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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智红|走笔博南丝绸古道

 新锐散文 2020-08-08

哈哈

丝路新散文

siluxinsan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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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办

走笔博南丝绸古道
 
 

古道溯源

据《史记·大宛传》记载,汉武帝元朔三年,也就是公元前126年,博万侯张骞出使西域,归来后对汉武帝说:“臣在大夏时,见邛竹杖、蜀布,问曰:‘安得到此?’大夏国人曰:‘吾贾人往市之身毒’。……有蜀物,此其去蜀不远矣。今使大夏,从羌中,险;羌人恶之,少北,则为匈奴所得,从蜀宜径,又无寇。”张骞所说的大夏,就是今天的阿富汗,距我国中原有万里之遥。那么,四川出产的东西是怎样贩运出去的呢?

原来,早在公元前四世纪的先秦时期,四川的商人就赶着马帮,驮着成都一带出产的丝绸和蜀布,邛竹杖等物资,越过川西平原,攀援崎岖山道,经过西昌,渡过金沙江进入云南,并从永仁和元谋一带过姚安,穿大理,经永平,最后通过保山和腾冲等地出境,进入缅甸并抵达印度等南亚和西亚地区。这条秘密的民间商道,就是我国著名的南方丝绸之路“博南古道”。它的出现,比我国北方著名的“丝绸之路”整整要早两个多世纪。博南古道所穿越的地方,不是苍茫雄峻得高山,就是深不可测的峡谷。行走在这条“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的古道之上,三天两天走不到尽头,十里百里遇不到人烟。林莽深邃,河谷纵横,一天两天走不到尽头,十里百里遇不上人烟。这种百年的孤独,只有生活在这块褐黑色土地上的人们,才会有刻骨铭心的体验。

博南古道所穿越的每一座山岗每一条峡谷,都充满着一种古老文化所积淀起来的神秘意蕴。尤其是坐落于古道之上的元谋,更是人类历史上一个永远不可忽略的契结。它是我们最为古老的人类发祥之地,是我们最早出发的地方,也是我们人类永远的故乡。提起元谋,人们必然会联想到古老的元谋猿人部落,联想到人类漫长的繁衍和进化历程。早在170万年以前,我们的老祖宗元谋猿人便已经在元谋这块平凡的红土地上垒洞而居,掘土而食,渔猎歌舞,繁衍生息。经过碳14科学测定,元谋猿人出现的年代比北京周口店猿人和陕西蓝田猿人更为久远,是古老的中国大地上目前所发现的最为古老的原始人类。曾有人类学家断言:所有的亚洲人都是元谋人的子孙。在三江并流,群山高耸的滇西高原,是元谋人使我们的血脉得以绵延,使我们的人种得以繁衍。从某种意义上说,古道的缘起,更多地得益于人类始祖最早的迁徙,可以大胆地推断:博南古道的走向,就是人类始祖从发祥之地向着整个亚洲大陆迁徙的主流走向。

1965年,当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在元谋一座荒凉的红土岗上意外地发现了两枚古元谋人的牙齿化石之后,元谋便不再仅仅只属于自我,只属于云南,或者只是单纯地属于滇西。它便以一种永不磨灭的辉煌,标柄于人类发展史辉煌的扉页。

当我们在20世纪的最后一个冬天,满怀着一种虔诚而又肃穆的心情走进元谋。一走进元谋,我就感觉到了一种灵魂的挤压,一种生命的拷问,一种凝重的分量。因为有了元谋人的发现,这块土地便拥有了一种极不寻常的灵气,有了一种重量,一种质量。在发现元谋人牙齿化石的那个红色的小土岗上,我们细心地寻找着先人们的遗迹,感受着先人们那遥远得不可捉摸的呼吸。在这片深厚的红土地上,到处都承载着历史的负荷,到处都弥漫着牺牲的仪典和浓郁的血肉之香。随手抓起一把元谋的泥土,我都能够感觉到那种历史的久远和生命的漫长。

