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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锐散文  情怀温度 情感，思想， 角度，视野  ——首届鲁奖获得者张新泉印象 “你爱写诗，宜宾城里也有个写诗的，可多与他交流，他叫张新泉！” 我刚参加工作在川南芙蓉矿区时，工友好心给我说。 那时，他刚结束纤夫、铁匠、剧团乐手生涯，在宜宾文化馆《金沙》季刊做一名编辑。 正要去请教他，他却已调去成都了，先后任四川文艺出版社诗歌编辑室主任、《星星》诗刊常务副主编等职。 随后，他的诗如涌泉，以纤夫、船工生活为主要内容的一批诗作冲上国内顶级大刊。并以诗集《鸟落民间》获那时含金量很高的也是诗歌最高奖——首届鲁迅文学奖。 如今，川渝地区诗友、读者，都叫他“新泉老师！”亲切、尊重。 回想起来，我与新泉老师，这位风格特异的诗人有过三次“交集:第一次是连续读了他的诗作，喜欢，我这个当时二十岁出头的矿山文学爱好者，信笔写了读后感《迷人的河流与号子》，并很快在《四川工人日报》发表了（当时发行达30万份左右），那时媒体对新泉老师的评论文章还少见；第二次是我和许多青年一样，痴迷诗歌读写，并梦想出版一本自己的诗集。一天下午，我大胆也有些冒昧地给省城成都没有见过面的新泉老师打电话，通过矿区总机、县、市、省总机话务员再层层转接，居然真的拨通了新泉老师工作单位——四川文艺出版社诗编室，他又正好在办公室。新泉老师电话里声音异乎寻常地洪亮、清晰，那时他才四十来岁吧。他开门见山： “你现在有多少诗作？” “已发表再加上新写的有一百多首，够出一本诗集了。” “出版社正在改革，除了少量名家大家列入年度计划的，其他的都要自费出版了，自费上万，你这样的青年职工作者，怕是承担不起，你还是找一下其它出版社、或者缓缓再说吧！” 直爽、实在。 后来，我意外而惊喜地收到了新泉老师新出版的诗集，他在扉页写着：“郑友贵同志惠存，张新泉于成都。”我学习、收藏至今。 真正见到新泉老师，是在宜宾的一次全省性笔会上，地点在白塔山公园：问好、握手、点头、微笑，眼前的新泉老师，浓眉大眼、身材魁伟，眼神清澈而睿智。那天他没有发言，那时正是所谓“文化散文”走红的年份，诗歌诗人都有些落寞，他只是倾听，默默倾听。 没有想到，近两年新泉老师又“火”了，出版社争着出版他的诗集，媒体推介，书受追捧…… 说实话，作为从川南走向诗坛的新泉老师，激励了家乡很多作者，他的人生传奇命运和艺术上探索不息精神，无形的感染着我、鼓励着我、推动着我，使我无论顺逆、成败，都没有放弃手中这支小小的笔。 他只读到初二被迫辍学，小小少年干上了纤夫、船工，还干了整整六年铁匠。他在自贡邓关码头扛包上船时，落入滔滔江水，沉浮八里之远，被一渔夫发现，用鱼叉把他叉住、救起，才免于一死。至今他身上都还有那鱼叉当年留下的疤痕。 渔夫哪里会知道，他救起的少年，后来竟然是一个鲁奖诗人！ 是的，纤夫、船工、铁匠、乐手、诗人，在新泉老师身得到了和谐而完美的统一。尽管他的诗作内容博丰，但我还是觉得他最迷人的还是那河流与号子。正如著名诗人流沙河在新泉老师诗集《野水》序言中所说：“这是发愤谋生，这是拼命求活，够他苦的，也多亏了这段江水缘……他才可能写出这最独特的、最实在的、人生色彩最真之作。” 我深信，张新泉这个名字如今对诗爱者是不会感到陌生的。他的诗集《男中音和少女的吉他》为他赢得了广泛的读者。