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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红静|会唱歌的野麦子(二题)

 长尾巴的城市 2020-08-08

鸟儿虽小 玩的是整个天空


会唱歌的野麦子

张红静

我不经意间发现了一大丛野麦子。我蹲下身,野麦子的清香扑鼻而来。那是成熟的麦子特有的气息,又夹杂着青草味儿。我拢起一束在耳边晃,闭上眼睛,竟能听见野麦子哗啦啦,叮铃铃的声响。那小小的籽粒该有多结实呢!远处,女儿和儿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丈夫眯着眼睛,悠闲地坐在树荫下的躺椅里。我又沉浸在野麦子叮铃铃的响声里。谁会想到野麦子也能唱歌?

我仿佛觉得正在享受以前梦想中的生活。的确,我已经在枕着梦想生活了。我的梦想本来简单,只不过能过上相对慵懒和颓废的日子。为了慵懒而对抗着慵懒,从而终将慵懒下去就是我人生的一个大圆。在懒者看来,人生而懒惰,只是为了生存与发展甚至于无限放大的野心和欲望才给了人更大的动力。所谓伟大的动力产生于伟大的目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假如没有那只好事的小鸟,井底的青蛙祖祖辈辈过着只有井口一样大的生活,它依旧是满足的。它一样歌唱,一样享受生活的雨露。当有一天它发现了外面更广阔的天空,它一定没有闲暇再去唱歌。

眼前的这丛野麦子同样练就了美妙的歌声。如果它们也离开了孕育自己的泥土到远方去,籽粒还会饱满吗?还会有丛林般一大片家族吗?还能遇见与它们同样居于一隅的我吗?野麦子一定跟我一样懒于前进,懒于行动,懒于交往,甚至想出离这个热气腾腾的世界……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野麦子也不过是小隐罢了,真正的大隐应该有八分入世,两分闲适与放达。在这样全身都被物质包裹的世界里,保留有一分闲适就应该是幸福的了。

远离了那丛野麦子,但心里一直想着那丛野麦子。明年夏天,那丛野麦子应该还在那里看日升日落,望云卷云舒,那歌唱得一定更美妙了。

散漫的雪

张红静

大雪到来之前,总派遣一场小雪来试探。早晨,雪几乎要下起来了。一出门,雪花悠然地从天空洒落,我伸出掌心,迎接这冬天圣洁的礼物。女儿在雪花飞舞的大街上站立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她高喊着:“妈妈,我的睫毛上有一片雪花!”

我们在雪地里奔跑,雪花却不疾不徐,漫不经心,好像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去做,既然来到了人间,又轻盈地像不曾来过一样。也许是雪从没有路标,飘到哪里,落到哪里。街上的行人都如我们一样步履匆匆,没有人为一片雪花驻足。土地润泽了,树枝光亮了,太阳在云层露出苍白的脸,片刻功夫,雪花倏忽不见了。

下午放学后,女儿的小嘴儿不停地念叨:“我好失望啊,老师说过,下雪后我们可以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来着,现在不行了,雪怎么不下了?”

我告诉她,大雪总在夜里悄悄降临,让你一夜好睡之后推开窗户,看到白茫茫一片,给你意外的惊喜。你心里念叨,它才不来,你忘了它,它就飞到你身边了。雪就是这样调皮,让你一下子投入它的怀抱,然后让孩子们变成一个个小精灵,疯啊,跑啊,滚雪球啊!

女儿开始无限的遐想,我也渴望下一场大雪了。雪是人的雪花,人是雪花的雪花。我们打扮雪,雪也在打扮我们的世界。没有什么比散漫的雪更宁静,更怡然,更博大。雪似以一种说走就走的旅行昭示着洒脱。在雪的面前,人生是艰辛的旅途,背着重重的包袱。在雪的眼里,人以为伟大的都微不足道。

编辑 张红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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