元谋,更多地趋近于一种根系发达的神话,一种不可触摸的深度,一种难以言说的苍茫和久远。我无法想象在170万年前,我们的老祖宗是如何由猿猴最终“活”出个人样来的。但我能够想象,在这块古老的红土地上,在那无比漫长的进化过程中,他们那仰天而歌俯地而舞的豪迈与剽悍。他们蒙受着日月星辰的启迪,他们泽沐着大地河川的厚赐,渔猎在野,共生共荣。

从树上到地下,从匍匐到站立,从蹒跚学步到奔走如流星赶月,从茹毛饮血到熟食火炙,他们完成了由猿到人的艰难而漫长的进化历程。当他们那日益庞大的子孙,高举着生生不息的火种,沿着博南古道的走向,向着远方进发的时候,他们绝不会想到,元谋作为人类最初出发的地方,将从此积淀为一种灿烂的文化,一种恢弘的背景,一种历史的参照,一种生命的图腾。

走进古博南

汉德广,开不宾,

度博南,越兰津。

渡澜沧,为他人……

一曲古老的歌谣,一段历史的脉冲,一叠文明的碎片,一重岁月的苍茫……

古老的永平大地上那最精华,最辉煌悠远的一页,在这一曲传唱了两千多年的《博南谣》的雄浑与高亢中,剥离开那积淀了千年的尘埃与风雨,透出了它那神秘的面纱。

在这二十一世纪的早晨,透过那幽幽地从远方传来的,已经显现得有些空旷有些悲怆的苦歌的旋律,我们终于又触摸到了古老的博南大地上那条蜿蜒曲折地向着历史深处,向着岁月深处盘亘而去的,生命的车辙,历史的陈迹。

源于对一种古老文明的尊崇和敬仰,我们走进了素有“茶马古邑”称誉的永平,走进了古老的博南大地,走进了早在两千多年以前便标柄于中国历史厚重的简册的那条举世瞩目的博南古道。

当我们满怀着一种肃穆的神情,重新审视这条古道以及古道两边那大片大片的雄山怒水的息壤之时,才惊讶地发现,这条在古老的永平大地上静静地沉睡了千年的古道,以及古道所穿越而过的那一座座巍峨或者低矮的山岗,深邃或者浅显的峡谷,简朴或者富庶的村庄,肥沃或者贫瘠的田畴,其实早就在土生土长的永平人那生生不息的血脉,厚道平和的古道热肠中,镌刻下了它那永远也难以逃避和割舍的关联和契结。形成一种独特的,古道人的精神风貌和性格特征。

事实上,这条起始于川西北平原,纵横于云南边陲的古老驿道,是西汉以前就有了的。早在北方的“丝绸之路”形成之前的两个多世纪,我国的西南便出现了一条沟通内陆和边疆,通往南亚和西亚以及欧洲的国际性通道。这就是今天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这条“博南古道”。

永平古称博南,具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3700多年至4000多年以前的新石器时代,就有人类在此繁衍生息。1993年5月发现并开始发掘的新光新石器文化遗址,是云南境内所发现的规模最大,层位最厚的古人类文化遗址。发掘出的石器和陶器等大批文物,文化内蕴十分丰富。石器均为磨制精巧的石斧、石锛、石刀、石镰、石镞等。陶器均为手制的陶罐、陶尊、陶壶、陶钵、陶盆、陶杯、陶勺以及空三足器等。通过考古发现,新光文化遗址可分为早、中、晚三期,每一个时期都代表着同一种文化不同的发展阶段,被专家称为“新光类型”,对研究云南新石器时代的文化成因,我国古代边疆地区的文化面貌,中原文化对云南边地文化的影响,东南亚国家之间古代文化的关系,古代文化的族属问题,云南青铜文化的起源问题等,都有着极其重要的研究价值和史学价值。

桑田沧海,物换星移,东汉明帝永平十二年,也就是公元69年,朝廷便在永平地区设立了博南县。那时节,滇西的大部分地区尚属未曾开发的蛮荒之地,只有古称博南的永平地区开化较早。因而,古道自然以此命名。《华阳国志》就有“博南县西山,高三十里,越之渡澜沧水,汉武帝通博南山道即此”的记载。

博南古道全长约四千公里,在我们所走过的行程中,穿越博南山的这一段是迄今所发现的,保存最为完整的一段。六尺多宽的路面,全以大石砌就。有如一条抖擞开鳞鳞筋骨的巨蟒,盘贯于全山。“九曲十八盘”的起伏跌荡,悲怆而不失大气,令人叹为观止。

