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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虽小，玩的却是整个天空。 金荣事件的前前后后 周会涛 毫不夸张地说，大闹学堂事件是红学探究的一个死角，它就像一个被红学家们遗忘的角落，是个很少有人关注或阐述的话题。现在我就根据自己的阅读感悟，谈一点个人肤浅的看法。 闹学堂事件事件本身自然不能排除有这群特殊年龄段的孩子朦胧、躁动、好奇，以及对性的萌动和欲望等等先天性等等因素，但作者写的这场闹剧绝不是一个简单孤立的事件，其主要意图也绝不是表现一群孩童的天真顽皮。结合这个事件的前后，我们不难发现其中的端倪。 之前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时贾蓉与王熙凤的眉来眼去的调侃和不清不楚的隐语，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之后贾瑞对王熙凤突然而起淫欲，被凤姐毒设相思局导致一命呜呼；贾珍与与儿媳乱伦通奸，导致秦可卿命丧天香楼……林林总总的事件串联起来，我们不难发现贾府繁盛表象下的暗流涌动，其后代的不思进取、道德沦丧，生活的糜烂。宝玉进学堂之前，袭人反复劝慰好好读书，不然就会潦倒一辈子；贾政更是训斥李贵，叮嘱让宝玉背熟《四书》，贾府对子嗣们的学业和将来的煞费苦心可略见一斑。 可是，这些承载着先辈希望和家族前途的不肖子孙们，真的能如其所愿吗？他们表面上跟先生贾代儒读的是圣贤之书，满口的之乎者也、伦理道德，可是私下里行的却是蝇营狗苟之事。他们相互猜忌，相互鄙视，相互排挤，拉帮结伙，甚至于情欲放纵，令人作呕。 “红楼一世界，世界一红楼”，如果抛开政治因素的话，《红楼梦》还是一部百科全书，揭示了十七世纪封建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也许就在宫廷内部争斗，腐败官场贪赃枉法，贾府上层花天酒地的同时，在贾府的一所小私塾里，正上演着一群孩童们的闹剧。这场闹剧，也许是作者经历中难忘的一次事件，然而又何尝不是我们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中都有过的呢。作品的生活气息，便在这司空见惯的琐事中更为浓郁了。作者在写尽贾府纸醉金迷生活的同时，在金荣事件接下去的情节里，单独用半个回目的题目和内容写出了金荣的母亲金寡妇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金寡妇贪利权受辱），通过她的忍气吞声、息事宁人，表现了苦苦挣扎在生活贫困线上的小人物的境遇，寄托了作者对社会底层生活群体的关注和同情。 打斗上略占上风的金荣，在宝玉坚决立场面前，在李贵贾瑞劝导和警告之下，不得不“给秦钟磕了头”赔了不是，承担了所有闹事打骂的责任，才算平息了宝玉的气愤。金寡妇知情后，很为孩子气不忿，但是，慑于贾府的势利，苦于自家的境况，又敢怒不敢言。她把此事告诉金荣的姑姑，贾家"玉"字辈嫡派贾璜的妻子璜大奶奶之后，璜大奶奶要找当事的另一方秦钟的姐姐秦可卿及秦可卿婆婆尤氏评理，金寡妇不让，怕金荣因此而失学，请不起先生，还要在金荣身上增添嚼用。璜大奶奶不听劝阻，气哼哼前去宁国府理论。见了尤氏，气势锐减，虚情假意一番后，被尤氏巧妙驳回，并引出秦可卿之病。此段描写，充斥了满满的市井情调，展现了曹雪芹反应社会生活的另一种基调。 《红楼梦》在叙述故事上是很讲究起承转合的，故事之间都注意衔接与联系。比如大闹学堂事件与下一个重要事件秦可卿之死，就衔接得巧妙自然，天衣无缝。璜大奶奶去找尤氏评理，尤氏装愚卖傻，旁敲侧击，通过秦钟学堂顽劣引发秦可卿病情加重，说明自家才是事件的最大受害者，从而巧妙封住了璜大奶奶的嘴。我们知道，秦可卿生病的病因并非弟弟秦钟顽劣所致，但却借助金荣事件巧妙引发、过度，不能不说作者写法的高妙。更何况，谁又能说秦钟顽劣，与秦可卿病情加重，心灰意冷没有必然联系呢？在闹学堂事件中，茗烟大骂金荣：“他是东胡同子里璜大奶奶的侄儿。那是什么硬正仗腰子的，也来唬我们。璜大奶奶是他姑娘。你那姑妈只会打旋磨子，给我们琏二奶奶跪着借当头。我眼里就看不起他那样的主子奶奶！”可见贾府主子奴仆之间的相互歧视以及等级观念的余毒。众子弟乱作一团，唯有勤奋好学的贾兰置身事外，还劝阻同桌不要参与争斗，乱哄哄的氛围里之中竟没忘为贾兰以后金榜题名埋下小小伏线，细微之处，令人叹服。尤氏不战而屈人之兵，表现了她为人处事的机智，与她外表的糊涂、懦弱形成强烈反差，让我们领略到到她的城府之深。有人说读不尽的《红楼梦》，每看一遍后，总会有新的收获，我想与这些细枝末节上呈现出来的精彩，是分不开的。 编辑 张红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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