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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波|潜伏诗人

 新锐散文 2020-08-08

哈哈

丝路新散文

siluxinsan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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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办

潜伏诗人
洪波
 

写下潜伏诗人这四个字,跟写下托尔斯泰、鲁迅一样,是怀着同样的敬意的。他的“我深知诗人的每一天/都是生命的最后时刻”,唤起了我对生命流逝的疼痛和警觉。 

我失眠了。为那个有趣的混蛋潜伏的特务

天还没亮,甚至是夜里,总有一只布谷鸟在唱,快快播种!快快播种!它是飞翔着唱的,因为它的声音总是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最后栖落在我寄居的屋脊上。更加奇特的是,布谷鸟的歌声总让我在黑暗中想起遥远北国的那个蒙古族诗人。

真正认识他,是因为他的一首《潜伏诗人》,没读完我就哭了,泪流满面,难以遏止。过往和当下的经历让我陷入深深的回忆中。明明是他在诉说,却像是我完成了一次积郁已久的诉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共鸣!没错,传说中的共鸣。

更主要的是,我从中读出了得胜的滋味,必胜的滋味,于忧伤的倔强和隐藏的执拗中,必然回报的一种得胜,以对峙和死亡为代价必然回报的一种得胜。没有那种切肤的疼痛和深入骨髓的寂寞,是写不出这样的诗歌的。没有流浪中无人诉说的忧伤诗意和骨子里对世俗的蔑视,是读不出个中滋味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首《潜伏诗人》,足矣!

他是以巴特尔、麦子、野原、缄麸、草原诗人这样的代号潜伏于乱世的。频繁更名是为了更深的潜伏。

先是做着每个蒙古族少年都做着的英雄之梦,后在神圣诗意前低一点,再低一点/把鞋子顶在头上那样低,成为一粒麦子,成为开满矢车菊的野原,成为草原诗人。从世间到大地,再从大地又到世间,完成了一个回归的过程。这是布谷鸟还在黑暗或黎明前歌唱时,我想明白的。我确信,这只布谷鸟是带着神性而来的,这神性促使我愿意为一个不曾谋面的同伙人解读心灵的密码。

巴特尔——英雄的黎明

巴特尔,是蒙语,英雄之意。叫巴特尔的大部分是蒙古族人,他也不例外。他的童年,是诗意的栖息地,是英雄的黎明。少年的他已懂得瞭望人生,他听到了两个欧洲男人的召唤。

一个男人是他最崇拜的杰克·伦敦,那个玩命的、酗酒的、敬业的、才华横溢的作家。他觉得杰克·伦敦的性格有点像蒙古人,就连他酗酒都是可爱的,那是男人的标志。巴特尔也是海量,相当一个时期内,他一次能喝三斤白酒,但他所有的作品都是在不喝酒的状态下写的。做男人该做的事——从巴特尔时代,杰克·伦敦的这句话就像纹身一样刺在他心上了。

另一个男人是梭罗。自从巴特尔读了他的《瓦尔登湖》,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198611月,他再也不能不听从内心的召唤,他必须去寻找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把那万水千山走遍!他向内蒙古大学告假一年,去黑龙江省北安市当代课教师,从赚得的一点盘缠里拿出一部分,买了一把破吉他,就带着小马扎和一个老旧的地图册上路了。从北安市登上列车经由鹤城齐齐哈尔,一直南下。

衣服始终是那件草色的上衣,黄胶鞋穿坏了好几双。吃饭的方式更是多种多样。在火车上,他尽量往人多的年轻人堆里扎,坐在小马扎上给他们弹琴唱歌。他们立刻喜欢上了这个牙齿洁白的卷毛小伙子,邀他一起吃饭谈心。到大城市他就去找酒店自我介绍,干活(脏活累活都干)、写点东西换饭吃。一顿饭有两个馒头一碟咸菜就行,工钱够住最便宜的旅店即可。曾有一个北大学历、银川大酒店餐饮部经理请他吃了一顿大餐,还送给他200元钱。遗憾的是,至今不知道她的名字。

