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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红色，黑色曾是记忆中高考的主旋律。 今年，四川，广西，贵州，云南的高考作文题目为《我看高考》《我与高考》，这作文题目一出来，瞬间引起热议，成为焦点。不少人纷纷讲出自己在高考中的故事，70后的我，头脑中关于高考的片段，也断断续续地在回忆中剪接还原。 1977年，我国开始恢复高考制度。那年的夏天，爸爸的学生刘同学翻山越岭来到我家，给爸爸说，他想考大学，想继续读书。 刘同学，从小喜欢读书，成绩也好，因为家里成分为地主，没能被推荐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在当地村小的一所小学校当代课老师。 爸爸和刘同学聊了些什么，我已经不记得，留在我记忆中的是刘同学高高的个子，白净英俊的脸庞，阳光下他忽然挺直了的背，还有我爸爸的话追着他的背影：这娃儿，终于有盼头了。 1978年，刘同学考上大学，现为国内一所大学的副校长。 那年，上大学靠推荐的时代被恢复的高考制度画上了句号。 1984年七月，二哥高考，全家人都紧张，他自己更紧张。在我们全家看来，十年磨一剑，改变命运的机会，在此一考。 我们兄妹四人皆出生在农村。一出生，农民的标签就贴在了我们的脸上。农村的学子们，因为是农村户口，所以没有资格参加任何招工考试，也没有工可打，生意可做。想要脱掉“农帽子”，有个“铁饭碗”，成为吃商品粮的城里人，考大学并成为他们最佳甚至是唯一的选择和出路。 那时候，大学，中专毕业生由国家统一分配工作，但大学招生名额很少，独木桥上的人大都落了水。1984年，英语开始计入高考总分数，从没有学过英语的农村学生，在乡村教师，甚至是代课老师的带领下与从高一就开始学英语，并拥有良好师资的城里学生华山论剑，一较高下，结果，可想而知。 二哥，在那一年，成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足不出户的发呆落榜者。 村里人说：农民生来就该种地，把妈老汉累得要死，闹腾一阵，还不是一样要回来背太阳包过山，认命吧。当农民，读书有啥用，还不如有一身力气来得实在。 但母亲不认命，让子女脱掉“农帽子”的决心让她奋起与看似既定的命运抗争，她一次又一次鼓励并支持二哥复读。 通过复读，二哥最终通过了独木桥，端上了铁饭碗。 那时，农村娃考上大学或中专的，可荣耀着呢。全公社（乡镇）的人们不仅记住了考中者的名字，还记住了他的家庭地址，成员，甚至他几代人的故事，都被乡人传谈，不亚于范进中举的激动，明星的效应。 而那些没有考上的，大部分把自己关在屋里里，好多天都不出门，甚至有的开始胡言乱语，还有的，选择极端的方式，提前见了上帝。 高考的七月风暴，七月革命就这样被带上了红黑的色彩。 几年后，我以十几分之差，在高考中败下阵来，但想脱掉“农帽子”的心依旧。当我得知通过自考一样可以取得大学文凭时，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棵稻草，一股脑儿地又扎进自考的漩涡中，想借此为扭转自己的命运再努力一把。待我好不容易拿到毕业证的红本本时，国家早取消了大学生包分配工作的制度，打工潮已席卷全国。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我小心翼翼地揣好红本本，跑到省城去谋求一份希望。 站在省城的大街上，才发现已满眼都是大学生。生存的压力，由不得我有丝毫的犹豫，只得又一个猛子，扑通跳进打工的洪流中，尽管奋力划拨，却至今也没能游上岸。 铁饭碗，对我来说，最终只是那远山的瀑布，可望而不可及了。 曾经和我们兄妹一起参加高考的学子们，考上大学的那部分同学，后来有的成了校长，科长，局长，董事长，而落榜的同学，至今大部分在打工的队伍中，成了正月出，腊月归的候鸟。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站在光阴的彼岸，才发现，从我落榜的那刻起，命运似乎就此注定。此后的日子，都将被这一刻的后果所困，由着光阴一点点打磨锻造，渐渐出脱成现在的我。 有时候，心里也会忍不住假如，假如我出生在城市，假如那一年我多考了十几分，我将会遇到怎样的一些人，一些事情，经历怎样的一段人生？ “高考改变人的命运，一考定终身”在特别的历史年代，不是没有一些道理的。 普遍不是个别，个别代表不了普遍，特例除外。 二 转眼，高考制度恢复已经40年，还有几年，我的儿子也该高考了。 有人说，社会发展到今天，高考早不是我们那个年代的高考，大学也已经不是那个年代的大学了。即使考上了大学，毕业后还不是一样只能融入到打工的洪流中，考不考得上都无所谓的。 没错，对一部分人来说，高考得失没有那么重要，因为他们的背后站着一个可以给他们未来的家庭和财富。 有朋友说：娃娃考不起大学就算了，我上班的单位稳定，工资待遇也还不差，好多研究生都还进不来呢，以后想办法把孩子招到自己单位上班就是了。她还告诉我他们单位同事的女儿，高中生，找了个博士生，那博士生的前女友，是个研究生，那研究生的家在农村，现在收入只有同事女儿的一半。 有个朋友的儿子，高考失利后，他很快就给儿子买了房子和车子，还出钱让他去学高尔夫，现出入在各种高尔夫场馆，屁股后头跟着一群有文凭，长相还好的美女。 