但他写的《野水》系列，也许更能代表这位诗人的风格和特色—— “生命的纤道上/也许有太多的坎坷/我才咬着一支号子/抗拒窒息和沉没。” 或许是与诗人都是饮川江水长大的原因吧，每当我读到他的诗，总在心中油然而升起一种亲切感，进而对他的诗作自认为有着更深切的感受。如今，一提起张新泉，人们便会自然地想起他那传奇似的人生：纤夫、搬运工、铁匠、乐工、编辑、诗人……而令人钦佩的则是他在弯曲的人生旅途上始终高唱着那迷人的川江号子。 透过诗人的《岁月河》可以感受到川江的风雷，纤夫的律动：“那是最惬意的俯仰/在三月，三月的川江/那是粗豪奔放的力的舞蹈啊/那是春情春意的驰骋舒张”，一个与命运抗争的纤夫形象跃然纸上。“号子/从旋律般的脊柱/和高挺的桅杆上升起，”（《那是最惬意的俯仰》）。川江号子、桅杆、短桨、船夫，篝火……在诗人笔下，都带着生活的本色，带着“粗豪奔放”的昂扬气质，令人不禁怦然心动。 作为驾驭命运之船的“纤夫”并非“粗豪”得无情，相反，他们的爱显得愈加深刻，愈加动人：“无论高低贵贱生命都是一条船/总有一个船埠等你到天荒地老/总有一个码头让你怀念终生。”（《野码头》）。爱得多么执着，爱得多么裸诚。而“有许多号子和岁月从那里倾泻下来/笼罩了她的记忆……”；（《船笛和号子》）。这多情的“号子”，不正是对爱的呼唤和追寻么！热烈的情感“倾泻下来”，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也许是个人气质，更多的或许是诗人坎坷生涯，读新泉老师的诗，总使人仿佛置身于那高亢热烈的川江号子之中。他曾说：“你这额头这瞳仁上/尽是风涛、雷雨。”这“风涛”，这“雷雨”，无不展示着他不屈的追求，礁石一般坚定的信念。“一列弓身默行的纤夫/常常被纤道旁的礁石临摹/且被风雨日月涂上人生的五味。”这是心灵的声音，裸露着他对生活的眷恋，对故乡对这片土地这条大江的无限挚爱，因而也让人想得更深、更远。 面对扑面而来的苦难，他不是沉湎于倾诉苦难，而是静静地把苦难吞下，进而高扬生命的信念和人生的理想的灯火。他的诗，也因此有着阳光的色彩和金属一般的质地。 当我正在张新泉诗作中徜徉的时候，忽然想起幼年时在故乡南溪常听家乡人讲的那句话：“富顺多才子”，那时我并不以为然，如今，这句话在追求不止的新泉老师身上又一次应验。新泉老师总有新作问世，相信它将把读者引入另一番新奇的境界: 生命本是一组严格排列的琴键 一种无法动摇不可更改的程序 亮丽的幸福紧靠着纯黑的哀愁 相邻的台阶 你不踏响欢愉便踏响忧郁 ——张新泉《画梦》 作者简介：郑友贵，四川宜宾人，作品散见《青年作家》、《四川日报》、《文艺报》、《中国文化报》、《东方散文》《中国散文家》《西南作家》《散文诗》《三峡诗刊》《香港文艺报》澳门《中国都市报》等及知名文学微刊。著有诗集《目光如初》（中国文联出版社）散文集《一路行走》（四川民族出版社）《故乡在远方》（大众文艺出版社）。获国家、省、市征文奖。作品入选《中国散文诗年选2019》《中国诗歌年选2019》《中国散文家代表作选》《情感文学优秀作家作品选》等。作者创作观：真正的文学，拒绝同质化和陈词滥调，有灵魂有思想有深情有呼吸，总有一种让人直面苦难、燃起生活和爱与美的信念与奋斗力量。 新锐散文 请支持如下稿件：人性之美、大爱情怀、乡愁、 亲情友情爱情、生态情怀、性灵自然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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