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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杨运红的随笔《没有母爱,我依然顽强!》

 黄石新东西 2020-08-09

     在我还不到三岁时,母亲就离开了我,在那无知懵懂的年龄,记忆是一片空白,对母亲,没有一点印象。  

从故乡老辈那里断断续续的了解到,父亲和母亲的故事如同电影《山楂树之恋》一样。  
那时父亲是一名地质队员,在湖北宜昌找矿时认识了母亲。因为父亲的家远在四川成都,又比母亲大十多岁,他们的结合并不被外公外婆看好,特别是父亲常年在鄂西山区里面探矿,居无定所,出嫁后的母亲依然住在娘家。聚少离多的生活让独自在家的母亲带着我和大我三岁的哥哥,既要忙于家务和地里的农活,又要受尽外公外婆,特别是舅舅和舅妈的白眼,精神上和生活上的双重压力让母亲过的特别艰难。由于时光流逝,外公外婆、舅舅舅妈等老一辈都相继离世,具体母亲如何离开已经无从知道,隐约听说是因为家庭琐事一时想不开,跳进了家乡门前的那条小河,那年,母亲才二十八岁。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母亲的离去,带走了暖融融的母爱,留下的是孤独痛苦的我。  
由于地质队常年的野外生活,母亲去世后,单身的父亲无法把我们兄弟俩都带在身边,只能把已经快到读书年龄的哥哥接走,而把我送回四川成都乡下一个独居的远房亲戚家寄养。寄人篱下的日子,不用说大家都可以想象到,为了生活,我学会了到稻田偷稻草,铡碎后糊上泥土做砖,学会了插秧、收麦子,还学会了上山砍竹子、挖药材,学会了山里孩子应该会的一切农活。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的学费全部是自己用双手劳动换来的,曾经光脚拖着十几根竹子到几十里外的乡里去卖,就为了换回几只铅笔、几块橡皮擦;也曾经用绳子把自己捆着,一头系在山崖上的一颗树上,慢慢的顺着悬崖往下放,就为了悬崖下那几株晒干后可以卖到三分钱一斤的草药。在四川的那几年,除开过年,我记得我吃过的最好的东西,就是一次在小河里捡了一个鹅蛋,被我偷偷煮着吃了,还有一次,远房亲戚无意中踩死一只大老鼠,煮了一锅汤,那鲜味,至今都还记得。  
在我十岁那年的暑假,父亲把我接到了身边,回到了黄石,这时,我才知道,父亲娶了继母,除了哥哥,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是一家人的团聚并没有让我体会到一丝温暖,皮肤白皙、脸颊白里透红的哥哥、妹妹与个头瘦小、皮肤黝黑的我成天壤之别。一口四川土话的我也和周围的小伙伴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是和继母之间,因为有着血缘相隔的生疏,阻碍了母爱。在我的心里依然不能认定她就是我的母亲,从一开始就没有叫她一声,我时不时的梦想着在那遥远的天国,已经不知道长相的母亲是否还还记挂着我,是否知道我还孤独的存留于世,痛苦的活着?  
当时,由于年龄小,无法理解母爱是什么,只知道人家有妈妈,我却没有。当风雨来袭,没有了母亲给我遮风避雨;当寒来暑往,没有了母亲给我添衣御寒、脱衣除热;当头痛脑热,病病痛痛,没有母亲背着我就诊看病,打针吃药。我就像一个孤儿,在那困难的年月里孤独的生活着,虽然有继母,但我不是她亲生的,哥哥从小和她在一起生活,妹妹是她的骨肉,她又怎能给我多少母爱?可能是常年不在父亲身边,与父亲间也有了不经意的距离,经常是无端的被打骂。在父亲的眼里,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只能是他的累赘。哪怕是一丁点失误或者是不足,甚至是被冤枉,就会被父亲打的遍体鳞伤,至今我还记得父亲把我双手反捆在身后,吊在树上用竹条抽的满身血痕。可怜弱小的我,没有母亲的呵护,只能逆来顺受,把痛苦深深的埋进心里。  
从初中毕业那年开始,每年放假,我都要去赚钱筹集下一学期的学费,那几年,我先后去火车站卸过煤炭,到地质队打过钻井,给野外勘探队送过备件,去建筑队当过小工,到还地桥抓过青蛙、饲养过鸡、鸭、屯鸟(学名番鸭)。  
成长的年龄在缺失温暖爱意里孤独前行,生命的历程走过了曲折盘旋,我一直期盼着早日独立生活,离开这个没有母爱的家庭。  
1983年高中毕业那年,作为班干部、成绩还算不错的我没有报考大学,而是选择了有生活费,还可以更快就业的技校。两年后,我被分配到地处鄂赣交界的那座父亲曾经找矿去过的矿山,当上了一名维修钳工,开始完全独立生活了。  
在举目无亲的矿山,我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一年都难得回家一次,靠自己的不懈努力,两年后离开生产一线,脱产担任车间团总支书记,下有五个团支部、300多团员青年;一年后进入矿机关,从事宣传工作,先后在矿山提干、入党、读大学、结婚、生子,在我四十岁生日的前几天,已经对前途不抱任何希望的我突然间调回公司总部所在的城市,担任一个新成立公司的工会和党群部门负责人。  
然而,我不能不想我没有母亲!虽然在我很小时她就扔下我在人世间孤零零地成长,承受没有母爱的痛苦。但是,我还是要感谢母亲给了我生命,才有我在人世间痛苦的成长,经历了非常人的磨难。或许,我缺失母爱,收获了痛苦成长的经历,明白了人生苦短流长,世态炎凉,冷暖自知。  
也许,我会在我未知的人生道路上,多一份坚毅,少一分怯懦,长一份见识,生一份理性。面对生活的挫折,我会绷紧意志的弦;面对命运的作弄,我会遇事不惊,顺其自然,坦然面的,沉淀在命运的过往里,迈过坎,转过弯,又是崭新的开始。  
母亲在我的心里依然是一片空白,使我更加怀念起母亲来,搜索依稀的记忆,找寻往昔的片段,究竟还是忆不起母亲的容颜。十年前,我回到宜昌,在那个生我的小山村,遍访所有与母亲同年的老人,打听与母亲有关的一切。在老屋里翻箱倒柜,想找一张母亲的照片,遗憾的是母亲未曾留下半张。只知道母亲高高的个子,留着长长的辫子,喜欢唱歌,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无奈的思绪不是滋味,只能看着母亲静静躺在山坡上,隆起一捧黄土,那就是母亲居住的地方。  
记忆里虽然没有一点母亲的印象,脑海里也勾勒不出母亲的一颦一笑,除了一片空白还是一片空白。但是我还是深深地祝愿,希望我的母亲在天国里安好,幸福的生活!不孝儿在阳间怀念苦命的母亲。

[今日头条]杨运红的随笔《难忘98抗洪》

杨运红,男,1966年10月出生,四川成都人,先后在大冶有色金属公司、黄石电视台等单位工作,高级政工师,1986年开始新闻写作,曾任黄石杂文学会理事、黄石新闻摄影学会理事、《当代矿工》杂志湖北记者站站长等职。现在大冶市人民检察院负责新媒体运作。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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