挨近大城市周边的农村孩子些会说：大学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我这里一占地，生活就会天翻地覆，你没有听说过“嫁给博士还不如嫁给拆迁农民”的时髦语吗？上了大学要是户口回不去了，那才真的是“杯具”了。 还有些人会说，考不上大学就算了，家里反正有事业和家业，读了大学还不是一样接管家里的事业。即使家里没有什么事业，也可以让爸妈拿点钱，自己开公司，做生意。 这些似乎都很有道理。 可那些偏远地区的孩子们呢？那些没有李刚爸爸，没有五道杠，没有财富，没有家业的普通家庭的孩子们呢，他们又靠什么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拿什么来面对城市的三高（高房价，高物价，高生活成本）呢？ 高考从某种角度来说，对普通家庭的子女意义更重大一些。 因为高考至少给了他们改变命运的一种选择，让他们的人生可能有个较高的起点，以后拥有更多的选择权，毕竟高考是一场不看家庭背景，相对较为公平的竞赛。 所以考大学目前还是许多人的首选，能考上大学，依然是大部分年轻人的梦想。 所以才有农民的感叹：再苦也不能委屈了孩子，要是考不上大学，以后就还是只能当农民工；才有各种补习班的热火朝天，也才会有因为压力过大的跳楼者，高考后的自杀者。 所以，学生当尽自己的全力考出自己最好的水平，力争赢得人生的这一个阶段，这点很重要。 高考既然那么重要，被那么多人看重，那高考，是不是就决定了你的一生？是不是只要高考考得不好，人生就会一塌糊涂，而考得好，就可以高枕无忧，以后的人生就一定会成功和更加精彩呢？ 我和二哥高考时，城乡的流动是受到很大程度限制的，高考几乎是走出农村唯一的路。而当今，早已经是一个开放自由的社会，就是没有城乡一体化，农村走向城市的路径也有了很多种。条条路通罗马，高考变成了只是人生的一种选择，更不会决定了你未来一生的命运。 首先，高考是人生成长过程的一个仪式。高考的成败，只是决定你未来的四年里，你要去什么地方生活，和那些人在一起。四年之后你要去什么地方，面对怎样的人和事，并不是今天高考的成败完全可以决定的。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高考结束后，你的人生才算刚刚开始。 其次，人的一生是由多个阶段连在一起的，高考只是其中的一个阶段。决定你一生的，是人生中的每一个阶段，每一个阶段也都很重要，只有笑到最后的人生才算是成功的人生。高考的成败只能说明你人生中高考这个阶段的成功与失败。 所以，高考后，尘埃落定，你不仅仅是去关注自己的分数，而更应去思考怎么正确地踏出人生的第一步。 三 下面几点是高考后首先要面对的问题： 高考以后，你得首先学会独立。 独立生活，独立思考，独立去面对生活中所遇到的风风雨雨。父母养育我们不容易，在高考结束后，在大学毕业后，能力争首先实现经济上的独立，减轻家里的压力，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接下来，你得学会与人相处，学会为人处世。 你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决定了你有什么样的生活，决定了你怎样去待人接物。小到如何与人顺畅的交流，大到在别人让你很不愉快，甚至伤害到你的时候，你以什么样的心态和方式去对待，这些都需要你在未来的日子里去学习，领悟，锤炼。 你处世为人的方式才决定了你在他人心中的位置，才决定了你生活的质量和快乐，而这与分数没有太大的关系。 还有就是要多读书，为自己读书，按自己的喜好，按自己的需求来读书。 以前读书都是为了高考，所以难免枯燥无味。恨不得把书本抛到九霄云外，恨不得来个焚书才解气，是高考冲刺后一些孩子的心声。 而现在你可以选上自己喜欢，自己需求的书，名著，散文，小说，杂论，去领略文字的魅力，体味作者的思想感情，文中的意境，从而提高自己的智慧，丰富自己的知识，“腹有诗书气自华”那就是读书后的你了。 高考结束后，不管是什么结果，都该坦然地去面对。是去悲伤，去狂喜，还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走向更广阔的天地，这取决于你们的态度和眼界，还有你们的思维和智慧。 某学校的校长在高中毕业典礼上说：当今社会，没有人会因为一场高考而赢得整个人生，也没有人会因为一场高考而输掉整个人生，高考结束后，你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个人简介：彭卫锋，70后，大学文化，省散文学会会员，有不少散文在省内外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面世。  丝路新散文 主办：渭南市文艺评论家协会 主编：柏峰 执行主编：刘莉 编辑：李维刚 校对：周伶俐 丝路新散文，打造高端平台。提倡有格局有高度、哲理与诗意相结合的文体。丝路新散文，欢迎一切有格调、有情怀、有温度的文字。优秀稿件将在《丝路新散文》杂志刊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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