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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沙漠里敲不开心扉

 长尾巴的城市 2020-08-08


 繁华的沙漠里敲不开心扉
张红静
   


繁华的沙漠里敲不开心扉

——读代英坤小说《交往统计表》

张红静

很佩服培根对友谊的见解:得不到友谊的人将是终身可怜的孤独者;没有友情的社会则只是一片繁华的沙漠;不是真正的朋友,再重的礼品也敲不开心扉。

代英坤的小说《交往统计表》很切实很锋利地体现了现代社会交往的功利性,冷漠性,刻画了经济社会里人与人之间越来越淡漠的人际关系。人生需要友情,当友情掺杂了名利地位,一切都转了向,可悲、可叹!

小说一共写了五个时间段,五个身份,五个频率的交往。第一次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两人同时大学毕业,分别作为新人分在市郊农技站、乡农技站,两人骑着自行车,道路是崎岖的,但相谈甚欢,一月一次互访,不带任何礼品。年轻人没有多少阅历与心计,充满了对将来的向往之情。

毕业后第二年到第三年,两人恋爱结婚,两年六次交往,都因为家庭所累,发生了一些变化。婚前婚后,朋友间的交往频率发生变化是很自然的,改为一年三次。这期间,交往还是无需带礼品。毕业三年以来,他们的友谊非常单纯。

从第三次记录两人的友谊发生了质的变化。两人各自升职,距离近了,交通方便了,互访却少了,交往频率变为一年一次。而且开始互带土特产。带礼品的原因是什么呢?一是两人身份不一样了,由民到官,礼品不缺,而且注重了交往礼仪。从此,礼品重了,友谊轻了。二是礼品也代表了各自的身份,同时也表明友谊不再单纯。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第四次记录比第三次记录更甚,一个为市政府秘书长,一个是统计局局长。按说,官官连理,应该更加密切,可两人交往却越来越淡了,十年互访五次,带着名烟名酒。在官场上混久了,他们再不相信友情。岂止是友谊变淡了?名烟名酒更说明他们在官场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友情变得可有可无。

第五次记录更是让人心寒。一个副市长,一个统计局局长,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两人再不相见?我猜测是不是政治队伍里站的队列不同?若与谁错误地交往甚密了就有丧失政治前途的危险。

小说语言很简洁,结构上也很单一,但是内容上层层递进,逐渐剥去了两人虚伪的外衣。在年龄身份地位发生变化的情况下,友情由深变浅,最后变成没有。作者却什么话都没有说,所谓的意在言外,正是如此。能在有限的篇幅里挖掘这样深刻的主题,堪称高手。

代老师的这篇闪小说没有在结尾抖转,而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讽刺与揭露滴水不漏,于无声处见精神。读过此文,是不是想到一首歌《友谊地久天长》?比较而言,唏嘘感叹!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

心中能不怀想

旧日朋友岂能相忘

友谊地久天长

我们曾经终日游荡

在故乡的青山上

我们也曾历尽苦辛

到处奔波流浪

友谊永存 朋友 友谊万岁

举杯痛饮 同声歌唱友谊地久天长

……”

附作品



交往统计表

代英坤

  前几日,我把我跟同学超子之间,二十年交往情况,做了粗略统计。

  1992年,我跟超子走出大学校门,他分在市郊农技站,我分在乡农技站,两地相距60公里。那一年,我俩骑着自行车,在坑坑洼洼的沙石路上,半年互访了六次,一月一次。备注:不带任何礼品。

  1993年至1994年,他恋爱,我也恋爱,1994年冬,我俩都结了婚。这两年,我们互访了六次,差不多一年三次。备注:不带任何礼品。

  1995年至1999年,他调到市农业局,我调到县统计局,两地相距30公里。这几年,我俩坐着客车,客车轱辘下是平坦的柏油路,互访了五次,差不多一年一次。备注:互带土特产。

  2000年至2010年,他调到市政府当秘书长,我调到金安区当统计局局长,两地相距20公里。我们坐着单位的车子,行驶在宽阔的水泥路上,互访了五次,差不多两年一次。备注:互带名烟名酒。

  2011年至今,他成为副市长,我成了市统计局局长,两家相距3公里,我俩办公地点相距300米。他坐着奔驰,我坐着别克,行驶在市区宽阔却拥挤的道路上。我俩没有一次互访,也没有“备注”。

有关作者






  她,在平平常常的生活里,写着清清浅浅的文字;在不大不小的空间里,经营或甜或涩半亩方田。

  张红静,山东肥城人,中国闪小说学会理事,中国散文家学会会员。代表作品有散文《寄居地》《我的杨树》《行走的麦子》;短篇小说《一千个李煜》《我的杜鲁门》;闪小说及小小说二百多篇。作品见于《读者》《意林》《文苑》《视野》《天池小小说》《金山》《小小说选刊》《小小说月刊》《喜剧世界》《微型小说月报》《散文选刊》《金陵晚报》《威海日报》《江苏工人报》等。
  有纸刊转载请联系她。qq 982017508 微信 fcwyzhj123-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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