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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东方散文奖征文】李跃平|流光碎影牟罗寨

 新锐散文 2020-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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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版

国际东方散文奖征文

李跃平

流光碎影牟罗寨

这些年来,读书与行走,是我习惯的一种生活方式,是我生命的主要内容。寻找失落的自我,将沉痛寄之以悠闲,从而发现那些遗址和废墟背后的故事,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又一次历历在目,它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当我的目光再次锁定牟罗寨的时候,我相信历史比文学更能接近真相,那些被省略或忽略的部分,恰恰是牟罗寨最精彩的地方。

牟罗寨位于辉山镇,距五通桥城区15公里,山寨建于悬崖绝壁之上,山高路险,满眼古柏苍松,茂林修竹,亭台楼角隐没其间,却于平淡无奇之中显示出一份特有的悲凉和孤傲。五通桥历史悠久,春秋战国时期,属蜀国辖地,有建制的历史已有2300多年。凡到五通桥的读书人都喜欢到牟罗寨凭吊一番,不愿让断裂的文脉在这里受到否定和颠覆。

文学是对历史的另一种书写,牟罗寨始建于汉代,相传蜀汉建兴三年,诸葛亮为了巩固后方,解除北伐曹魏的后顾之忧,亲自率军南征,平定叛乱,诸葛亮七擒孟获时曾驻军于此。然而,历史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对历史的还原,以史论道,我的目光指向南宋的肌肤上那些讳莫如深的痛处。

在中国传统文化不断受到质疑的当下,为误读的历史正名,牟罗寨得名于南宋时期,牟鹏飞、罗盖二人年少时,深受耕读文化的影响,也许是天资,也许是幸运,长成之后,他们二人被钦点为十二甲进士。这原本是一个读书人追求的生命的本真状态和理想的存在方式,但是,“靖康之变”后南宋王朝,偏安一隅,国运不昌,帝王懦弱,奸臣当道,堪称中国历史上最软弱的王朝之一,胸怀报负的牟鹏飞、罗盖在看似洒脱恣意的处事情怀中,却隐藏着深沉的无奈与悲哀。

有一天,牟鹏飞在家中阅读《晋书陶潜传》,陶渊明是晋代的典型的田园诗人,中国古代的田园诗就是耕读文化的产物,他的《归去来辞》、《归田园居》等诗篇,是他通过耕读,接近生产实际,接近农民,写出了一定程度上反映农村生活、反映农民喜怒哀乐的作品,在文学史上产生过深远的影响。陶渊明从41岁辞官,过了20多年的耕读生活,而这些正契合了牟鹏飞的心灵。

寻找已逝的精神家园,只求逸于世外,绝不为权力的虚名卷入纷扰之中,然而人心中的沧海化为桑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想从现世的世情嗜欲中抽身出来,不再由一种异己的力量所裹挟,从而主宰自己的命运,让人由随心所欲的自由所引领。这是一种试图在无奈沉重的世界里唤醒人内心的畅快与天真,它演变为读书人的基本人格。

陶渊明“既耕亦己种,时还读我书”的生命体验,让一种残酷的设想出现在牟鹏飞的心中,他合上手中的《晋书陶潜传》,轻手轻脚的来到罗盖的住处,但出于慎重,牟鹏飞并没有说出自己内心中真实的想法,罗盖也没有多说,而是捧出一坛酒,两人就这样喝了起来。

也许是酒逢知己,不一会儿,两人都有了醉意。就在这时,牟鹏飞好像听见罗盖喉咙里喃喃有声,当他仔细一听,原来在酒力的作用下,罗盖正在念陶渊明的代表作《桃花源记》。这正是一种迹象,说明了罗盖心中对南宋王朝的不满。牟鹏飞用询问的目光凝视了罗盖一会儿,确认了罗盖心灵深处最隐秘的角落里,还残存着一个读书人应有的真诚和良知。牟鹏飞冒失的向罗盖说出了辞官隐居的想法。

罗盖好像没有听见,迟纯了很久,他原本有特权在吏治腐败,民不聊生的南宋王朝安稳度日,甚至极力维护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然而眼前的一切又让他灰心丧气,他明白,稍稍放任自流,就会造成他人生真正的不幸。南宋王朝不仅伤害的是牟、罗二人,而是伤害一切读书人应有的理想和抱负。

