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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稿选粹】张建平|古庙,一座村庄的图腾

 新锐散文 2020-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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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庙,一座村庄的图腾

冬雪无望,总是期盼能有一场春天的盛开。
清晨,电话铃声响起,四哥发来一张老家古庙的雪景。一场不期而遇的春雪,飘然降临故乡的山野,这是多么地让人惊喜,让人激动!
老家的古庙,在一场如约而至的春雪中显得更加的肃穆古朴,它是乡民心中的图腾,是一个村庄古老的象征。看到这张照片,觉得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许多童年往事如约而至,忘不了我的玩伴,忘不了村庄中生活的父母,曾经的村庄贫穷中滋养着单纯的快乐,艰辛中洋溢着简单的幸福。这个村庄是我的根,无论我走到哪里,离开的多久,我就象一只春风中飞舞的纸鸢,亲情象是永远牵拉着线头,远翔的天际下是一座小山村静静的等候。
千百年来,吹烟,是村庄的象征。古庙,是村庄的图腾。
老家的古庙,供奉的是护佑一方的山神爷,所以,村人都称三神庙。山神庙是乡民心中的图腾,它执掌着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利,有着一种无形而超然的力量。不论男女老幼,人们对它保持着无限的敬重,这种敬重中至少包含着对神明的敬仰、衷心和慎微。每逢年节,村里的会长们便会张罗着杀猪宰羊,代表全村老幼敬奉神明,祈祷村庄的安祥平顺,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另外,大凡村中老人离世,出殡前都会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带上香蜡纸表,特意去古庙里给山神爷告知斯人已去,祈祷逝者阴世超然,并护佑阳间活人一切安好。

谁曾想在那个特殊年代,老家的古庙也未能幸免,庙堂几遭破坏,庙址也是几易其址,但无论风雨怎样的飘摇与冷凄,纯朴善良的乡民历尽艰辛几乎是用生命保护住了自己心目中的图腾画像。让人由衷感叹,这是一种怎样的勇气与担当啊!我想,这是一种共识的气场聚集,是一种坚不可摧的尽职守护,是一种古朴愿望的心灵约定。后来,随着社会大环境的改变,民间民俗文化得到了大力的肯定与弘扬,承载着老家山神画像的物件才从一座破旧草菴的夹墙里取了出来。重见天日之时,村民自发修善了庙宇,飞檐兽脊,玲珑俊美,祥瑞尽显。
我对老家古庙最早的认知是在小时候,当时的感觉就是神秘,甚至神秘的有些敬畏。由于山神庙宇建在村边的最上方,常记得那年三十的晚上,玩累了的我们,远远望见平常很少有人进出的山神庙里烛光闪动,有大人们进进出出的影子在晃动,当时除了好奇,就是感觉神秘害怕,回家问大人,大人们闪烁其词的回答,让我们也是听不大明白,似懂非懂。

后来,随着年龄渐长,一些事也是在不知不觉中自然而然地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倒是想起小时候山神庙烧头香的情景了,那时年三十守夜不像现在,电视、电脑、手机等传媒可谓应有尽有,人们完全各取所需,内容也是丰富多彩。当时有的只是有线广播,情况好点的家庭会有一台式收录机,在当时算是唯一的“有声传媒”了。因此,吃过年夜饭后,一家人围坐在昏暗且闪烁不定的煤油灯前一边聊以家常,一边仔细听着收音机里省台的秦腔,幸福和喜悦就挂满了每个人的脸膛。也许是为了增添过年的欢乐气氛,那时的父亲常把家里收音机的音量调得很大,时而高亢时而婉约动听的秦腔唱段将年的氛围一次次推向了高潮。我们小孩闲不住,也不喜欢呆在家里,总是冒着年三十漆黑的夜去巷道村口敲锣打鼓,燃放炮竹,追逐嬉戏,好不热闹。等到回家后,母亲的年肉煮好也端上了炕桌,然后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拢在炕桌周围,父亲也是在这时才拿出腊月间的“好年货”,让我们分享着年的愉悦与幸福。

无论如何,除夕守夜我们小孩是熬不住的,不知不觉早就睡着了。新年新开端,等到第二天子时,父母就会破例地叫醒我和弟弟,催促我们去庙里烧头香。我们也是揉揉睡意朦胧的双眼,就一轱辘爬将起来,用毛巾擦把脸,摸着寒冬子夜的天黑,我拉着弟弟的手一路小跑着去村外的山神庙里烧头香。虽然从家到村头有一段路程,但我们全然不怕。现在想想,像这样的事对当时的农村孩子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新年子夜的古庙,是最热闹的地方。庙前炮竹声声不断,堂内香烛正红,敬香的人们你来我往骆驿不绝,香客们将心中的美好祈愿虔诚地向神明秉明。那时我还小,只是学着大人的虔诚模样,叩首跪拜,如释重负般像是了却一桩已久的心愿。
离不开的是故土,忘不了的是乡愁。
人,是一个村庄的灵魂。在村人的心目中,古庙是极其神圣的。古往今来,它庇护着古朴的村庄,凝聚了一代又一代先民美好的期许,俨然成了村民心中共生敬仰的图腾。


作者简介

张建平,笔名:风水岭,甘肃天水人,医务工作者,喜欢用灵动的文字分享生活的点滴。曾在各级报刊及微网平台发表散文(随笔)、诗歌、小小说、短评及新闻稿件一百八十余篇,获2010年第25届中国地市报新闻三等奖,第二届国际东方散文大奖赛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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