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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张毅敏||雪的记忆

 新锐散文 2020-08-08
东方散文
推实力作家  读文坛新作
东方散文春季版
作者简介

张毅敏,女,1965年出生。中共党员,本科学历,现供职于山西黎城县档案局。一个热爱生活,崇尚自然酷爱文学痴迷文字的普通女子。业余时间以阅读和码字为趣,偶有文字散见于省市报刊。


  

雪的记忆

张毅敏作品

       2015年 的第一场雪来的迅猛而匆匆,热烈而奔放。刚刚交了小雪节气,正如大诗人李白所写,北方已然是“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飘飘洒洒的雪把北方大地装扮的玉树琼枝,一片素装。洁白淡雅的雪总是文人雅士吟咏的对象。古诗中“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那种一尘不染,万籁无声,纯洁而寂静的天地是多么的叫人肃穆神往。“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这样的一个生活场景又会是多么的悠闲和散淡。

     而今,生活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里,那些关于雪的美好只能是一个梦境。早上,才做好出门的准备,单位已经电话通知上街清雪。是啊,街道上的雪若不及时清理,是会有许多隐患的。如行人不小心滑到,车与车不小心亲吻。尽管天地间还是雾气蒙蒙,雪花纷纷,但城市的街道上早已是车来人往一片熙熙攘攘。步履匆匆低头赶路的上班族急着赶点。出租车,摩的也趁着这雪天多拉些生意。卖菜的小贩,卖早点的小摊没有因为雪的降临而悠闲的待在家里。行人的脚步,车轮的碾压早把雪变了颜色,没有人会在意它的一片狼藉。这些漫天飞舞的精灵在城市里除了给人们的出行带来更多的不便,让人们为了生活,苦苦奔波的脚步多了一些艰辛外真的是什么也没有。没有人仰起头来感受它的温柔,也没有人来感叹它的美好。只是有人恨恨地嘟囔着:“这鬼天气”。
        可无论如何它终究还是美好的。于大地而言,雪就是一床暖暖的被子,在它的包裹下,来年的春天定然是一片葱茏。于孩子而言雪是冬天最好的礼物。堆雪人,打雪仗,把雪悄悄放在小伙伴的衣领里,那些欢快追逐的嬉闹与雪花一起舞蹈,那些冻的如红苹果一般的小脸蛋在雪地里愈发晶莹,雪地里有着童趣最美好的记忆。
      尽管生活的艰辛已然让人漠视了一些美好的东西 ,但这洁白的飘飘洒洒的雪花确实能唤醒一些儿时的记忆。记得,房檐下长长的冰凌,那是孩子们最美味的吃食。几个小伙伴拿了长长的木棍捅下来,伸出舌头舔一口,那是透凉到心的美啊!雪后放晴,房顶上的雪开始融化,房檐底下滴滴答答,孩子们仰着小脸,张开小嘴,冰冰凉凉的雪化成了水滴在孩子们的嘴里或者是脸上。突然一根根的冰凌哗啦坠下,孩子们惊叫着躲开,躲不及的孩子就会是一脸一脖子的雪水。推搡声,嬉闹声惊飞了雪后出来觅食的麻雀。直到哪个母亲呼叫着斥责着找到了自己孩子,在母亲疼爱的怒呵轻打下,一群孩子们呼呼啦啦如鸟散般才一轰而散各自回家。
