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11点,我还在公司里上班呢。 家里伯伯打电话过来,说是两个妹妹考试考完了,叫我帮忙看看选啥专业好。 他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两姐妹今年一个高考,一个中考。 妹妹中考,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上不了县城里面的高中,要么出去打工,要么去读职高。 我说,还是去职高读两三年吧,虽说可能学校不怎么好,但好歹也是个学校,总比现在就出门打工强,也就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出门打工估计都没人要。 年纪太小,出门打工怕被骗。 还记得我读中学那会,亲戚家的一个同龄女孩子,因为成绩不好,初中都没读完,辍学去沿海打工,找了个十几二十岁不成器的男朋友,一不小心怀了孩子,然后不得不早早的结婚。 她出嫁那天,家里摆宴席,我跟我妈同去,那个晚上,她家门口,屋子里围了好多人,她穿着红衣服,花着正妆,打扮的漂漂亮亮,端坐在桌子一头,桌子上放满了鸭蛋、喜糖,两边由一些年轻的男孩女孩及弟弟妹妹们对坐着,后面则围着一群姑姑婶婶,老一辈人唱着女儿出嫁时的民俗乐瑶,年轻人唱着流行歌曲,她咧着嘴有些羞赧的朝我们笑。 后来,生孩子,离婚,再婚,生孩子,在生活的一地鸡毛里暗自垂泪。 那个时候我还在读初中。 所以,就算在职高学不了东西,混混年龄也好。 再说姐姐吧,我堂妹。 应该是算是我们这一家里成绩最好的一个,小学初中都算是第一第二名,上高中,我也出来上班了,所以后面联系就慢慢少了。 有时候聊天,问她成绩怎么样,她也只能说个大概,说数学很难,物理很难,有些含蓄不好意思说明白。我心里便恍惚间明白,虽然也还是在重点高中,但成绩相比之前,已经弱很多了。 我伯伯说,叫我帮忙看看专业,说以后学点啥好就业一点。 说实在的,我心里或多或少有点没底气。 从高中开始,虽然也是在重点高中,但成绩差的一塌糊涂,然后高考过了本科线,三本,面对一年近两万的学费,毫不犹豫选择读专科,然后贷款读书,一年八千,贷了三年。 要我这个学渣给妹妹选专业,心里确实有点发虚。 没奈何,我爸三兄弟,在我们这一辈里,就属我年纪最大,家里长子,伯伯家弟弟妹妹年纪都小,就我跟弟弟年纪相当。 所以很多事情,自然就落到我跟弟弟头上,给弟弟妹妹牵好头,带好路,也算是我作为哥哥,一个不可推卸的责任吧。 他又给我发过来一个测评报告,说是学校外面机构,帮忙填报志愿,缴了近6000块钱,做专业选择测评。我心想着啥测评,估计又是花钱打水漂了。 晚上九点,出门跑步,心里琢磨着,还是得给伯伯回个信息。 然后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他才下班,这会儿正在吃饭。 我问他,一天工作多久,他说时间不定,一般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八九点,有时回家还得洗衣服。我心里一琢磨,这不就是一整天就没了吗。 伯伯家两口子出门打工多年,家里三个孩子正是读书花钱的时候,经济压力想来是极大的,日复一复,年复一年,从早到晚,起早贪黑,永不停息的忙碌着。 来深圳工作多年,每天出入写字楼,去餐厅吃饭,出门坐地铁打车,周末约上三五个朋友游玩,我以为这就是我的生活。 只有在跟父母长辈聊天的时候,说到那些生活的琐碎,我才明白什么是真实的活着。 某个同学结婚都有孩子了,某位长辈去世了,某个亲戚孩子进传销了。 那些记忆里似乎早已忘却的人一下浮现在你的脑海里,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发生的故事,那些走过的路,此刻尽是如此的熟悉而又真切,仿佛从未离去。 在外地工作的我们犹如无根之萍,随波漂逐,以为身在大城市就是看尽了世间繁华,殊不知始终难逃对故乡的怀念,或许在某一刻抬头看天的时候,你会在刹那间有种错觉,就像回到小时候那读书的年纪,那唱的歌谣,蓝蓝的天空白云飘,又仿佛间想起很多事儿来。 伯伯问我今年二十几了,我说快25了,他说该结婚了,年纪不小了。 又问我之前老家一起玩的女孩子还有联系没有,我说要是我在重庆估计还有联系,我来深圳这么久啦,有联系的早就已经淡啦,结婚这事儿还得靠缘分。 听着伯伯唠唠叨叨的讲话,我竟莫名的想起父亲来,他的声音,他的样子跟父亲好像。 前两天,我还梦见父亲了,在老家,在那个老房子里,他笑着跟我讲话,就像以前一样。 自父亲去世以后,我跟家里伯伯联系越发少了,第一是我长期在外地读书,第二是他们也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到头能够相见的日子极少,加上父亲不在,连老家也回的少了。 只是有时候吧,这亲情该联系的还是得联系,作为家里的长子,总有些该尽的义务与责任。 2020年7月23日 0:20 20岁青年:偶尔职场,偶尔生活; 偶尔鸡汤,偶尔沮丧;偶尔励志,偶尔卑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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