罗盖避开牟鹏飞的目光,可怕的南宋王朝阴霾弥漫,在他面前只剩下无能为力的锥心之痛,而牟鹏飞要掌控自己命运的决绝让他震撼。罗盖呆呆地看着牟鹏飞,默默地点了点头,脸上那淡淡的阴郁中又浮现出往日从未有过的神情。

是的,只有辞官隐居,心才不会迷失,灵魂可得安宁,命运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内,就露出了自由和欢乐的笑意。就这样,牟、罗二人辞官隐居在这片海拔500米,面积0.5平方公里的寨子里,他们在心中起誓,无论生死,这儿就是他们的归宿,就是他们已逝的精神天堂。

寨内青松挺拔,阡陌纵横,山花烂漫,沃野相连,寨门由青石卷拱而成,外小内大,突兀在100多米高的悬崖上,四周陡壁,不可攀爬,若晴日可睹峨眉雄姿,牟、罗二人的到来,使这个寨子成为一块与世无争的宁静土地,现存大、小寨门和三道寨墙,均为南宋遗迹。

如果仅仅是因为志同道合,安贫守节,而选择辞官隐居,那就媚俗而流于肤浅,陶醉在自恋的孤独里,也无法让牟、罗二人获得真正的心灵自由和人格尊严。牟鹏飞与罗盖在以节义贞操为重的同时,更以天下苍生为重,悬壶济世,以医技普济众生,给当地的老百姓带来幸福和安康,连百里之外的患者也前来求医,同时也医治了读书人身上永远不能愈合的伤口。

牟、罗二人去逝后,当地的老百姓在寨里塑像供奉于庙中,该塑像浑身上下都挂着灯盏,据说那里痛,就在那里点燃灯盏,病可全愈。直到今天,我们从庙中供奉的部分残缺不全的大小精美石刻佛像,可以推断出牟罗寨曾有过实实在在的繁荣。

历史的册页,有时读来还真得会让人感到晕眩,当一切繁华都褪于苍凉的地方,这才是生命中最本色的地方。牟、罗二人坚忍不拔,不屈不饶,如松的品格,让我看到命运对他们已经显示出了某些暗喻,那种纯真的本性,坚贞的气节和独立人格,一直不停的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从而承载起读书人骄傲理由。

西坝的暗角

往事,终究不能如烟硝般云散。

这些年来,西坝显得有些落魄了,连同落魄的还包括当地文化、历史传统、风俗等等,人们看到的只是断壁残垣,是荒凉的废墟,而看不到百花深处,看不到精神上的故土家园,那种原始的本真的时间感和空间感沉重地消逝了,这让我隐隐地为西坝感到悲哀。

然而,西坝两千多年的文化积累与沉淀,需要我们耐着性子慢慢地去咀嚼,作为一个历史古镇,一定有它脱离不了的生活环境和文化系统,我相信,该记住的,终究会深深的刻在心底,即使无法存留的,也会幻化成一丝记忆。

据史料记载,西坝镇建制于秦惠王十四年,明清以来这里成为佛、道、儒教胜地,至今古风犹存,上万间虽饱经风吹雨打依然保持完好的明、清建筑可以作证,而我却一直想给西坝的历史预设一个肯定的意义,当西坝发现宋代至明代窑址群的时候,那种玄乎的色彩,让我再次看到西坝的历史中蕴含着生命的一个图腾。

西坝窑遗址属宋代窑址,位于五通桥区境内,窑址核心地带瓦窑嘴、窑嘴一带,古窑中的烟道、过道、窑门、窑床、火膛、窑室等一应俱全。窑面积达40万平方米,4座马蹄形窑炉,大量瓷片和不完整的瓷器,让我们看到中国古代文明演进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其文明发展具有连续性。

据考古研究证明,西坝窑是一处生产日用品的民窑,其烧制史兴于唐末五代,鼎盛于两宋时期,衰败于宋元战争,断烧于明初,是西南地区最大的古窑址群。一切的存在都是值得肯定的,它与西坝的气质相融合,从而让历史对西坝作出了新的定论。

