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锐散文  情怀温度 情感，思想， 角度，视野  女儿出嫁 写在前面的话 王友明 日前，在微信朋友圈里，我看到丁尚明弟弟发了一则女儿丁新锐制作的电子版《婚礼纪》。 在《婚礼纪》前，丁尚明弟深情地写了这样一段话：“我的女孩——那个童年不在军人爸爸身边度过的女孩，那个见到我就缠着要踩在我肚子上说‘站高高’‘开开门下去楼就想爸爸’的女孩，那个风里雨里一年四季我接送上学的女孩，那个远行上大学，独自一人背着行囊上海北京闯荡的女孩，那个独自一人在外地任教的女孩，那个天天让我揪心、牵肠挂肚的女孩，那个给我生活勇气、信心、希望，带给我莫大幸福和快乐的女孩……如今长大了！亲爱的女孩，你就要跨入婚姻的殿堂，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就要过上属于自己的家庭生活。这是我多年的期盼和心愿呀。我的女孩，亲爱的女儿，此刻我真真意识到，你就要离我远行，朝前走，莫回头，爸爸只要你平安幸福。祝福你——我的亲亲的女孩！” 读着这段话，我流泪了。泪光闪闪中，一个慈父的高大形象，浮现在我的眼前，耸立在我的心中。尚明弟的感伤，又让我牵肠挂肚。我即刻给他留言：“哥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孩子出嫁时，一定不要感伤，要给孩子一个灿烂的笑脸。”尚明弟回复说：“明白了哥，我现在是一个人暗自感伤。孩子成家了，这是大喜事，我会高兴的。”看到尚明弟的回复，我的心释然了。 然而，看着侄女丁新锐制作的电子版《婚礼纪》，触景生情，让我想起了我的女儿出嫁时的一幕幕往事。 现将我的旧作《女儿出嫁》，发表于此，以表达两个意思:一是诚挚祝福一对新人，海枯石烂同心永结，地阔天高比翼齐飞；二是用嫁女时千般不舍的同样情感，来抚慰尚明弟感伤的心灵！ 女儿出嫁 “女儿出嫁，可是件大事，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我说。 “谁家的女儿不出嫁，没啥大不了的。”有至交说。 可我总是觉得，一是女儿是我的独生女，自打呱呱坠地便被视若掌上明珠；二是我当兵三十年，很少能有空闲给予宝贝女儿足够的精心的呵护，欠下了不少的感情债；三是女儿一出嫁，就要背起生活的行囊，开始步入人生新的旅途。 基于以上理由，我和妻早就达成“协议”：女儿出嫁，要尽最大的努力，置办好嫁妆，以壮女儿的行色！ 心灵手巧的女儿，也精心地用自己制作的小手工艺品，装扮着自己的闺房。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我用珠江相机将女儿青春靓丽的形象，定格下来，摆放在卧室，为简陋的房间添加了一抹亮色。
2002年元旦，订婚仪式后，我和妻就有点夜夜失眠了。夫妻夜话的焦点，就是女儿嫁妆的购置、婚事的操办等问题。每个双休日，我都要从临汾回到侯马，和妻一起陪着女儿、女婿不厌其烦地逛市场。直至马年来临之时，才算物色到了女儿、女婿均中意的家用电器和沙发茶几。 为图个吉利，购买家用电器时，我认定了“8”这个吉祥数字。于是，我拿出砍价“绝活”，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如愿以偿：彩电3280元，洗衣机1180元，组合音响1380元，VCD 480元，饮水机480元。看着这一串带“8”的数字，女儿、女婿的脸上露出可掬的笑容：“老爸，以后我们可真要发了！”我笑了笑说：“但愿如此吧！” 女儿的结婚照，是在西安拍照的。静寂的夜晚，我坐在台灯下，翻看着美丽的婚纱照，想着赋予我精神寄托的女儿，即将离开这个家，两行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浓郁的年味还未散尽，妻就拉上我去布匹市场扯被褥的面里，去市郊弹棉花、网被套。尔后，妻便利用值班倒休时间，在家里摆开了“战场”。妻和侄媳联合“作战”，仅用了三四个休息日就把陪送的被褥收拾停当了。女儿摸着柔软可心的新被褥，兴奋得手舞足蹈，搂着妻的脖子哼起了“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曲来。 婚期迫近了，我和妻更是一趟一趟地陪着女儿上街，去购买衣服、鞋袜和日用品。