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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郝瑞民|吹尽狂沙始到金

 新锐散文 2020-08-08

东方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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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季版     


郝瑞民,笔名阴山散人,男,作家,诗人,摄影家,曾担任军事记者。戎马生涯20余载,荣立个人二等功1次,4次荣立个人三等功。高中时代开始文学创作,创办文学社。除新闻作品发表在《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解放军报》、中央电视台等众多媒体外,还先后有小说、散文、随笔、诗歌、文学评论等千余篇作品散见于报刊和网络,有作品被收入不同文集,并获奖。脱下戎装进入地方政府部门工作后,仍不忘初心,笔耕不辍。著有《郝瑞民新闻作品集》、《郝瑞民思索文集》


吹尽狂沙始到金

——丁尚明散文作品赏析


黄河一泄千里,最终选择山东省的东营市归根于渤海,由此,博大精深的大河文化与厚重的齐鲁文化融合交汇,便营造了闻名于世的乡土文化。丁尚明则是站在东营市,这一黄河的归宿地,挑动浓浓乡情、弹拨浓浓乡音、抒发至真情怀的强力舞者。

阴山与黄河紧紧环抱的地方,是我久居且寄托情感的地方,我居黄河腹部,而丁兄尚明居于黄河入口,这一地理与地域的关联,便是一种友情的纽带;其次,丁兄与我是非同一战区的战友,他早我入伍,早我到地方工作,同是20多年的军旅情结,部队时我便对丁兄军内文坛蜚声早有耳闻,甚至崇拜有余,以至于从来没放弃关注他的念头,甚至说从来没放弃请教和学习的念想。

久读他的文章,尤其是他描述故土的散文,便有一种触动灵魂的感受,似乎字和句,甚至每一章节、每一篇幅,都引发我远离故土的心灵共鸣,血液中流淌一种无以言表的情感冲动。

(一)

鲁迅先生说,“创作,总根于爱”,随意翻开尚明兄的一每一篇描绘故乡的文章,就会感到那明朗炽烈的爱心。或许可以说,这才是他最深层的创作动力。他在《过去的时光难忘怀》中,用心与血、泪滴和回味,追忆自己劳苦一生、善爱一生的父亲,用深情勾画出一幅《父亲》的油画力作。尽管没有散文大师朱自清那样给出“父亲”一个诗意的凄凉的挑动情怀的“背影”,却用独具特色的笔法,从细微之处、情感深处,告诉我们一个真实“父亲”故事,一个有着“大山脊梁”般的父亲形象,一个饱经沧桑不言放弃和不愿服输的父亲形象,一个善心满满深藏大爱的父亲形象。

人都说,读懂一个作家的内心世界,必须从其所写的至爱亲朋的篇章中去发现。因为亲情是人性第一所需,而亲情的流露是最原始的人性冲动。一个纯文学作家,笔锋或犀利,或激扬,或婉转,或隐晦不宣,可以纵横世界激扬文字,可以千回百转点化尘世,可以察古明今还原历史的脉象,亲情外的东西可以浓笔泼墨,而描写亲情和大爱至上的灵魂文字不会任意而为。这是验证一个纯文学作家的良知和情感的最好见证。

亲情永远是作家袒露内心世界的原本色,除了《过去的时光难忘怀》和《拜读母亲》之外,同样,他不惜笔墨地学从小处着眼,从小事着手,先后写出了《故乡那口山泉井》、《怀念童年》、《忘不了娘做的新衣裳》、《童年的年》等近十篇流露纯真情感的细腻文字。

作家箫陌曾这样评价尚明兄的《故乡那口山泉井》一文,认为此文写出了“一口喷薄着乡愁的山泉井”,而我不仅认为这是一片暖暖的乡情描述,更是胶东半岛乡村人性的写实。童年趣事只是一个表象,其背后便是一个古老的温情故事,而更多地是一方水土养育和培育的淳朴展露。全文鲜活了民韵古风,通过小时候打水的一系列囧事,到打井为公,打井放水,并邀请左邻右舍无私取水,营造了一个感人至深的乡土乡情画面,勾勒出来暖暖的人间至真至淳的情谊。这在一个日趋繁杂、道德底线随时可能被突破和践踏的社会,是不是一种良知的呼唤?这口心灵之井,在人性渐渐冷漠的时代,能否走出鲁西那片山区,刻在世人的心里?尚明兄设置了一个社会学的问题,却没有给出答案。我想,事情本身就是答案,或者读者能够领会其一二。

我始终认为,《娘的那把老拐杖》应该是尚明兄倾尽心血的力作,我曾经在此文的首发平台给予简短的评语,他让我想到什么叫好散文?当文学走进不断突破的征途,阳春白雪也好,下里巴人也罢,甚至新潮和流派交替行进,往往只是一种形式上的摸索和探讨,你若行文,无论怎么“散”,而“神”不能失。《娘的那把老拐杖》并非重点描绘了“娘的故事”,而是写出了人间淳朴的深情,写实了“父爱”,这把“传神”的老拐杖,即是文章的“神”和“魂”,更是“相依为命”“风云人生”的赞美词。

可以这样认为,尚明兄朴实的亲情写实,应该是全部文章的“文胆”和“文眼”,亦是本书的重中之重。

(二)

      我对黄河同样充满感情,这一点与尚明兄无异。

当我刻意走过万水千山,用陌生的足音踏响西部荒原,叩击和掀开隐含神奇滋生梦想的西部历史的时候,纵然巍巍的昆仑对我冷嘲热讽。但我还是敬畏这条浩浩之河。它西出昆仑,席卷北中国,桀骜不驯,九曲百转,龙一样的肆意摆动,到处河床如蚯,或咆哮在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坡,或悬于胶州城市半空,你只有仰视才见。西出黄河连百川,奔腾到海不回首。黄河养育了一个古老而伟大的民族,也成了这个民族浓浓的乡愁。

