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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专刊|变异的病毒 文/程水葆

 岚山诗话 2020-08-10

     站在岚山之巅,举目四望,湘江古镇与龙光宝塔尽收眼底,三水六桥,步云飞虹历历在目,远山崎岖连绵直奔八闽百粤,湘水绵水在山下汇为贡江蜿蜒九曲,飘然西去,车水马龙田园村舍,风景如画使人心醉神迷,宠辱皆忘,禁不住引颈高歌"风景这边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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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异的病毒(小小说)
(程水葆)

王妍做梦也没料到,这场该死的新冠病毒疫情竟会导致自己有家难回,而这家,就在眼前不远处的咫尺距离间。
王妍是年前腊月二十八与丈夫一起带着儿子去婆家过年的。本打算初四,或初五就回来,因儿子打小就跟着外公、外婆一块儿长大的,上的幼儿园也在该小区内。孰料,初二以后,随着新冠病毒疫情一步步吃紧,全市各住宅小区都陆续封闭起来,王妍娘家与婆家所住的小区自然也不例外。虽说,两个小区相隔距离并不太远,平日里“鸡犬之声相闻”,但到此时,却只能“老死不相往来”了。
如此在婆家过了二十余天,到了正月廿四,王妍要上班了,她才无奈带着儿子欲回娘家来。可是到了小区门口,却被过去叫“保安”、现在手臂上多了个红袖章后而改称“防疫人员”的人给拦住了,尽管王妍再三解释,说尽好话,仍如同对牛弹琴丝毫没用。
“我家就住在小区里,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呢?”王妍强压住内心“噌噌噌”往上直蹿的火苗,面容依旧静如止水般问道。
“凭什么?”一个左眼角处长着颗黑痣,年龄约莫在五十开外的男子,用右手拽了拽左臂上戴着的红袖章,神气活现地答道:“就凭你没有出入证!”
“是的,我承认我是没有出入证,可是我年前去婆家时,这里不是还没有发出入证吗?”
“那可不我管的事!”说完,长着黑痣的左眼角上的眉毛轻佻地抖动了一下,而口罩的鼻孔处喷出了一丝冷笑。
其实,这个左眼角上长着颗黑痣、左手臂上戴着红袖章的人,王妍早就认识。听母亲说过,他曾是个被判过徒刑的人,刑满释放后,靠着在物业当老总的表舅谋了个保安的位置。疫情未发生前,他除了当保安外,闲暇时还会踩一辆破三轮车在小区里转悠着收破烂。印象深刻的,有次母亲把家中许多废纸板卖给他,而他称秤时,居然将左脚暗地跷到纸板下面,被王妍发现后告诉母亲,母亲生气地没卖给他。这件事,或许使他在心里耿耿于怀了,王妍揣测。
然而,此时王妍并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再说了,这种人小人得志,即便捅破了,他也未必在乎,反倒显得自己没水平、没格调。想到这里,王妍只有指着旁边立着的“市疫情防控应急指挥部公告”据理力争:
“公告上面第6条对市外返回人员不是讲得很清楚吗?逐一排查,登记造册,主动接受测温。这些手续,我又不是不同意做,何况,我就从斜对面的小区过来,还并非是从市外来的。
那也需要在1小时内主动向社区(村)报告。你报告了吗?”红袖章不屑地揶揄道。
“1个小时内主动报告?我当时又不知道你们什么号码,怎么报告呢?
“那你现在就算报告了,等1个小时再进去吧!”说罢,不再理睬王妍,转身钻进了值班亭内。
此时,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王妍只得将儿子仅仅搂在怀中,帮他把羽绒服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她决定拨打市长热线,通过正常途径来解决问题,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母亲闻讯抓着出入证赶了过来,看到女儿母子俩在风雪中冻得瑟瑟发抖,气不打一处来,嘴里不知嘟囔些什么,拉着母子俩就要往门里闯,又被红袖章挡住,双方拉拉扯扯,小外孙吓得大哭起来。正处于胶着状态中,辖区派出所民警接到市长热线转过去的电话,驱车赶将过来,听完双方各自陈述的意见后,没再说什么话,只是让王妍按程序登记、测体温,然后一挥手,放行。
进得门来,母女俩不甚感慨。难怪基辛格曾说:权力是最好的春药。这般小人,手中一旦有了点权力,便会无限放大,使用到极致,拿着鸡毛当令箭,借机为所欲为、矫枉过正,不惜做出一些践踏他人权利、尊严和人格的事,更像是一种变异的病毒,善良的人们,难道不应该警醒吗?!

     作者简介:程水葆,又名李懿,安徽南陵人,祖籍肥东。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民俗学会常务理事,《乡音》杂志编辑部主任。出版散文集《心田里的足迹》《镜湖絮话》等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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