每每大包小包地把一大堆必需品拎回家，女儿都会发出一阵舒心的笑声。望着女儿一脸的灿烂，我也觉着一股热流在身上奔涌，充满内心的除了欣喜，还有一种巨大的不可替代的幸福。 女儿出嫁的前几天，已经78岁的岳母在连襟的护送下，蹒跚地从千里之外的河北临西老家赶来了；三弟和弟媳及侄女也千里迢迢地赶来了；侄儿带着未婚妻从石家庄赶来了；内侄和内侄媳及外孙从临汾赶来了……我那原本就热闹的小家，更加热闹起来。 嫁日的那天清晨，和往日一样明亮、爽净，窗玻璃上映着淡橘红的阳光。女儿在这光下端坐着，坐成了一个清晰的、妩媚的剪影。妻拿了几个刚煮熟的鸡蛋放在桌子上，叮嘱女儿吃下去。我见女儿默不作声，便拿起一个鸡蛋剥了皮，轻轻地递到女儿的手中。女儿抬起头，小声说了句：“谢谢爸！” 静静地看着亲爱的女儿吃着鸡蛋，我心里洋溢着温暖和幸福。数十年来，尽管，我呕心沥血地创作出几千件新闻与文学作品。但是，我觉得，女儿是我人生中最满意最伟大的“作品”。 太阳逐渐热了起来，亮了起来，清脆的鸟鸣声一阵阵传进耳鼓。前来贺喜的、助兴的、帮忙的亲朋好友，披着阳光，伴着鸟鸣，来了一拨又一拨。有生以来，我第一次领悟到“门庭若市”的内涵。十几位女士面带喜色，有的和面，有的调馅，有的擀皮，动手包起了饺子。几位战友和侄儿，拿着厚厚的一摞红喜字，到处张贴。室内所有的门上、窗上都贴上了形状、大小不同的喜字，客厅北墙的镜子上，贴了一张大大的双喜字，下面的茶几上，点燃着两支红蜡烛。楼道的台阶上，一个台阶一个喜字，名曰：步步有喜。室外的树上、墙上也都有了红色，一直到单位的大门口。红红的喜字，洋溢着一种红红火火的喜庆气氛。 不一会儿，女儿化妆回来了。在伴娘的帮助下，女儿换上了洁白的婚纱。忽听有人大呼一声：“啊，真漂亮！”我跑过去一瞧，女儿简直就是仙女下凡，闭月羞花，楚楚动人。我忙招呼岳母、妻子和弟弟一家，分别同女儿合影留念。不少的战友和女儿的同事、同学也都争相拍照。 一阵鞭炮炸响，我知道是接亲的来了。经过年青人讨要红包的一番吵闹，女儿闺房的门方才打开。11时许，司仪宣布行礼开始。我和妻并肩坐定后，只听见女儿哽咽着喊了声：“爸、妈！”我深情地看了女儿一眼，见女儿那明亮的双眸里有晶莹的泪珠在闪动。霎时间，我恍然明白了，一向刚强的女儿对这个家也是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愫啊！我急忙移开视线，控制住情感，强颜欢笑。行完礼，我和妻在室外同女儿、女婿照了一张“全家福”。 未等女儿上车，我就逃也似地奔回屋。环视着凌乱的空屋，我心里感到空落落的，一缕忧伤袭上心头。此时，我的至交刘安祥回到屋，竟也情不自禁地喊了声女儿的名字。至交的一声呼唤，触及了我的泪腺，刹时潸然泪下。那一刻，我仿佛有千把利刃在切割我的肌肤，并无情地剐着我的心，泪水像决了堤的湖水，汹涌而出。 那晚，身心疲倦的我，早早就睡了。梦中，身着洁白婚纱的女儿含着泪水向我走来，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诉。我急步上前，伸手去拉，女儿却只是悲伤地、静默地转过身去……我大惊坐起，拼命地搜索着梦中的每一个细节，诠释着女儿的每一个表情，温习着女儿眼中闪耀的每一缕光线。 北方五月的后半夜是凉的，可我的心中却升腾着一股热望——女儿尽早回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首小诗涌上心头：“夜静却失眠，孤寂泣幽咽。女儿随人去，思绪不觉远。闭目闻笑语，倩影现眼前。借问窗外风，咫尺几时还？” 翌日9时许，我和妻便催促着侄儿、侄女去接女儿。女儿终于回门了，我的小家又充满了欢声笑语。我和女儿像是久别重逢似地聊了起来，忘情地沉浸在温馨幸福的氛围里，尽情享受着天伦之乐。 不知不觉中，时针已指向了下午5时30分。我不顾劳累，驱车将女儿送了回去。独自返回时，我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面对客厅里摆放的女儿照片，我在心底深处，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女儿啊，愿你未来的人生旅途，一路顺风顺水，美满幸福！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