西坝窑,以生产青瓷、黑瓷为主,早期生产的古陶器,但大多数瓷器修坯草率,因而胎体厚而不均匀,修坯痕迹和接胎痕迹都很明显,施釉也不精细,普遍施釉不到底,釉层厚薄不均匀,常见流釉现象,加上规模不大,品质不纯,形态亦小气,同时有严重的漏釉现象而缺乏观赏价值。

西坝窑主烧黑釉、褐釉,有一种不同于日常琐碎的平凡的美,“入窑一色,出窑万彩”是西坝窑的特色,似乎隐藏着某种意味,对于崇高艺术的美感,往往来源于西坝人对自我超越与自我保存的的渴望。从现留存于世的器物看,西坝窑所烧制的瓷器,有着惊艳的釉彩,正是出自天然奇绝的“窑变”。

听西坝的百姓讲老故事,当时的地方官员为将瓷器列为皇家贡品,片面追求视觉上的冲击力的现象,强令窑工烧制形态精美、花色繁多的图案,但是,无论怎样努力,出窑的瓷器,由于受热不均,仍然胎体粗糙厚重,带颗粒状杂质,气急败坏的地方官员下令,如果完不成烧制任务,就要将窑工问斩。

窑工回家后,闷闷不乐,茶饭不思,不知如何是好。窑工有一爱女,年方十六,天赋灵犀,天质绝佳,年纪轻轻,一张鹅蛋脸上不大的双眼明净如山泉,雪青和乳白相间的衣衫恰到好处地衬其身段。她从父亲几日来茶饭不思的行为中觉察出了一些端倪,她问明情况后,决心为父亲分忧解难。经过思考,她发现在窑炉中,富含铁、钛、铜等多种金属元素的器物,因在窑炉中受热不均,会形成各种各样的山峦、海水、虎皮等图案,花质冰洁如白绸剪裁,花色淡雅如胭脂匀染。

然而,等到准备出窑的时候,小姑娘却发现她要想得到的结果没有出现,她害怕了,她和父亲一样,同样无法逃脱这种宿命,她决定转身窑,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眼中掠过凄然之色。是的,人心的可敬和可怕可不是一般力量可以控制的。这时候,一切的一切都不属于她自己,就连天生的丽质也不属于她自己,于是,她便纵身一跳,跃入火海之中。窑内出现一道血光,一批修坯均匀、施釉精细、全身满釉、色调全黑或全紫的器物出现了,这些器物被点点血迹所染,让人触目惊心。

是的,这可是玉石俱焚之法,但这是一种燃烧的生命为我们的世界自然留下的痕迹,这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激情在为我们复述着欲望的本真与美丽。小姑娘在燃烧中获得解脱,西坝瓷器在烈火中得到永生。这个故事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但是西这样的故事似乎太沉重了。西坝窑出品的瓷器,那繁多的器型、规整的胎体、斑斓的釉彩,华丽而不艳俗,色彩绚烂而浓淡适宜,留白、泼墨、淡彩匀染处更见匠心,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力量。

我想,如果不是小姑娘的纵身一跳,谁人能知道西坝的整部烧瓷历史将又该怎么去写?这种永恒的自我创造与自我毁灭,充分说明人们对于表层的喜爱甚过于对待深刻根源性的东西的喜爱。

也许是人自身有限性的觉醒使得人对绝对、无限、超越的存在充满渴求,小姑娘为西坝瓷器的生命赋予了带血的灵魂,至今的西坝窑址群,还可以看到散落的碎瓷片旁边,那株孤单的玫瑰,渐渐被历史镜头拉进,那花也渐渐由黑白色底渲染成了彩色,那鲜艳的红,栩栩如生,那种爱终于在结尾处得到证明。

面对咀嚼成痕的历史旧迹,历史时空总是这样充满迷人的魅力,当华丽的彩灯再一次升起的时候,西坝古陶瓷从萧瑟晦暗的黑白过渡到一片奢华绚丽的彩色,在这种强烈的色彩反差与对比中,我们重新感受到西坝所经历的厚重的历史的真实感,以及突变到惊艳到极致的梦幻感的神奇瞬间,从而形成我们对历史自我理解的普遍框架。

往事并不如烟,面对这些没有文字的历史,我们终究会记住西坝这个永恒的名字。

风雨铁山

今天真不该出门,我们一行人刚走到铁山脚下,天就下起了小雨来了。虽然是深秋,这场雨却没有一丝凄冽的味道,倒像从深山处飘来一般,如烟似雾,片刻功夫就把一切都打湿了。风雨中的铁山,往日的雄风依旧未褪去丝毫锐气,仍有傲视天下的气魄。