博南古道之所以能够享尽史籍的辉煌,一因它是我国最早的“丝绸商道”,比北方丝路还早两百多年,素有“南方丝绸之路”的盛誉。二因古道的开辟,沟通了边疆庶土与中原各地的联系与交往。

两千多年来,在蛮烟瘴雨,飞岩走壁的古道之上,不知忙坏了多少拨商贾走卒,累死了多少匹云南矮马。辉煌的历史,早早便把它造就成了云南西部一条及为重要的,经济贸易与文化交流的“南方走廊”。

博南古道因其悠久的历史,已被定为级别不低的文物保护单位,但我们则更多地注意到了古道的文物价值之外那种早已消忘或者至今依然活着的一种精神,一种品质,一种凝重而厚实的积淀和内蕴。那才是古道的风骨,古道的气节,古道的灵魂和精髓。

面对着这条从远方蜿蜒而来,又向着更为苍茫的远方逶迤而去的古老栈道,我们的耳边仿佛又回荡起了那一串串的雄壮而沉郁的开山号子,又轰鸣开了那陡峭的石崖淬火爆裂的喀嚓声。我们仿佛又聆听到了西风中怆然低回的马帮铃儿的叮当,仿佛又闻到了那马汗和皮张驮子的腥膻。

那一串串规则地镌刻进青云巨石深处的马蹄印窝所散发出的古老而凝重的时光气息和历史气息,正在向我们逼近并逐步深人我们的灵魂和内心。

古镇·古梅

座落在博南山下的花桥古镇,是西南丝绸之路上最有特点也最有文化意蕴的,幸存不多的一脉遗迹。说是古镇,其实也就是个宽长不逾里半,居家足百户的小山村。当我们走进了幸存的古镇时,只见三米多宽的青石古道,由东向西把古镇一分为二。古道两旁,钢混楼房与土木院落杂沓交织,相衔相拥自成格局。浓厚的旧时光的气息和浓厚的人间烟火味弥漫在古镇的每一个角落,随时都能让人感触到古镇所历经的那种沧桑和久远。

古镇西面一山俨然屏立,森森古木荫翳其上,缈缈烟岚迷离其巅。此山便是让我们景仰已久的博南山。在云南西部,博南山虽然奇秀不敌苍山,险峻不压鸡足,但名头却大。《华阳国志》中就有“博南县西山,高三十里,越之渡澜沧水。汉武帝通博南山道即此。”的记载。甚至连《辞海》一书中,也能查阅到有关它的词条。

在古道穿越的地方,随处都能见到一株株的高龄古树在生长着,在茂盛着。古朴的造型,老辣在枝叶,无不渗透出一种历史的沧桑和久远。古树的种类也极为丰富,有古榕、古樟、古银杏、古丹桂、古槐、古桑、古杉木,动辙都是成百上千岁的年纪。令人敬重油生,暗发思古幽情。

这些生长于弃土废关之上的古树,从来未曾蒙皇封,受碑铭,承名人题咏,得雅士附韵。它们枯荣自便,生死随缘,散淡于天地之间,古迈于边关寂地,无人歌咏,无典载录,自然少去了那种悠久凝重的历史文化的沉浸与附会,积淀和渲染。不过,在古道人看来,每一株古树都维系着大地的血脉,每一片绿荫都关乎着种族的兴衰。有古树庇护的土地,才能诞生美丽的家园。有古树蓬勃的山岗,才能扎牢生存的根基。

在博南古道边的花桥完小内,就生长着一棵栽种于元代中叶的梅树。学校原是一座名为“普照寺”的古庙,在这座古庙里,原种植有元梅明茶各一株,现明茶已经不存,惟有元梅依旧老干繁枝,抗御着岁月的风霜。乡人窦居炎曾经专门为“元梅明茶”撰写过一副对联:“阅历风霜,问尔几生修到此;传来锦绣,有谁千载艳如斯。”