365个夜,他挨过饿,迷过路,蹲过候车室、票房子,住过雨雪的房檐下。最幸福的莫过于夜行的火车和大通铺的旅馆,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每一次出发上火车,他都是凭着身份证和学生证对答检票人员,理由是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有的人一听就把他推到一边,余光却防贼似的提防着他。有的人会发善心放这个怪人精神病上去。更有甚者,还没等他到目的地,就把这个来历不明者从中途小站轰下去了。

的确,巴特尔背着一把破吉他,穿着沾满灰尘的黄胶鞋,蓬头垢面、胡子拉碴,黑瘦的脸,倔强的眼神,让人猜不出他的身份,俨然一个八十年代的犀利哥。

结束了一年的漂泊之后,他几乎变了一个人,对很多东西有了新的认识。他遭遇了形形色色的人。打他的,骂他的,鄙夷躲避的,更多的是那些帮他的,特别那些帮了他至今没机会报答的人。每每想起,都会情不自禁地站在北国的土地上,朝南给他们深深鞠上一躬,发自内心地感恩。那些无私帮助过他的人,是怀了怎样的一种爱心和同情心啊?他深深体会到,没有哪个人能脱离社会得到快乐。一个社会的同情心和爱心越大,社会的文明程度就越高。他内心萌生了太多从前没有过的想法,只要能够,一定多为弱势群体做事,帮助能帮助的人。

他走着蜕变着,一路写了几百首诗歌,特别是组诗《漂泊的马头琴》一口气写了二十几首,成为流浪者歌唱的经典。

我不要大海,只要你

贴近我的耳边,我想听

你身体里潮水的呼吸

我甚至想,由于爱

认识沙滩,裸足和潮湿的阳光

大海淹没蓝天,你淹没我

我只要你脚下的

一捧泥土。假如

你是五百年前的女王

拥有广袤的领地

我只想颠覆这小小的一捧

让你的国家和臣民,从仇视

开始爱上我

——《我可以不要大海》

燕子

我以我心中千里草原发誓

将此刻的天空册封给你

让你世袭相传

……

燕子

你会在人海中发现我

一个身贴寻人启事的披发盲人

那时,你会流着泪领我回家

——《心愿》

读着,眼里蓄满了泪水。多么纯净朴素的情怀。不懂诗歌的人也能感动。好久没有这种心灵满足了。燕子,可以是爱人、母亲、故乡,是一个流浪者诉说的对象。蓝色的涵义也非常之广大,淡淡的青草气息时隐时现。我脑子飞快地旋转着,生怕有一丝好被我的迟钝遗漏。这是我们第一次谈诗歌,巴特尔说,你是唯一正确理解这首诗歌的人。我绝对不敢当,但我知道,心,已经潮湿了。

草原啊,我是羊群拉扯大的孩子

我是牧羊女宠坏的男人

……

我还要把心交给仇人的女儿

暴雨狂奔的路上

我就是迎娶她的诚实青年

——《想起草原》

这首诗写于1986年12月份,天很冷,衣服很薄,他生着病,客居在兰州的一个农村。诗歌是见到王洛宾后,受他的情绪感染写成的。当时王洛宾正接受《读者》的采访。那一年,除了台湾、西藏、青海,他走遍了全国,拜访了食指、北岛、贾平凹等一批优秀作家,得到了他们的指点。

我震撼,为那羊群拉扯大的孩子/我是牧羊女宠坏的男人中原始、朴素之美!为那我就是迎娶她的诚实青年的宽容和辽阔!巴特尔哪里是写仇人的女儿?哪里是写牧羊女宠坏的孩子?他分明是用透明的心在写人性。那些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似惊涛骇浪,携裹着我融入他的心灵之海。

