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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秋风管闲事,红他枫叶白人头 叶之美 张红静

 长尾巴的城市 2020-08-08

叶之美

张红静

幼时喜欢看花,每每在卖花人那里流连。后来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卖花人那里,为什么那么多绿叶,而花朵却很少呢?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有很多人买走了一盆盆青绿的植物。难道“青绿”是“情侣”的谐音?这样的牵强附会,连我自己都笑了。

“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世人爱观景,谁不喜四处看花,灼灼其华的桃花,国色天香的牡丹,娇艳欲滴的海棠,玉洁冰清的荷花。然而“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美好的东西总是那样短暂,只有那些漫山遍野的叶子向我们诠释着生命的真谛。

面对幼小的孩子,稚嫩的学生,我真想告诉他们,你不知道绿叶有多美。“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春天的绿叶是生命的萌发,是青春的开始。无论是新绿还是墨绿,处处昭示着旺盛的生命力。夏天的绿叶,“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没有了绿色的生机,哪显出红艳的娇嫩。那早秋的绿叶呢?“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绿叶之下,小小的果实露出了头,人间喜色,岂不在此?

枫树的红叶有着美丽的传说。《山海经》上载:“黄帝杀蚩尤于黎山,弃其械,化为枫树。”也就是黄帝杀了蚩尤后,兵器上染了血,变成了枫树,足见枫叶如火,如血。古人一般将枫叶喻秋色,“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也将枫叶喻作男女之间的恋情。唐代女诗人鱼玄机的《江陵愁望寄子安》写道:“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限时。”写尽了女子的相思之情。古人还用幽默的笔触来写枫叶,如赵翼《野步》中写道:“最是秋风管闲事,红他枫叶白人头。”仿佛枫叶也占尽了风情,人所不能及其一二。

再说一下梧桐。古人诗词里的梧桐有着极致之美。“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其作者周紫芝是我不熟悉的词人,但这句诗词却印在脑子里。想象着雨夜怀人,三更时不能入眠,只在屋里细细听着雨滴梧桐的声音,更加重了怀人的愁绪。最经典的当属李煜的《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在古诗中,我觉得与梧桐相媲美的,莫过于芭蕉,也可以这样说,北有梧桐,南有芭蕉。芭蕉的美,同样是一种极致。“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声”;“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难道金秋的黄叶就无人问津吗?黄叶的美在于经历沧桑后的斑驳陆离。那黄绿相间的杂色,谁能调的出?那风吹日晒的伤痕,谁能复制?那摇曳多姿的飘落,谁能舞出淡然的弧线?秋叶的静美,全在于一颗宁静的心灵才能捕捉。“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没有一种失落能抵得上一枚黄叶,也没有一种不舍能抵得上一枚黄叶。“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辉”也只有秋叶能走进成熟,丰收遍地,满目金黄。

有时,叶之美,胜于花之美。美在久远,美在内涵,美在古诗里,也美在山野和厅室。叶像人漫长的积累,恒久的等待。而花只在十七八岁,辗转几年便谢了。惜花与爱叶才算完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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