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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稿选粹】许学琪|不是故乡的树

 新锐散文 2020-08-08


新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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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乡的树

许学琪

初冬的一天,我们坐火车去商州。沿着渭南城边飞驰的列车稍稍减速,一头向南拐进了沟里,我知道,火车要驶入绵绵秦岭了。轨道下面是一个人工湖泊,两边草木依旧郁郁葱葱,半坡或路边偶有不知名字的树,叶子全部变黄,在一片青绿中,使沟壑显得更加富有层次。

突然就有不甚高大的柿子树闯入窗来,个个小灯笼稠密地挂在树上,秀气玲珑,轻盈优雅,让疲倦困顿的旅人顿时眼前一亮。柿子树不像杨树、槐树分枝粗壮而各自突兀,它的枝桠细巧繁杂,密挤交叉,树冠圆形,红红的柿子点缀其间,如霞如霓,别有情趣。

2010年初冬和友人在乾陵游玩时,我吃过最好的柿子。位于关中秦川塬上的乾陵是唯一安葬有两位皇帝的帝王陵冢。沿着齐整的神道上来,左右是新雕的仲翁,尽头是高耸入云的无字碑。这碑肃穆无言,任由后人千年的褒贬谗讥。转过来,石像伫立,无头的外邦番臣因为一个流言被当地农民早早敲掉了头颅,令人遗憾。沿途有当地的大妈大叔,提了篮子,兜售当地特有的“磨盘”柿子。柿子个个饱满硕大,惹人爱怜,形状如两个饼子合在一齐,中间成凹痕,仅售两元一个。大伙瞧了非常喜欢,买了几个,举到嘴边,轻轻咬开吸食,甘甜清洌,香美无比,都认为是无上珍品。大伙想要多买些,又恐柿子皮薄汁黏,不好携带,只能作罢。

柿子色泽鲜艳、柔软多汁、香甜可口、老少皆喜。北宋张仲殊有诗云:“味过华林芳蒂,色兼阳井沈朱,轻匀绛蜡裹团酥,不比人间甘露。”极尽赞美推崇之能事。柿子果富含胡萝卜素、维生素C、葡萄糖和钙、磷、铁等矿物质。《名医别录》也说了,柿果中含的蔗糖、果糖可治喉痛、口舌生疮、肺热咳嗽等症,具有广泛的药用价值。柿子树木质坚硬,叶子能制茶,也很受欢迎。

这种神奇的树木既然这么惹人喜欢,从古至今就有很多人想把它栽种在房前屋后,坡间地头,以甜蜜生活,装扮庭院。其实就在绥德农村老家,村子里很久以前就有人移植过,不能成活。20多年前,我们村有大批人在河北三河县打工,也多次捎了柿子种苗回来,连续试植好几年,也没有成功。听老人们说,柿子树在陕北,最北也就是延安的南部,再住北就栽不活了。这实在是让人遗憾的一件事情。书上说柿子树生长最北界限是北纬40度,看来只条戒律适用河北周边。

柿子刚刚买回来,皮色略显红黄,有涩味。放置一段时间,渐渐变的红红的,软软地,拿在手里,有一种吹弹即破的感觉。脱离了母体,它还得经历一段内在的养敛过程,自我沉淀,自我成熟,将苦涩变为甜蜜。食时放置一白瓷细碗,小心破开,用小勺食之,饶有情趣。

柿子还可以做饼,带着果霜的柿子饼层层整齐地码在纸箱内,直入苦寒北地,在朔风凌厉的冬日,带来关于美好、甜蜜、希望、红火等一系列的生活浮想,对漫漫长冬单调的生活是一种无声地慰藉。

北方天寒,也有人把柿子冻在屋外雪地,吃时搁小碗中,用温水化了,带着冰渣食之,冰爽甜凉,妙尽情趣,尽显风雅。

急驰的列车穿行于秦岭山坳。窗外,棵棵柿子树闪闪而过。这些美好的树,毕竟不是我熟悉的树,不是故乡的树,它与我的故乡失之交臂,难有关联。但它又偏偏常在不经意间闯入我的梦,一个永远不愿醒来的、一个有关移植的、甜蜜的梦。

作者简介:许学琪,男,1974年8月生于陕西绥德,1993-1995年在陕西财政高等专科学校文秘专业班学习(现西安财经学院),现为函授本科学历。1995年7月参加工作,中共党员,先后在绥德工商局、榆林市工商局工作,现为榆林市工商局人事科副科长。热爱写作,大学期间曾为校刊《学习与生活》特约编辑。工作以来有上百篇通讯在省市工商局信息网和县市报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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