他是谁?是谁呢?那个经由漂泊变得日渐缄默和自信的人。那个用生命写作的人。那个用真诚写作的人。那个用心灵写作的人。那个对艺术顶礼膜拜的人。

我知道了。巴特尔是藏在民间草丛里的一支牧羊鞭,他是写作者的北斗星。

草原诗人—— 一匹枣红色的马

说真的,寂寞的候鸟介绍我认识他时,我很是不屑了一阵子。因为他除了是市作协的秘书长,还是市纪委研究室主任。电话还没放下我就把他跟各种研究室主任对号入座了。怀着这种担心和失望,我看了他的简介,居然没写那个职位,只写蒙古族,曾用笔名巴特尔、麦子、野原、缄麸、草原诗人等。六六年出生,1986年开始创作,发表诗歌、散文、剧本、报告文学、文艺评论等,获全国青年文学大赛诗歌奖。省作协会员,现居黑河。

我错了。我怎么能一面希望经由他申请我加入家乡的作协,一面又在内心藐视一个真正的大隐于朝的诗人呢?越读他的作品,跟他通信,越发现他太不像个政府官员了,性情中的东西更多,这是一个过来人的大境界。原来,他是独子,他在机关工作完全是为了遵从父母的意愿,而且,父母在不远游,他岂能忘记?我险些失去一个可遇不可求的真人

那分明是一匹草原上的马,小马驹时期是天马行空、横冲直撞的,青壮年时期日渐安静起来。它是枣红色的,为奔跑、行走、站立和缄默而生。马鬃很亮,迎风飘舞。日日复夜夜。

草原诗人的作品韵律感极强。原来,他弹得一手好吉他和扬琴,吉他随意自由,而扬琴适合的音域广,能配合多种乐器。他能从多个角度感受事物的存在,能听到大地冻裂、心花怒放的声音。他还能在无人的草原和江边听到很多人在交谈。他还经常梦到奇特的旋律,醒来告诉作曲的朋友,让他们录成谱。

是什么打动了睡梦中的那颗蒙古人的心?那草原一样广阔的心?他经常弹唱《白桦林》,还写过:“一簇簇白桦林,望着她我一路走回家。他喜欢美国乡村音乐和中国西部音乐,尤其是像《冰山上的来客》、《在那遥远的地方》那种风格的: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了她的窗前/都要留恋地回头张望……那位姑娘,就是他放弃一切去追寻的诗意的理想栖息地吧。哪个艺术家心里没这样一位好姑娘呢?

然而,每次谈话我分明又感到他描述的事物有很强的画面感,甚至有颜色。他笑出了声,坦言童年时期非常向往学习绘画,因为没钱未能如愿。草原上的蒙古人个个都是天生的艺术家,草原诗人就具有这样的天赋。

用心阅读不难发现,除了韵律感和画面感,最主要的是他的每一首诗都是付出真诚和辛勤的,就像招待贵客一样,必须拿出最好的东西,对读者负责。作品像粮食一样,朴实无华,易于消化。像蒙蒙细雨,不动声色地滋润自己也滋润别人。我必须对得起我的生命

一次他问,你是少数民族,你爱人是什么族?我答汉族。他很高兴:我是蒙古人,我爱人不是。我从来不和不与外民族通婚的少数民族交朋友。因为不与外民族的通婚的少数民族,外民族人可能也交不下他。我喜欢看书,写作,喝酒,我的各民族朋友也基本是这样。

虽然未曾谋面,但直觉告诉我,他不但是一个认真写作的人,还是一个认真做事的人。

的确,他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写作。虽然不富有,不显赫,但活得真实、从容。他认为人这一生,不可能做好所有的事。必须保持对生活的热情,温暖自己,也温暖亲人朋友。鼓励别人,赞美别人,永远给人以信心,不恶语相向,尽心尽力地完善自己,力所能及地帮助别人,一切不过分,也不短分,顺其自然。但做人也必须有原则和底线,文章则需要这种人格的支持。他曾写过一篇文章,引起很大轰动,但也得罪了一批人,当时有人扬言要弄死他。