 无论是黄河入河口,还是这条悬河的冲积扇上,古老的胶东半岛理应是黄河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生于斯长于斯的丁尚明,骨子里难免不埋藏着深深的记忆。有童年的记忆,也有军旅人生的记忆,更有转业回到家乡开创事业的崭新记忆。他的作品以黄河为脉络,以故乡鲁西山水为原点,依次扩展开来,晕染、浸润出去,及于山川风物、节庆习俗、人文景观,甚至《窗外有片绿竹林》、《窗台之上幽兰香》、《站在故乡的老榆树》等等。哪怕细微的乡村小事,或者一朵兰花,一片竹林、一株老树,在他所有描写乡土之爱的篇章中,都寄托了众多的细腻故土之情,所描写、所表现的,都可以归结为这种乡土之爱,归结为由爱而生的绵远、悠长的思念和情感,给人留下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他浓得化解不开的故乡情结。

乡土和亲情是一个历史命题,也是一个亘古不变的人性命题,作家可以写了一个社会现象,也可触及自己的灵魂写距离最近的东西。因为这些离心最近的故事,是让人荡气回肠的,能够引发读者无限的共鸣。

记得今年四月草长莺飞的时候,好友、山西著名女作家蒋殊以一篇《自己的墓葬》获得2015年《小说选刊》年度大奖,这篇作品之所以获得大奖,不仅有浓浓乡土气息,更有社会和时代给予乡村的无奈蜕变。

是的,著名作家莫言说“乡村实际上就是每个人生存的一块地方。”散文家刘亮程也曾说过,“文学写作,就是一场从家乡出发,最终抵达故乡的漫长旅程”。大师艾青更为直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是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更深”。可见,故乡在作家心里,不仅是一个民族生存方式、传统习惯和文化心理的深层积淀,更是一种深沉的文化符号。

故乡是滋养作家的“自然”地域和“文化”场域,它决定着作家的文学回忆,影响着作家的创作取向。谁都有一个故乡,心理上的、精神上的、本意上的故乡,而真正去讴歌这片地方,并非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升华故乡之情的内涵更为不易。丁兄尚明的散文都很精短,描绘生活从细处构线、着色,笔笔见真功,每篇都是一则意味隽永的乡村生活小品。其中的《大地上的红高粱》一文,诗性的感受,他把久久积淀的深埋在心底的东西,开掘出来,形诸笔墨,便如陈年老酿,醇香四溢。尤其是写到,“孩子,多少年来咱这盐碱地种嘛嘛不成,唯有这红高粱却长得出奇地好。人活在世上,总会碰到不顺心的事儿,不管怎样还真要向红高粱学学,只管好好生长就行!”这种原汁原味的乡土气息,夹杂着人生的哲学思维,当令人过目难忘。这应该是我喜欢读他散文的主要原因。

(三)

尚明兄丰富多彩的人生像一个复合的多面体。他是农民的儿子。他是一个文人,又曾是一名军人。清俊雅儒、才情张扬、独介刚直,是他文人的一面;朴素实在、亲切幽默,随意自然,使他又像一个笑眯眯的来自农村的乡亲。而作为作家,他的心中永远都是艳阳天,这就是他为人为文总是显得生机勃勃的原因。

写作承载着一种社会责任,从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原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著名散文家石英先生,为丁尚明的题词“用良心书写,为大众讴歌”,也恰证明了这一点。行文如同一次做人,因为精神文化的产品,最终要面向社会,影响读者,这需要作家的文化底蕴、睹物的眼界和超越文字的思想,以及作文的技巧,更需要作家的社会责任、良知意识和一种担当。在如今这个多元化的时代,网络文学的派生,多种流派的喷发,在“伪文学”的背后,总隐藏着一种担忧。闭门造车的东西往往聚拢了一些读者群体,一味玄幻毫无精神引领价值的东西也时常博得一些掌声,故弄玄虚的行文写作有时候也能获得一片叫好。但是,它永远不会长久,更不会传世。

非常难得,尚明兄始终保持了纯真、朴实、无华的写作作风,笔下的作品就特别朴实,特别诚恳,特别贴近生活、贴近人心。记得他在《我为蝉鸣》中,把蝉依旧称作“姐溜龟”,就是一种流动乡土韵味的写实。诸如此类的民间语言在其作品中很多,如“曲曲芽”、“扎猛子”、“白面包子”、“杂面条”,还有“一拉溜生了5个子女”、“青石板磨得溜滑贼光”、“挑起水莦屁颠屁颠地跑”等等,这种质朴的乡土方言,土得掉渣的描述,却起到了令人回味无穷的效果。

他的作品,从不哗宠取众,不故弄玄虚,不刻意追求技巧。即没有“泰山压顶”的窒息感和强迫性,也没有刻意和恶意的内容灌输,娓娓道来之中便有点滴收获和受用。他把自己的体悟、情怀、哲理和抱负通过流畅的语言呈现给读者,不造作、不修饰,素面朝天,根植大地,充分彰显出一个当代散文家应有的社会责任和良知。浓烈的乡土情结,毫无矫饰的质朴美感,一如既往的现实主义写实手法,正是丁尚明散文魅力的所在。我知道,这与他曾经从事新闻宣传,做过军事记者有关。

望丁尚明更加深深根植于故乡这片沃土,创造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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