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水彩画家 · 刘向东 2020

泊木沐 2020-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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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东 · 布上水彩

LIU XIANGDONG

水彩 · 布上

——关于布上水彩画探索的思考

文 / 棣心

在布上画水彩，并不是水彩艺术表现的传统方式，也鲜有借鉴的经典作品和范本。把含胶的色料经水溶稀释后画在专门的纸本上，是水彩画产生以来的固有方法，业已形成几个世纪的世界绘画传统。这种方法有诸多优点，那就是让绘画艺术的便捷性和表现性取得某种平衡，能以最轻便的技法方式表现复杂的对象与内容；其快干、衔接、可控、保存以及审美上的轻快、明丽、浸溶、色真等综合因素为其他画种所不及。这对于追求光色造型的西洋写实绘画具有相当的可操作与适宜性，并填补了油画在这些方面的不足。

器物之一 - 75x60cm - 布面水彩 - 2015

水彩画诞生在15-16世纪的欧洲，也就是文艺复兴中后期。随着“坦培拉（Tempera ）”的蛋彩画技术在历史舞台上的退隐，油画的发明迅速替代了传统而古老的作画方式。不足的是，油画的媒材无法适应速干和轻便小巧的作画要求，而简便快捷的水溶性色彩则弥补了这一缺点，于是古老的水性材料绘画随同油画的产生，一道取代了“蛋彩画”复杂而稚拙的技术方式，改头换面成一种新型画种，水彩画的名词和概念由此诞生，古老身份的嬗变有了美术史的正名“WATER COLOR PANTING”，并开始了它在美术史上的精彩漫游。作为西方绘画的重要组成部分，水彩与油画的产生形成了西方历史上“油水分离”的并存局面，它们相互裨益，相得益彰，一同为几个世纪的视觉文化赋能，服务于世俗和神性交织的灿烂文明，并最终随着科技与人文商贸拓展普及到全球。

开心一刻 - 80x60cm - 布上水彩 - 2020

如果说油画以其色彩炫亮坚固，具有反复修改的塑造优势与美学特质，适合大型场景与辽阔叙事的题材表现的话，那么，水彩则适宜轻快明丽与粗细兼得的随机描绘，小幅表现成为水彩画的相对优势。随着技法运用的完善和普及，水彩画在美学上也发展出相应的趣味和形式，这就是常说的水彩画“本体语言”。水彩媒材的物理特性随着人们使用经验和感受的加深，艺术表达的个性语言逐渐被强化为一种美学认同。这种独特的艺术趣味是我们今天喜爱并继承它的原因之一，也是西方美术史留给当今的视觉文化遗产。

水彩以一个画种的技术专长和审美特色从传统中延续到当代，是画种生命力的体现，也是视觉艺术发展不断超越和嬗变的结果。然而，当代文化杂糅和混沌，新的媒质和方法正在快速覆盖传统艺术的“光鲜”；对许多从事现当代艺术创作的艺术家而言，水彩不是一种可选的平面绘画，至少不是首选；水彩画的传统和非“当代性”，既不时尚也不高大，难以满足眼球与脑视神经的刺激。从事水彩创作的群体在多年的摇旗呐喊后，发现水彩表达能力和视觉张力在整体美术创作中依旧逊色。个中原因比较复杂，但有两点可以明确，那就是创作群体的观念保守和创新能力孱弱。即使不考虑艺术形式在文化语境中的思想意义，仅从传统概念的延伸和继承上看，水彩艺术仍旧在过往的形式趣味中原地转圈，并业已形成狭隘的视觉封闭体系。观念上的偏执与“画地为牢”正是水彩艺术难于突破的根源。

鱼游之一 - 54x78cm - 布上水彩 - 2017

“笔墨当随时代”中肯地表明了绘画在艺术史演进的基本态度。如果水彩艺术没有历经起码的技术创新与方法试验，没有经过新的美学观和方法论的洗礼，仅仅停留在旧瓶装新酒的阶段，水彩画就只能是一个遗存，继留在历史中难以续命。水彩艺术的活化与再生，必须有对自身文化概念和语言方法的自省与重构，扩充水彩画艺术的观念认知，从原头上去追溯它的“缘起”；按照现象学的观点就是要“还原”，解除历史过程中包袱和遮蔽。至于水彩画的名称是否符合时宜，传统艺术概念在当代语境中能否“称职”则另当别论。目前个人认为，水彩画是一个很好的西洋画名词，尽管是传统的，但不是保守的；尽管是经典的，但却是开放的。如果我们从宏观美术和广义艺术上去理解，阻扰水彩艺术表现升格的难题都可迎刃而解。