我不禁肃然起敬,像当年被卢梭挑唆而浪迹天涯那样对他肃然起敬,同时也为他感到担心。我分明看到一双冷眼和一颗热心,为道义和担当所支撑,当下社会环境中实属难得。他风趣地说: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评价我,他们一般都称呼我有趣的混蛋,经常想揍我一顿。

这也难怪,一个草原诗人,经常与王小波、余华、口无遮拦的冯唐来往,的确让人难以给他命名。其时,他们看到的都是表象,草原诗人更多时候就是一匹马。它的忠诚和桀骜不驯,以及无法掩饰的高贵血统,令人侧目。奔跑,是它一生唯一的主题。

问:听说马是站着休息的,是吗?

答:是。

问:真是奇妙,动物界唯一的吗?

答:不是,还有驴、骡。

问:你怎么知道的?

答:我是属马的,与驴、骡有点亲戚。

问:马站着能站着睡觉?不歪倒吗?

答:不会。

问:真神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太奇怪了。

答:非常神奇吗?

问:太神奇了,我不能接受!站着睡觉不歪倒,不符合常理。不站着睡不行吗?趴下不行吗?

答:趴下就是死了。连做爱、生小马,都站着!

问:伤心。马真可怜。

答:为什么呢?

问:站着多累!一生都不能趴下,只有死了。他病得没劲的时候呢?

答:那也得站着。

问:不管马多桀骜不驯,我都觉得它是柔性的东西多,都是女性的,这让我多出爱怜,觉得它该像梅花鹿、小羊羔那样,能趴着观看远处的风景,听风的声音和人的声音。

答:那是不可能的,也许你让它趴着,它会很痛苦。

潜伏诗人——黑暗中的虫子 

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特务

习惯黑暗中写诗,吸烟

这阳光下的事业

缘何要以黑暗做掩护

无非是白纸黑字

写诗的笔并没刺伤别人的皮肤

如同女人做针线活儿

我欠了谁的血债

我想到潜逃,阳光逃向花朵

孩子逃向母亲

诗人逃到哪里?无非老鼠一样

望着对面的灯红酒绿

不敢过街

必须潜伏,像江河潜伏于泪水

大地潜伏于荒凉

我潜伏在诗里,酒里

或矮小的草丛中

低一点,再低一点

把鞋子顶在头上那样低

——《潜伏诗人》

如果你也曾经认真地思考过探索过,就会与之一起痛,深陷于绝望和无奈,还有更加坚决的执拗。后来读到我们奔跑时择错了路/以背叛的速度遥遥领先/当偏离大地,我们又聋又哑。(《抵达》)时,才真正明白《潜伏诗人》绝非仅仅停留在我为生存环境流眼泪那个层面。当下文学陷入颓败只是一个表象,那背后真正的深意,使我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那些伪诗人都难以见世人,何况他是用生命写诗的呢?不潜伏,又能怎么样?诗歌在他那里不仅仅是写在纸上排成行的文字,还是他在生活中对待每件事的态度。诗,就是努力做好每一件能做的事,该做的事。

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他冒了很大风险为她办过一件事,那女人认为他拯救了她的一生,想报答他,这刺痛了他(也使他更爱她),但对于男人,尊严比生命,比爱情更重要。

告诉你一个秘密/那朵浪花,是我拿石子/击出来的……水面渐静,我发觉/这条河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像一条河。(《秘密,或更像河的河》)

知恩图报——那女人以及其他一些他帮助过的人是没错的,但他们怎能完全理解一个蒙古男人的心呢?怎么能完全理解一个以虫子、麦子、骏马、石头、河流等名称变换了身份的诗人呢?