       以前的孩子不像现在的孩子一样有着各种电玩的东西。可是推圈,打瓦,跳格子那些玩法也是其乐无穷。特别是乡村里的孩子,上树淘鸟,去地里捉蚂蚱,在高高的麦秸跺上翻滚,大自然就是一个大的无边的游乐场,在这个游乐场里既强健了体魄,又锻炼了意志,可不像现在的孩子宅在家里,盯着电脑,看着电视,玩着手机,不是缺钙就是近视眼,没有朝气,缺乏活力。冬天了,下雪了,这些野外的游戏无法进行了,孩子们照样有好玩的。大雪翩翩的时候,大人通常是不让孩子出门的,母亲或者是奶奶在家里围着火炉做着针线活看着孩子。百无聊赖的孩子照样有娱乐的方式,玻璃窗上结着厚厚的冰花,孩子会趁大人不注意,伸出热气腾腾柔软的小舌头一下一下舔,冰花在他或她的舌头底下变换着不同的图案。当低头做活的母亲或者是奶奶偶尔抬头发现斥责时,孩子才恋恋不舍的停住。另一个鬼主意又出来了,“妈,我要尿尿”。母亲一边嘟囔着麻烦,一边帮孩子穿衣戴帽。一泡尿总在母亲一次又一次的呼叫声里,孩子才顶着雪花,带着一身的寒气跑回来。其实,他早已在外面的雪地里印了一串又一串的小脚印,还抓了两把雪塞在了嘴里。雪停了,天晴了,这个时候就会有更好玩的事情,那就是捉麻雀。捉麻雀光孩子是无法成功的,这个时候就会有大人来陪着玩了。我小时候因为父母亲工作忙,我就住在姥姥家,一起的玩伴就是几个叔伯舅舅家的孩子,几个同龄的孩子叽叽喳喳打打闹闹的童年生活现在想起来好温馨。有一个叔伯舅舅性格开朗活泼,最爱和我们孩子们玩,带着我们捉麻雀的自然就是这个舅舅了。姥姥家是个四合院,宽敞的院子中间有一颗粗壮的梨树,还有一颗枣树和苹果树。雪后院子里只是扫开一条引路,厚厚的雪地里总会有一些鸟爪的痕迹。那是雪后麻雀出来觅食留下的,偶尔它们还会站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抖动的树上的积雪纷纷扬扬的落。舅舅会在当院扫开一大片雪,拿一把黄灿灿的玉米粒撒在地上,用一根木棍支了一个米筛,木棍上栓了一根长长的绳子埋在雪地里引到家里。我们和舅舅一起躲在家里,舅舅手里拿了绳子,我们屏声静气等待着麻雀来吃玉米粒。麻雀也是极聪明的,突然出现的吃食尽管诱人却不得不警惕。它们通常在树上叽叽喳喳商量半天,才有一只胆大的以极快的速度叼走一颗玉米粒。这个时候,舅舅总是气定神闲不予理睬。探头探脑的麻雀们经过试探,就又探头探脑进到了米筛下了,这个时候还是不予理睬。只是我们孩子们早就沉不住气了,拉绳,拉绳,舅舅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吵闹。确实,聪明的麻雀们只要听见一点动静,扑棱一声就飞了。接下来就又是漫长的等待,我们就更不敢出声了。好长时间,麻雀们就在树上叽叽喳喳,却是再不下来了。直到我们盯的眼睛也困了,爬的胳膊也麻了,才见一只,两只,麻雀飞了下来。舅舅依然不拉绳,只等到麻雀们以为没有了危险,呼朋唤友的进来四五只的时候,悠悠闲闲吃着玉米粒的时候,舅舅才会果断的拉绳。我们欢呼着冲到院子里,米筛下就会有跑的慢的麻雀在里面左冲右撞成了我们的俘虏。不记得那些麻雀最后会怎么样,却清晰地记得整个捕捉的过程。那份紧张,那份兴奋是童年里,雪天里最快乐的记忆。当我在冬夜里敲打着这些文字的时候,那些画面出现在脑子里,不禁扑哧一声笑了。我亲爱的舅舅哦,掐指算来,他那个时候应该不到30岁吧。现在想起来,是他陪我们玩,还是我们陪着他玩呢?时光转眼即逝,马上就是春节了,拜年的时候我要就这个问题问他一问,年迈的舅舅会给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他还会记得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吗?他还会记得他带给我们的快乐吗?我要拉着他的手告诉他,舅舅,我记得,我永远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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