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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札记】可怜林黛玉拜她为干妈 她是大智慧还是心机婊

 长尾巴的城市 2020-08-08

鸟儿虽小 玩的是整个天空

“大象无形”薛姨妈

周会涛

《红楼梦》中,描写到薛姨妈的文字并不多,但她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她不仅在书中起着穿针引线的作用,而且她的独特的处世为人的态度,在书中也有生动的描写。普遍的共识是:薛姨妈是一位典型的慈母,由于她的溺爱纵容,造成薛蟠纨绔放浪,一事无成,从而招致薛家败落。

当然,这些观点是有一定道理的,然而,细细品味,又觉几分偏颇。薛姨妈善良不假,从她对宝钗,对黛玉,对邢岫烟……等等的态度,足以见得。但是,善良只是她作为女性特有的天性,如果只靠善良的天性,在死去丈夫后,她能够在尔虞我诈的商海中,支撑门户吗?如果说薛蟠的顽劣性情完全归罪于他,那么女儿薛宝钗那样举止娴雅,善于处世为人又如何解释呢?即使在父母双全的家庭中,薛蟠之类的角色不也屡见不鲜吗?如果把薛蟠与贾兰互换家庭的话,是不是他们的行为方式就完全变样了呢?不见得!客观点讲,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有些人的顽劣性情,是先天的,与后天教育虽有很大关系,但先天造就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改的,更何况一个寡居的女人。

我更觉得认识薛姨妈这个人物,不能简单看她外在的表现,更应该透过现象去领略其实质性的东西。

丈夫死后,儿子又不成器,薛家败像已露。在这家庭低谷期,她亲自陪女儿到京城进宫选妃。然后进贾府,不久就和女儿宝钗、丫鬟婴儿导演出一幕“金玉良缘”的剧目,在贾府闹得沸沸扬扬。这是不是说薛姨妈在认清了儿子振兴家业无望的现实状况下,把振兴家业的希望寄托在更有希望的女儿薛宝钗身上,并果断采取措施呢?我不敢说,如果是的话,薛姨妈确实具备了人生大智慧!

贾母接林黛玉进贾府的目的不言自明,黛玉的孤女身份和病弱的身体,着实让人可怜,更不用说心地善良的薛姨妈了。然而林黛玉进贾府后不久,便有了“送宫花”事件。在这个事件中,有人认为这是表现林黛玉小心眼,无理取闹;也有人认为是周瑞家的故意刁难,有意打压黛玉,给她下不来台。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似乎都有一定道理。到底如何,我不敢说,但是,我敢确定,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薛姨妈。看来在人情与理性的天平上,薛姨妈还是有明显倾向的。

《红楼梦》第八回,宝玉探病薛宝钗,宝钗借机要看他的通灵宝玉,并故意把“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念了两遍。莺儿借坡下驴,说宝钗项圈上也有八个字,宝玉好奇要看,宝钗拗不过他,就让莺儿拿来,然后借宝玉之口说出“姐姐这八个字倒真与我的是一对”,莺儿借题发挥,笑道:“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宝钗不待说完,还怪莺儿多嘴,嗔她倒茶。好一出巧合辈出,天衣无缝的表演,“金玉良缘”就在这不知不觉的玄机中应运而生。是不是有意为之,我不敢说,但假如是的话,我敢说幕后导演,非幕后的薛姨妈莫属。

以一个亲戚家的身份久居贾府,举止言行得体,贾母常愿与她对坐聊天,打牌取乐,还经常出于贾府一些日常活动。当然吃穿费用对双方都不是问题,可以忽略不计,关键是那么久母女二人竟然没有被贾府任何人非议的丝毫迹象,除了王夫人、王熙凤的面子,不能不说薛姨妈的圆滑世故。我想这一点,非但赵姨娘、邢夫人这等不招人待见的人办不到,就连李纨、尤氏这等颇有心机的人,也望尘莫及。当然,贾母是真心愿意挽留,还是表面和善,内心厌恶,中间是否婉言相送,不得而知。反正让从梨香院搬出,搬到东北角的一个小院子里去来看,是不是有意而为,我不敢说,但如果是,更表明薛姨妈性格坚韧隐忍的一面: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要说薛姨妈对林黛玉的爱是虚假的,那真的冤枉她了。毕竟黛玉身世遭人怜,而薛姨妈又是天性善良的女人,认黛玉为干女儿切切实实包含了浓浓的亲情在里面。但是,一旦与自己女儿的婚事相冲突的话,薛姨妈还是旗帜鲜明站在女儿一边的。她一方面给黛玉说媒加以试探,一方面又理直气壮说出姻缘天定的那么一大堆道理。 几分真,几分假,我不敢说,我猜测,薛姨妈是在以亲情这种独特的方式苦口婆心地规劝林黛玉:孩子,你和宝玉的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还是及时罢手为上。我们上有元妃撑腰,下有王夫人支持,你们是不可能的,一味在错误的感情里越陷越深,到头来受到伤害最大的,还是你自己。当然,她是不是这样想的,书上没说;如果是,你还能把她看做是那位慈眉善目平庸妇人吗?

检抄大观园之后不久, 薛宝钗以“妈近来神思比先大减,而且夜间晚上没有得靠的人,通共只我一个”为由搬出大观园,是否薛姨妈真的神思大减,必须宝钗贴身照顾,我不敢说,但可以肯定,薛宝钗离开大观园,很大程度上取决薛姨妈。

夏金桂入嫁不久,便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薛姨妈与之口角,但在夏金桂无理取闹下,丝毫未占任何便宜。夏金桂是否真正占了上风,从此可以在薛家少奶奶位置上大显神威,我不敢说,但就薛姨妈久居江湖,阅人无数的履历及薛宝钗深藏不露的城府看,夏金桂能否在薛家一统天下,作威作福,还真是个未知数。

薛姨妈在《红楼梦》确实是一个配角,真正属于她的戏份可以说屈指可数的。然而,有一个词叫做大象无形,薛姨妈是否称得上这个词,我不敢说,但是,我可以向大家提一个问题,假如《红楼梦》里缺少了薛姨妈,会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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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张红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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