其实,他这样做再简单不过了,因为结束一年的流浪生涯之后,他找到了快乐的四种感觉:本能的吃喝拉撒睡;成功的快感;比较他人之后获得的快感;给予的快感。第三种是最低俗的最短暂的,第四种是最高尚的也是最长久的。快乐的真谛就是给予!他对他们做那些,就是觉得他们应该更像一条河。报答了他反而剥夺了他快乐的权利。

好多人喜欢他,男人和女人。很多男人会想尽办法查看他的马鞍他的鞭子他的马,却不知,他能与那匹枣红的马跑很远很远,是因为他风月无边,而且他的心始终没有离开过最初的家园。好多女人会想尽办法研究他蜷曲的头发,霸气、温柔又宽容的性格,研究他传奇苦情的流浪史,揣摩他诗歌中那些隐藏的美和深不见底的忧伤,就是没有发现,其实本来很简单,他的人格魅力就是他有一颗悲悯的心,还有那些孩子一样单纯的渴望。

这些男人和女人,如果发现了这些,就知道怎么爱他了。给他母亲和故乡那样的爱。给他兄长和父亲那样的爱。给他亲姊热妹那样的爱。能让很多女人和男人爱上,老人和孩子喜欢,这好像是个奇迹,不是吗?写诗和不写诗的,江湖的和非江湖的。我想说的是,其实,如果不喜欢他,那才是不正常的。包括那些曾被他的文章戳到痛处的人,那些扬言要弄死他的人,暗地也会敬佩他的勇敢和率真。

潜伏诗人情趣静默,少有声息,从不惊扰任何安静的灵魂,更不幻想改写一颗激情的心。他宁愿为虫子拒绝变成蝴蝶去维权,哪怕是为了爱情。这是一场人性的对峙,对峙得简约永久。随着了解的加深,人们越发明白他为什么是一个宁愿潜伏的诗人了。潜伏诗人并不是孤寂,他的知音是高山流水,是绝唱枯琴。他的人生向来都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就像当年他从东北边疆只身来到内蒙古西部草原,又从内蒙古大学毕业后依然来到北疆黑河。他的人生在漂泊中动荡,在动荡中漂泊,就像一首风之诗在人们的手中传递。同时他又是羸弱的、微不足道的,一杯酒的温度,就足以让他与冬天的寒冷握手言和,一张白纸也足以承载他的世界。他仿佛一只虫子,潜伏在草根下把春天啃得发痒。

这只爬过花园的虫子

拒绝变成蝴蝶

它选择了黑暗

选择了黑暗中的挖掘

它间或在黑暗中

进食,歌唱,睡觉,发呆

它不停地挖

直到把身体掏空

直到感觉另一只虫子

正慢慢爬进来

——《黑暗中的虫子》

布谷声声中,忽听得骏马咻咻,迎面那个翩然而来的白衣男子是谁?只见他勒住缰绳,向我递过一个腰牌,上书赵子龙。正待辨认,那匹枣红的马,顺风的箭一般飞奔而去,嗒嗒的马蹄声和猎猎的旌旗,渐行渐远。

也许,这个蒙古诗人生在三国,就是一个赵子龙吧?或者常山赵子龙生在现在,就是潜伏的蒙古诗人吧。他说,当年是为了遵从父母的意愿端了公家的饭碗,现在父母都不在了,他好像又该去寻找那属于自己的自由了。

现在也许他正在某个繁华地,怀揣着一沓诗笺和治疗心脏病的中药方子,与朋友豪饮三百杯,舍命陪君子呢。


洪波。女,曾用笔名:嫩江洪波。曾工人、服装设计、编辑记者。

在《读者·原创》刊发第一首诗歌《翅膀》后走向文坛。鲁迅文学院学员。山东省作协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第九届万松浦文学新人奖 (散文)。有作品刊于《读者·原创》、《北方文学》、《山东文学》、《诗歌月刊》、《岁月》、《雪花》等,有散文入《2015年中国精短美文精选》(王剑冰主编)、黑龙江北大荒文化广播频道,有诗歌入选《读者》精华版、《东三省诗歌年鉴》(2015-2017)、《汉语地域诗歌年鉴·2017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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