,可以抵抗一些看得见的利剑,但是,你看不到那些甜蜜的陷阱。如果没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在心里扎根,越是漂亮的女孩越是容易沦陷。

一次出行的纠结

在小区门口,一个穿着短裙的女孩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电话好像没有人接。

她的身边,两个同样背着背包的男孩相互对视,很难猜出在表达什么。男孩很普通,都是胖胖的,不是很帅气很英俊的那种阳光男孩。他们俩戴着相同的黑框眼镜,还戴着深蓝色,貌似很深沉的口罩。近段时间以来,我发现很多男孩在大街上戴着口罩逛街。即使是进了超市,也不会摘下来。他们戴着口罩说话,相互把胳膊搭在同伴的肩上。窄小的黑色上衣裹着还不结实的胸膛。那口罩已经不是在对抗雾霾,完全是酷酷的青春的一种时尚标志了。戴着口罩,他们便区别于普通人,便显得很是特别了。

女孩的妈妈从小区走出来,对着女孩嚷:“你去干什么呀,你往他家里做什么,你这样出去玩,还不如在家里多读几篇文章!”从她妈妈的话里,我大概猜出了女孩以寻找作文素材为借口的出行。到底是不是寻找素材,只有女孩最隐秘的内心知道了。

女孩很不厌烦,紧了紧背上的背包,边走边说:“去了之后大不了我找我叔,住到他家里去,你放心好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出什么大事情!”看着女孩决绝的背影,女孩的妈妈心里一定空了,放弃了,就转身走回去。女儿长大了,怎么也收不回心,这才上初中呢。

他们三人继续向前走,最后来到广场前的石碑旁停了下来。女孩继续打电话,从侧面的剪影来看,她浓密的马尾非常漂亮,整个人都漾满了青春的气息。电话还是没有打通,她转身,急躁地跺脚,好看的一张脸因为蹙眉而变得不那样美好了。这个年龄的女孩,就是生气跺脚的样子也会引人瞩目。

两个男孩在说着什么,我和儿子渐渐走近,他们的话语停了下来。我猜不出她打电话的那个同学,是男孩还是女孩,最终认定是个女孩。因为出行的朋友,男女搭配应该成差不多的比例。没有另一个女孩相陪,她的出行应该是一种冒险。她在着急,而另外两个男孩则不以为然。女孩的出行就像一个果敢的背叛。她终于可以像小鸟一样飞出家的牢笼了。可是,在这个过程里却少了一个同伴,尤其是女伴。没有了这个女伴,她的快乐与小秘密与谁分享?她果敢违背父母的勇气因为少了女伴而大打折扣。

女孩的眉心怎么也无法舒展。再往前走就是车站了,她肯定还在期盼电话的回音,可是,不接电话便意味着回绝了。沮丧,沮丧,沮丧,到底该如何决断?这是什么样的朋友呢,说好了的事情却又变卦了。

恰好路过的我,肩上背着儿子的旱冰鞋,它们一前一后荡来荡去地吸引着两个男孩的注意。四岁的儿子则一个箭步挡在女孩前面,两只胳膊伸展成无限宽阔的姿态,要挡住女孩往前走的路。很快,他的双臂又变成了拿着冲锋枪的姿势,对女孩很凶地吼道:“不许动,你被包围了,缴枪不杀!”女孩的注意力还在手机上,愣愣地对着手机出神,仿佛她的女伴会倏地一下从手机里钻出来。

我拉走了儿子,跟女孩指了指后面,她的妈妈还在不远处往这里张望,她原来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认识她的妈妈,也了解这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孩子。她的出行,我猜不会酿出多大的恶果,她是个有理性,有分寸的人。可是身边的男孩就不确定了,她迫切需要一个女伴,来完成他们脱离父母的一次轻松旅行。又或者,他们结伴要找到那个她心仪的男孩子。而那个男孩的家,正好在风景区周围。这个出行,可以增加一点共同接触的机会。然而,男生女生在一起出游并疯狂地过一夜,恐怕没有哪个开放的家长,尤其女孩的家长会击节赞叹,举着双手赞成。在青春期,他们总是将男孩女孩出行想到出走,叛逆和怀孕。女孩的妈妈是个清洁工,她大概每天一大早清扫大街的时候就能看到搂搂抱抱又如鸟雀散开的男孩女孩。当然,她的扫帚下面,每看见一个秽物就惊惧一次。

我走进广场,去陪孩子溜旱冰了。我有瞬间的犹豫,是不是该为女孩做个决断,又害怕我跟她的妈妈站在一样的立场,反而激发她的逆反心理。我很在意这个女孩的决定,这个春天的出行有点失去了平衡,这个冒险与叛逆打了一个擦边球。

儿子刚刚开始学习溜旱冰,脚站不稳,我必须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他身上,不敢有一刻的放松。对孩子,只有眼睛看到还不放心,手还搭在他的肩头。我偶尔回头看女孩和两个男孩,却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张红静简介

  她,在平平常常的生活里,写着清清浅浅的文字;在不大不小的空间里,经营或甜或涩半亩方田。白天,根植理想与爱的种子,夜晚,在键盘上敲打漫天遐思。
  张红静,山东肥城人,中国闪小说学会理事,中国散文家学会会员。代表作品有散文《寄居地》《我的杨树》《行走的麦子》;短篇小说《一千个李煜》《我的杜鲁门》;闪小说及小小说二百多篇。作品见于《读者》《意林》《文苑》《视野》《天池小小说》《金山》《小小说选刊》《小小说月刊》《喜剧世界》《微型小说月报》《散文选刊》《金陵晚报》《威海日报》《江苏工人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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