铁山是犍为最高山,海拔1047米,气势雄伟磅礴,奇险秀丽,平日基本没有人涉足,再加上下雨的缘故,泛着的寒意足以让天地变得阴霾弥漫,就更添诡异气氛。我和妻子都再没有登山的兴趣,主张打道回府,倒是接待我们的东道主小胡热情地鼓动着我们。蓦然间,我的心中也冒起一种雨中登山的豪情。于是,我们便随着曲折幽静的山路往上攀登。

铁山群山环抱,形如弯月,四周小丘如众星拱月,幽静深邃,秀色可餐,加上山中名胜古迹众多,有铁山观、云峰寺、大停寺、石庙、普贤殿、太子庙、土地庙等寺庙,更是古意森森,别有一番风光在山中,当我们来到清代李蓝农民起义的遗址,山寨门、丘寨门,留给我的是萦绕于心头的疑问。

《龙孔镇志》记载:李蓝起义是太平天国时期西南地区规模最大的一次农民起义,起义的首领是贫农出身的李永和与苦力出身的蓝朝鼎,所以合称为李蓝起义军。自1859年秋至1865年夏,这次起义历时六年,转战滇、川、鄂、豫、陕、甘六省,人数最多的时候达30余万。他们曾和石达开部太平军互通声气,互相支援,以后又和太平军西北远征军会合,并肩战斗。那段历史的光泽有若峰峦间的云海不可捉摸。

我们顺着小雨浸染后的山路拾级而上,四周清新明净,在迷蒙的雨中闪耀着如霜般的光,我们也仿佛置身于童话的梦境,山风吹空林,飒飒有如人,让你在探幽访古中增添了不少情趣。是的,李蓝义军选择铁山驻军,铁山在汉时就以产铁著称。据《汉书·地理志》记载,西汉武帝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犍为郡之南安县设铁官。《周地图》载:“蒲亭县(今仁寿县南十五里)有铁山,诸葛武侯取为刀剑,这看似确凿的事实背后,的确隐藏着诸多令人置疑的猜想。

小胡是个犍为通,他指着青峰布列的四周对我们说,“铁山原名铁峰山,高峰环列,俨若长城,群山耸立,绵延数十里。”他一处一处向我们讲述着李蓝义军的故事。1859年,李永和、蓝朝鼎聚众起义后,攻入川南,因围攻叙州不克,迅速改变战略,沿岷江北上攻入犍为附近的犍乐盐场,占了铁山。

犍乐盐场为清王朝在四川省内的重要财源,起义军攻入盐场,穷苦的盐工群起响应,踊跃参加,队伍增至十万余人,震惊清廷。李永和、蓝朝鼎决定在犍为的铁山地区建立根据地,分兵活动,由李水和据守犍乐盐场,以作根本;蓝朝鼎则率大军相机进取成都,相机迎候石达开部太平军,并在川东一带攻城掠地。

听着小胡的讲述,空气静默得仿佛凝固住了。在我的眼前,仿佛到处都是血,天空也如被鲜血浸染,再也不复往日的蔚蓝明净,我的脑中尽是那些血腥场景的闪回。这时,我们来到一片十分幽僻的竹林。竹林深远宁静,偶尔听到几声鸟鸣,却更觉苍凉冷寂。往日的铁山上,笼罩着一种阴惨惨的气息,黑暗中一道青色的光线更显诡异。

而今天,绿色植物的叶片层层叠叠,藤蔓交错盘踞,由于没有游人的扰闹,雨雾中静静的铁山,渐渐撩开了面纱,露出鲜红鲜红的体色,蓦然间变得严肃骇人。雨越下越大,点点滴滴地落下来,这寂寞而又清新的天地,只有淋湿的我们,反而多了岁月沉淀下的沧桑。

一阵阴冷潮湿携着花香的风扑面而来,倾泻在铁山顶上,但终究无法驱散无孔不入的黑暗。1862年春,清军用坚壁清野、断绝粮源的办法围困铁山地区。起义军连战不利,李永和率残军奋勇突围,最后因粮尽力竭被俘,牺牲于成都。