这株历经千年风霜的元梅,是永平众多古树中唯独一棵有确切的碑文典籍记载,并且已被专家学者考证认定了的,迄今为止在永平境内所发现的年代最为久远的古树。学校的师生自发组织,为古梅筑起了一圈护墙,并且经常为古梅培上新土,修剪枯枝病杆,使得这棵始种于元代的,频临垂死的古梅得到了有效的保护。

尽管古梅由于年岁太大,历经了千百年的沧桑风雨,已显现出一付老态龙钟的垂暮之像。但在小学校师生的精心照料下,每年的春天,它依然会抖擞开豪迈的铜枝铁杆,爆吐出点点鲜活的新芽。仲夏季节,它巨大的树冠,依然会生机勃发绿影婆娑,像一支碧色的火炬,绿焰灼灼,清气袭人。寒冬腊月,它更是满树繁花似雪,暗香浮动,蔚为壮观。它老而不朽,古而不迂,傲而不孤,媚而不俗。论风骨、论精气、论性情、论神韵,均远非一般古梅可以匹敌,可以比拟。它那副阅尽天荒地老,历经世纪沧桑的凝重与厚实。它那盘曲的树杆,那古迈的皱褶,仿佛永远在警示着我们:什么叫久远?什么是永恒。

古刹·古茶

告别古老的元梅,我们继续向着高耸如云的博南山峰攀登,铺展在我们脚下的,正是昔日的博南古道。青一色的麻花巨石铺就的路面,像一条懒散的憨麻蛇般在深邃的丛林中盘来绕去。走在上面,总让人有种水远山遥,前路茫茫的感觉。

翻越博南山顶,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座久已荒废的寺院,寺名为“永国寺”,寺匾为民国时期著名的剑川籍书法家,成都武侯祠楹联及昆明大观楼长联的书写者赵藩所题写。这座古寺在明清两代曾香火鼎盛一时,明代著名的大学者杨升庵在遭贬流放,戍边永昌卫时,经常往来于博南古道并有大量的时间寓居寺内,吟诗读书。因此,后人为纪念这位落魄边疆的四川新都状元,又在博南山上建盖了一座杨升庵祠。赵藩还专为其撰写了一副楹联:自号博南山人,唱酬遥寄张公子;地近宁西禅寺,英魂常依李晋王。

赵藩的楹联中提到的李晋王即明末著名的抗清名将李定国,明末永历皇帝与晋王李定国兵败吴三桂而出逃缅甸时,曾在永国寺内隐居过很长一段时间。寺院内生长着的一株栽种于明代,古迈之气淋漓却依旧生机盎然的山茶树,据传即为永历皇帝亲手所植。山茶花树高约两丈,粗约一米,每年的初冬开始开花,到了仲夏季节才会完全凋谢。花为九芯十八瓣,大若盏碟,艳似朱丹,是永平传世的异卉奇花。在许多家养花户的园圃里,我们都能找到以它为本嫁接成活的后代茶花,艳丽而不妖冶,斑斓而不花哨,果然不是普通的俗种。

古驿·古桥

挥落博南山的晴岚雾霭,我们便走进了博南古道上的咽喉重镇杉阳,杉阳自西汉以来,便是博南古道上一个极其重要的古老驿站。因为古镇所处的地理位置十分的险要,离澜沧江上那座素有“迤西咽喉”和“兰津古渡”、“霁虹飞渡”等盛誉的霁虹桥仅有一山之隔,所以在滇缅公路通车以前,由于博南古道的穿越,这里一直被视为是西南边陲的交通门户。远来的商贾,跋涉的旅人,到此已是人疲马乏,都得在此歇脚休整,补充粮草和盘缠。用古镇那清澈甘醇的龙井水,洗涮去满身仆仆的风尘,让古镇那沁人心脾的缅桂花香,熏跑长途跋涉的疲惫,然后,养足精神,恢复体力,以便向着更为艰辛更为遥远的旅途进发。

在明清时代,这个古镇的马店和客栈曾一度达到上百家,同时还带动了其它工商业的萌芽和发展,成为博南古道上鼎盛一时的一个著名的交通重镇。但随着320国道的贯通,千年古道逐渐冷清,盛极一时的古镇也慢慢萧条冷落下来。