“布上水彩”的实验是水彩艺术在当今视觉文化语境下的一种自觉。如果从艺术的原始禀赋和审美多元化的角度来看，艺术的创新和流变始于环境与观念的双重改变，这种改变的实现基础是对媒才与方法的探索和拓展，现代主义之后的西方艺术正是遵循了这样一种发展逻辑，基于媒才的演化结果，从而形成新的视觉趣味和审美文化。在此，水彩的布上表现可视为水彩画在当今发展的合理探索之路。就一种文化的规定性而言，只有在不断扩展其概念边界才具有更多与当今文化生态的触点，才有对接新需求的交集。从最朴素的概念上去认识，回到广义水彩画概念的理解，水彩艺术就是一种“水加彩”的绘画艺术，而非以欧美传统旨趣为圭臬的水彩画艺术范式，更不能以水彩的“本体语言”特征为创作准绳。

卷缩的羚羊 - 布上水彩 - 直径70cm - 2015

从现有的文献资料上看，西洋画历史并不存在“水彩文化”的说法。这说明水彩画并非如“中国画”般具有地域和历史的特定人文意涵。以“油水版雕”为成分构成的“西洋画”，更不具有统一的艺术观点和精神指向。根据西方文化重理性和客观的科学精神，画种名词与定义更多是从客观物理属性的角度得出命题，而对于主观性的文化概念却保留了自由度和开放性。“革命”词汇不仅体现在政治经济与科学领域，也反映在艺术观念与方法变革的运动中。在西方历史上，革命意味着对过往的否定，意味着思想观念的解放。

静物岁月之二 - 50x60cm - 布上水彩 - 2013

水彩画艺术不是一个一成不变的画种，它的历史漫步已经历多重变化和改良。从画种产生和演变进程看，早期水彩并不具有经典水彩画的意趣和特点，这可以从丢勒（(Albrecht Dürer ，1471-1528/文献记载水彩画第一人)的作品中看出，也可以从透纳（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1775年4月23日－1851年12月19日）的作品中印证；即使在现代的画家中，水彩表现的许多佳作也并不过分强调所谓的本体语言，而更看重图像的简便功效和对创作的辅助作用。这么说吧，水彩艺术的本质属性就是“以水为媒介的彩绘艺术”，不同时期和地域有各自的趣向和表达。

布上水彩在技术上解决了历史上水彩画的重复修改与画幅限制问题，为绘画的表现与创作提供了新的潜能：它克服了造型上反复修改而失明失色的弱点，也解决了水性材料表现的尺寸掣肘问题，使这种媒材的技术和方法向新的表达空间跃升，实现了由小到大，由浅入深，由弱到强，由简到繁的全面造型诉求。而且，其便利易用与“可逆性”技术获得了比其他传统画种更加宽裕的试错机会；从美学上看，布上水彩为新的形式语言提出了更为多元的风格和语意，把单纯的技术痴迷和趣味追求变成了观念和思考的试验场，为拓展新的审美感觉和超级表达提供了可能。

小古丽 - 80x60cm - 布上水彩 - 2016

当然，水彩艺术的创新与延展有多种可能和路径。即便是完全依照传统方式和趣味来探索，也会有新的艺术风格和形式方法出现，也会产生不俗而夺目的绘画佳作。艺术在广度上能展现多元共存与丰富多彩，在深度上体现天壤之别的品味和境界；任何一种复古行为都有可能再生出“到位”的创作，而任何一种标新立异的姿态也都不免虚浮忽悠的劣作混流。从根本上讲，艺术是以各种手段和方法所产生，对不同时代和地域的社会人性做出适宜的心里调节和刺激方式，只不过，传统形式和老办法已经愈来愈难以满足画者的澎湃激情和欲望分泌，传统概念的意趣和观念越来越封堵表现者的超拔想象空间，为此，以此小文分享我对当今水彩画艺术的理解和思考，目的是给同行以启示，给传统以延展，给当今美术以生机。■功夫水彩

GONG FU

WATERCOLOUR

中国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