铁山顶上,两根高大的石柱直立于飘忽迷离的草丛中,据说,李永和被砍头后,身体并没有倒下,如一把剑凛然傲立在那儿。这是一种霸气,一柄有王者之风的剑,让我们看到一个失败者应有的气度。探幽揽胜,我们才真正理解铁山,理解义军们英雄业绩的所在。

山中只有我们单调的脚步声,一层一层的石级让我们气喘吁吁,然而,只有这时候,你才会感到铁山的慈祥,铁山的亲切,铁山的博大;你才会感到自己的脚步是坚实的,向上的;你才会感到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迈。雨中游铁山,你会发现铁山的沉稳,庄严与力量,看着那些游人刻下的“到此一游”的笔迹,我不禁感到一种悲哀,他们以为这样就征服了铁山。然而,几场秋雨,几度寒暑,这些就会被冲刷得鸟无痕迹,而铁山不变,依然沉默中向人们显示出自己的存在与力量。

雨下小了一点,站在峰顶,昂首眺望远方,满眼风光看不尽,小胡指点着义军们活动的遗迹,李永和拴战马的马嘶田,抗御清军的大寨门,竖义军大旗的插旗石,同清军血战的龙家沟,是它们见证着人间的聚散和悲欢,让我忽然觉得这眼前的一切再也没有想象中的隔阂。

山风吹来,云雾在我周围缭绕,我踏寻着李蓝起义的大本营,陡然心动,我怀念和警幕铁山,正是我多年不眠的夙愿,山风吹过我单薄的衣服,我感到一阵心神的寂寞和肉体的疲乏。这是一片记载着义军们千秋功业的土地,这里也记载着清军残害人民的罪恶历史,然而我深感遗憾的是,这场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在我国近代史的研究中竟然成了空白,在一些有影响的史书中被忽略了,使我们的近代史变的残缺不全。

我蓦然为铁山的沉寂而感到愤怒,好在历史是人民写的,我相信历史不会因世人的亲疏而改变其真正的面目,我发誓一定要写一本有关李蓝义军的书,再现他们奋起抗击的悲壮一页,陶醉在与天同游的情绪里,我隐约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和信心。

往事并不如烟

罗城古镇从历史的深巷里走来,近在咫尺的罗城古镇,我是第一次去的,那里得天独厚的温润气候,心清如水的寻常百姓使之成为一块与世无争的宁静土地。有关罗城古镇的文章,几乎都有一段带着诗意的描述,它所存在的生活环境和文化系统,在我无意识的反应中累积下来,成为我触摸和感知罗城古镇的媒介。

当我来到罗城古镇,感受它的存在留给我们的意义,在钢筋混凝土已经砌平了绝大多数地方间差别的中国,新鲜而永恒罗城古镇不是某一个明亮夺人眼球的时尚符号,也不是哗众取宠的噱头,而是带着明确的目的和价值,具有深刻意义的景象,自然天成,气韵灵动,独具意蕴。

时间并不能让一切曾经闪光的东西褪色,海德格尔在《建筑·栖居·思想》中的开头就已经谈到,建筑与栖居不是两种分离的活动,它不仅仅只是装饰性的美,更不仅仅是一个看上去具有诱惑力的面具或者造型奇特的符号,而是内在本质的和谐统一,是我们记忆深处的那个场景。

对于罗城古镇,我想应该有更深刻的追寻。罗城古镇座落在一个椭圆形的山丘顶上,主街为船形结构,东西长,南北短,特别是“船形街”的两侧是木结构的长排旧瓦屋,是罗城旧时代的中心,长度为209米,最宽处9.5米,看上去完全像一条大船或是一把巨大的木梭,灵动中透着骨力,具有潇洒豪放的艺术风貌和传奇色彩。

那条遍体浮动着迟暮之美的老街据说是中国惟一一条船形的街道,有着非常美丽的画面,而且呈现出逸秀洒脱,淡雅超旷的美学风貌,从而给人清润淡雅,烟云空蒙之感。这是我去犍为罗城的最初感受,这座被许多人描述为“老四川文化扛鼎之作”的古镇,有着随意而生氤氲空灵,其骨子里流淌的是浓郁的诗情。

