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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新散文全国征文】 范海峰|一帘牵挂 尽把流年醉(207)

 新锐散文 2020-08-08

哈哈

丝路新散文

siluxinsanwen

1

渭南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办

一帘牵挂 尽把流年醉(207)   


匆匆忙忙坐6路车往车站赶。

年关了,街上已经有了年的味道了。

下车时,瞅了下表,不到三点,还好,赶得上。

燕今天回来,到火车站大概是下午三点多一点,我去接她。

一周前,燕打电话说她回来,今年假期长些,下车后到我这坐坐,谝谝。与燕上次见面,是在2015年,她休探亲假,我们几个同学相约在县城,那是个下午,那是个让人回味无穷的下午,在县城一小巷的农家乐院子里,有小吃的引诱,有深情的追忆,有落泪的欢乐........。

车站人来人往,脚步匆匆,似乎都盼着什么,是呀,要过年了,小时在门后墙上画杠杠数杠杠,压指头数指头算日子,期盼已久的年要来了,壮观无比的每年一度的大迁移开始了,我此时也有了回家的冲动,虽然家不远,虽然父母在跟前,但是我想那小院,那小屋,那小树,那小狗,那小玩伴......。

手机的振动提醒我有信息,拿出手机打开,却是燕的信息:火车晚点,到站大概快四点了;叹息一声,回转身离开翘首以待的人群,下了台阶,来到站前广场。广场路人稀少,与对面热闹非凡的经二路有点格格不入。

四五年前,燕回来,那次她带着儿子,挺帅气的孩子。

那次燕走前才打电话告诉我,匆匆赶往车站,在车站旁的肯德基店里见到她,她给我要了份(名字已经想不起)套餐,那喝的还罢了,那吃的真不敢恭维,也许是吃不惯吧,燕见我难受的样子,笑说她儿子爱吃这些,她也吃不惯。

吃饭只是插曲,随意的说话才是主题。

那天燕一袭长裙,乌发飘飘,东湖畔飘然而过的那少女似乎又在眼前。我目送燕进入候车厅,满腹怅然,想起燕眼角的细纹,还有我额头的皱纹,心里感叹岁月的造化,年华的流失。真的,我们已不再年轻。

出站口的播报,让我知道,有车进站了,而且燕乘坐的那趟车也到了。我紧了紧领口,毕竟是冬季,虽然无雪,可是掠过的风还是有些冷。走过曲径,上台阶,转弯,又上台阶,过护栏,站在出站口右侧。

人一波一波的出来,燕在后面,拉了一皮箱,她还是那么瘦,正如2015年我笑说她老公给她不吃饭,她当时只是笑了笑,没有吭声,后来她才告诉我,儿子明年要高考,发愁,工作中的有时不顺心,也烦.......;我理解,当今社会人们普遍压力大,在小城市有小城市的艰难,在大城市有大城市的苦恼。

接了燕的皮箱,与她边走边聊。

站在车站旁的路上等车,一辆又一辆的车过去了,就是没有一辆空的。人流和车流交集,敬业的交警跑来跑去,疏通拥挤。

好不容易拦下了车,在车上我问燕是去我的家里还是去店里,燕微顿了下,说还是去我的店里,家里麻烦,老人又在,后她又补充到。

清茶一杯,瓜子半包,坐在店的里间,窗外有风,摇着树上未落的枯叶,沙沙作响。今冬无雪,是一个不完整的冬季。

燕素颜,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似乎没有见过她化妆,那怕淡妆。我笑说她不像大都市的人。

“本来就是小地方的人,何必......”她没有说完,微笑着低了头。

我直了直身子,说:“还是原来的你”。

“天生的,这般年纪了,也不改了”

“唉”我叹了口气,说到:“咱们小孩都这么大了,真的老了”。

“过去的许多事好像在眼前”

“有时希望倒退二十年,再走一遭”

“那可能吗?!”燕望着我说:“咱们都是凡人”。

是呀,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长生不老药。

这时我觉得有点口渴,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嗓子湿润了,好受了。

“那时的一切都是那么简单,自然”,我继续说:“现在太复杂了”。

“你这是跟不上社会,得与时俱进呀!”燕却说。

“你心里话?”我望了燕问:“难道你适应?”

“为了生活,学着适应吧,生活就这么现实”

我讪讪地笑笑,没有接话。

燕见我没有吭声,又说:“把心态放好,顺其自然”。

“是呀”,我伸了伸腰,说:“总这么想,就是做不好”

“你的心还不静”,燕看了我说。

风从窗缝挤进来,吹在脸上,凉意一片,我搓了搓脸颊,起身在两人的杯子里续了水,对话继续。

..........

冬天的街道冷清,长长的两溜街灯相对无言,行人稀少。

燕左,我右,并排走在街上。

那年临近高考,晚饭后跑出学校,舒展舒展心情,一人独行,却不期而遇燕,于是夕阳斜照的湖畔多了两条身影,多了一段美好时光,掩映在林荫小径,深藏在悠悠心底。

现在还是燕与我,两个中年人,两个相识近三十年的中年人,两个已为人妻、为人母,已为人夫、为人父的中年人;平静,淡然地慢慢的,慢慢的,走着,走着,在这个城市的夜晚,在这个深冬的夜晚。

认识燕是在那个风光秀丽的地方,那个有笑有泪的地方,那个回忆绕不开的地方,也正是好年华时分。

那个时候燕学习好,写得一手好字,我们这些学习一般的,可是满腹佩服。只是她不大爱说笑,家在县城,独来独往,后有好言者私下叫“冰美人”,但是我与她的相识,具体起于何时,起于何因,我毫无头绪,前些年闲聊中,问过她,她却一笑了之。

不远的路程,走了停了,停了走了,挪到了宾馆,前台拿了房卡,送燕去楼上。按我的意思,去我家凑合一晚上,明天她要回县城,但是她执意要住外面,我了解她的脾气,也就不再勉强了。

安顿好了燕,我打道回府,已是深夜,没有了公交车,我只好步行,也好,每天忙忙碌碌,顾不上欣赏这个城市的夜景,难得有此机会。

实际到家也就三站的路,我放慢了脚步,四下张望,这条路来来去去已经走了十多年了,说真的,沿途我从没有仔细看过。我们每天,每月,每年为了生计,都是那么匆匆忙忙,很少放慢脚步,或驻足了;虽然我们得到了许多,但是也失去了许多,浮躁充斥着角角落落,我们总有太多理由解释着内心的欲望,一丝轻风,一片蓝天,一朵白云,一支野花,一汪溪水,已经难以引起我们的共鸣了。

尘世间的纷扰,让每个人都想有一个田园生活,“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李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绿树村边舍,青山郭外斜”(孟浩然),“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范成大)......,然而我们只是想象,只是在书中,只是在闲谈中,只是在梦里,能有一个会心的笑,就不错了。

此时,我的思绪在冬夜的风里天马行空,忘了寒冷的骚扰,忘了这几日的烦闷,还有......,唉,那几点寒星在笑我哩!

烧烤园闪烁的霓虹灯让我似从梦醒,此时的我走神而且还念念有词,忙四处环顾,人迹罕见,松口气,可别让人家认为是梦游者或神经病出没。

离家近了,那个还亮着灯的房间里的人儿肯定着急极了,其间来过几个电话,询问路程。

冬夜里的温暖就在那,就在那个有灯光的房间里。

作者简介

范海峰,陕西凤翔人,客居城市,为生计忙碌,爱好文字,一纸闲愁,一腔真情,于红尘里品岁月静好。

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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