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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专栏】黎乐|师恩沉香

 新锐散文 2020-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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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乐

丝路微雨,流水淙淙,想起曲水流觞,关于精神伊甸园。

文字,我一直以为,它在生活里,可风雨里它站得更美。等到春花时节,其实它又在秋月面前。骤起的无意里,扬起柳絮漫天,会有惊醒的一些东西,累积,累积,至撩动人的心弦。好吧,就这样天马行空,不用改变自我,写下去。这已经很好了。

师恩沉香

黎乐

南方天气闷热潮湿,空气里都是混浊气息,不清明不说,还让人昏沉。这个时候,随便一个什么异味都能冲淡一些气候的因由,人们向往好,当然总是要弄些香,来冲一冲。香里,数沉香最是定人心。

沉香,看起来低调,却又人人知道的稀有。将它放入香炉,一旦点燃,便燃烧着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献上全部精华直至燃尽。燃尽了的香灰不要扔掉,就连个灰也是香的,一室里,明明灭灭,挥之不去。

去到自己恩师的家居,便是点了香的。

恩师的香,不是香炉里点着的明香。早知道这种烤香的境界,有幸见识之。香的最高境界,其实是说使用的境界,就是将香放在烤片上烤着,香慢慢融,几乎是看不到烟的,但带来的满室暗香浮动。燃香是一个太费事的过程,甚至也有些奢华,许多人不知道用,也懒于动手一试。

恩师只是用来养生,一支香是用到尽。她会常常无意里说起多年前某个学子说过的话,在座的听着,恍然着,瞬间回了少年时。

白驹过隙的前尘往事,老师在讲台上,捏紧的拳头,咬着牙说着话的情形,多年后自己也在初为人师时,竟然在恨铁不成钢的急切里,也是将五个指头不自觉握得一个死紧,然后才能开口说话。深呼吸深呼吸,青春的韶华,虽被生活荡涤得毫无色彩,而今一回味,影响至深如此,也是确实残香。

恩师个子不高,那时,还真个是吃着粉笔灰一年一年捱下来的。记得当时的学生,抹个黑板能不慌不忙,轮到老师自己时,就得那么一跃一跃的。而现在,日渐羸弱,是自己随手一抄,可能就得放在怀里腿上的那一种小小巧巧与精精致致。

有人问起身体状况,说着保重与健康,恩师选医院最近而居之,子女不在身边,总是有东西在心间横着,闷闷的,及至逼得快眼泪了,才省:原来是老了。面对生老病死,终有的结果,那一种怆然。

恩师起身换香,香在此一时,细若游丝,由不住深呼吸,混浊中在另一个空间的味道,醒了一醒,那一抹飘渺的香云。就谈着沉香。竟然说不是沉香,而是檀香,因为这也是植物界的精华,是天地间之奇物,也要去香通三界,也一样让恩师燃出了灵性。

一炉幽香,享受到神秘的芬芳与风雅之时,又慢慢从中感悟许多。每个人都宛如一块香,或早或晚要溶入这变化纷纭的大千世界。在融合的过程中,每个人都要从生到死,贡献出自己的一生,走完自己人生的历程。或富贵至极,或穷困潦倒,总是无法超脱在繁纷杂芜的尘世之外,虚幻的名利,物欲的横流,人都有失去自我的时候。无法真正的做到,是无欲无求,是洒脱自然在喧嚣混沌的尘世间。我们已经,渐渐失去身上仅有的一点宁静和纯真了。而燃燃香,却在这纷扰的世俗中,给予我们一丝宁静与安然。

一炉香,观浮沉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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