从不同角度、从不同侧面、从不同层次去展开,罗城古镇设计新颖,别具一格,错落有致。翻阅历史,我们知道,罗城古镇始建于明末崇祯年间,成形于清代。罗城古镇由于地处边陲,曾是军事要地,明、清两代均是屯兵制夷的“军事铺”,故称“罗城铺”,镇西的营盘山就是当年的屯兵之地,使人们感受到充满感觉的、生命的、时空缠绕的空间,不光有风景,更重要的是有感受。

这种美感来源于痛苦消解后所引起的如释重负般的信息和轻快。如果你登高远望,会看见这只气势宏伟、奇异独特的大船正劈波斩浪,扬帆启航,因而罗城又赢得了一个美称:“山顶一只船。”从高处俯视,真象是一只搁置在山顶上的大船,街面是船底,两边的房屋建筑是船舷,中部的戏楼是船舱,东端的灵官庙好似大船的尾篷,西端的天灯石柱恰似大船的篙竿,灵官庙右侧长22米的过街楼犹如船舵,从头到尾,也让我们看到这个沉重与拥挤里充满了无奈的悲歌。

一切的喧嚣仿佛都离得很远,黑暗中的寂静使往事历历在目,让时光流淌的声音更为清晰。其实,许多老人还记得,罗城并不是一个一下子就能把人吸引住的地方,它的文化与历史,早已在我们标准模板的现代化建筑中消逝得不留痕迹,唯独留下繁杂的城市喧嚣,然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大多数人,已经意识不到代表着四川文化的船形街正是罗城古镇在现代化建筑技术越来越发达的今天让人骄傲的所在。

罗城古镇的来历有不少传说和趣闻,据说明末崇祯年间,有个外地人张秀才来到此地,坐在茶馆里喝茶,看到茶客们一个个唉声叹气,临行时还把茶杯里的水喝得一干二净,便向邻座的一位老人打听原由。老人叹息一声说道:“这镇上缺水呀!”张秀才沉默良久,念出四句口诀:“罗城旱码头,客商难久留。若要不缺水,罗城修成舟”。众人齐声赞叹,一致推举急公好义的张秀才作造船的领头人。

能够实现建筑的“人性化”和“生活化”,从而表现出建筑与环境的一种和谐性。我一直怀疑眼前的景象是否真实,到达罗城古镇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艘船,船头船尾各有四名穿着素雅的女子向河中撒着花瓣,空气中弥漫着幽香。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船,更难以描述船上装饰的华丽,细看之下更有直入人心的震撼之效,那是内心真正的喜悦。

是的,时光在悄悄地移动着,今天的罗城古镇已经流露着很深很深的寂寞,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凉意和无法放下的悲戚。是的,人世间失落太久的纯净总是让人起守护之心,但能保证罗城镇一年的风调雨顺,家和安康,才是我们所渴望和追求的,修建成船形街也表达出罗城文化精英和能工巧匠对水文化的殷切愿景,都给生活在这一片区域的人们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让我们已经忘记了一切,早已被这诗意的氛围给填满。

罗城古镇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源远流长,色彩斑斓,深深地浸透了民俗文化的精髓,蕴含着民俗文化的原汁,它在人世间失落太久的纯净总是让人起守护之心,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罗城古镇演绎的悠建筑史的辉煌与灿烂、浪漫与神奇,会被越来越多的文史学人去认识和肯定,探寻和研究。

历史文化的传承是割不断的,沿着历史的踪迹,民风淳朴强悍的罗城,文化底蕴深厚的罗城,无不深深地打上了具有他们各自独特艺术风格的烙印,也增添了传统文化的氛围和民间习俗的厚度,从而备受游客们的青睐,了解罗城过去历史文化发展过程中的史实与掌故,细细咀嚼品味不容我们忽视的价值的重量,窥探和捕捉到今天的人文历史的信息,才有了得以世代传承的根本。

作者简介

李跃平,男,汉族,乐山市人,1963年生,曾用笔名:沈默、蜀子。1983年开始文学创作并发表作品,先后在《诗刊》、《星星诗刊》、《诗歌月刊》、《绿风诗刊》、《四川文学》、《山东文学》、《黄河文学》、《飞天》、《青年作家》、《花溪》、《四川日报》等100余家刊物发表诗歌、散文、小说和报告文学1000余篇(首),荣获乐山市政府郭沫若文艺奖。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五通桥区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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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刘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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