近几年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古镇又重新焕发出了蓬勃的生机。古镇人养花种草的传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继承和弘扬。以养花为产业的花农越来越多,整座古镇的上百户人家几乎家家流水,户户养花。每个大小不等的院落中,都置有花圃、花架、花坛,到处繁花乱眼,飞红流翠,古朴典雅,清香袭人。

在古镇出产的众多花卉品类中,其特产的传统品种缅桂,以种植历史悠久,品种繁多,易于栽培,清香馥郁而畅销省内外花卉市场。杉阳古镇也因之获得了“缅桂之乡”的盛誉。现在的杉阳古镇,养花种花已经成为农村群众发展庭院经济的主要渠道。一年四季,古镇是繁花似锦,芳香宜人,走进古镇,便犹如走进了一个色彩斑斓的大花园。

出古镇,穿过街楼,下寻王坡,跨凤鸣桥,再翻越一道关楼耸峙的黄土岗,然后再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径盘亘而下,我们一行便来到了被誉为是“西南第一桥”的霁虹桥。

沿路有许多已被列入文物保护单位的历史遗迹,现保存基本完好的有杉阳西山寺古塔、凤鸣桥以及一座残存的山门,门楣上残存有清嘉庆十年李文兰所书的“觉路遥远”和“雄关耸峙”两块大理石刻。

忆昔南征入不毛,飞虹一碧锁江皋;

云断峭壁乾坤老,雪化晴空风雨号。

铁柱千寻通鸟道,松声万壑撼龙涛;

于今觅得乘槎路,咫尺西来步步高。

这首名为《澜沧江》的七律,是元代的张德升在初次跨越“霁虹桥”时的即兴之作。霁虹桥在我国的桥梁建筑史上,具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它是我国最早的铁索吊桥。霁虹桥在《蛮书》和《滇南杂志》,均有明确的记载。汉武帝“通博南山道”以后,作为西南交通咽喉的“兰津古渡”,仅靠原来的“舟筏通渡”已经远远无法满足日渐增多的商旅通渡的需要,到了汉明帝时,终于由官家操办,民众出力,在兰津古渡上修建起了一座竹木软桥。明成化十一年,即公元一四七五年,兰津桥再次修葺,由竹木软桥更新为铁索吊桥,并改名为“霁虹桥”。一九八六年十月十二日,霁虹桥被巨大的山洪和泥石流冲毁,今仅有桥墩和铁链数根残存。现在横跨于怒涛激荡的澜沧江之上的霁虹桥,是保山一位古稀老人四处募集资金在古桥的原址之上重新建造而成的新桥。虽然依旧是铁索飞架,如霁如虹,但显然已经少去了千年古桥的那份沧桑,那份恢弘,那份历史的凝重和久远。

追寻着博南丝绸古道的踪迹,追寻着中国古老文明的走向,我们承受着来自一个陌生而久远的年代的冲击和洗礼。当我们走完这一段艰难但却又不乏震撼与厚赐的博南古道之后,我们才惊讶地发现,这条古道所积淀了两千多年的那种历史的深度和厚度,是那样的让我们敬畏又让我们痴迷。西风瘦马,枯树昏鸦……被岁月磨砺得比玉石还要滑腻,还要光洁的石板,无声地言说着世事的沧桑,岁月的无常。哪怕只是用手轻轻一摸,也能让我们感觉到历史的悠久深厚和生命的源远流长。

回望古道,一段历史的回声,竟然和我们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

作者简介

李智红

作者简介:李智红,彝族,云南永平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云南省作家协会理事、《读者》杂志连续四届签约作家,现任云南省大理州文联副调研员兼秘书长,大理州作家协会副主席。1982年开始文学创作,作品曾在《人民文学》《民族文学》《诗歌报月刊》《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全国5000多家报刊以及海外100多家报刊发表。作品曾获得过《中国文化报》散文奖;《民族文学》优秀作品奖;2009年度中国散文银奖;云南省人民政府第五届文艺基金奖;云南省第五、第六、第七届“花潮”文学奖;2014年度滇西文学奖;首届自治州人民政府优秀文艺作品奖荣誉奖等各类奖项100多个。已出版文集《布衣滇西》《西双版纳的美》《花开的声音》等9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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