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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还在继续，但是随着临床试验的进行，较之于疫情开始的阶段，目前很多国家都已经可以基本未定疫情在国家内部的发展。但是随着对疫情逐渐的控制，我们却渐渐发现康复者出现了不同类型，不同程度的后遗症。 2020年7月31日，国际顶级学术期刊《Science》发布的一篇文章《From ‘brain fog’ to heart damage, COVID-19’s lingering problems alarm scientists》为我们详细介绍了目前康复者出现的一系列后遗症的现状。文章中文题目可译为《从“脑雾”到心脏损伤，COVID-19的一系列后遗症引起科学家注意》。 故事的开始 38岁的Athena Akrami所在的神经科学实验室上个月重新开放，但她却没能重新参与到实验中去。跟3月17日(她第一次出现新冠病毒症状的那天)之前的日子相比，她现在变得更加衰弱。 在伦敦大学学院(UCL)， Akrami的学生们在研究大脑是如何组织记忆，并支持学习。但在家里的Akrami却无法进行清晰地思考，而且要努力克服关节和肌肉疼痛。 Akrami 表示，“过去，我每周去三次健身房。但是现在，我只能从床走到沙发，或者从沙发走到厨房。” 她的早期症状和COVID-19的典型症状一致，开始表现为发烧和咳嗽，然后是呼吸短促、胸痛和极度疲劳。这几个星期以来，她努力在家里康复。但是，Akrami的症状并没有随着时间得到好转，总是反反复复，却从未消失。 Akrami表示，“现在谈到疫情，大家关注的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病情轻微，很快恢复的；另一种是病情严重，进入ICU的。”但是她不属于两者中的任何一种。当她将自己的症状发布在网上，成千上万的网友都表示自己也有出现类似的症状。 目前康复患者的门诊也变得人满为患了，其中一些诊所甚至已经人满为患了。尽管有全科医生推荐，Akrami还是在其中一家医院等了4个多星期。 图片转自Pixabay 出人意料的是，COVID-19对我们的影响不仅仅是病毒本身，实际上，COVID-19患者即使康复，却还会出现大量的后遗症。这些症状会长期存在，像疲劳、心跳加速、气短、关节疼痛、思维模糊、持续丧失嗅觉，心脏、肺、肾和大脑受损等。 对医生而言，困难在于，患者的后遗症很难确定。根据不同的诊断方式得到的结果有所区别，难以给出确切的答案。 意大利的一个研究小组发现，因急性COVID-19而住院的一组患者中有87%的患者在2个月后仍有明显的的不适感。 COVID症状研究使用了一款应用程序，美国、英国和瑞典的数百万人使用了该应用程序来记录自己的症状。从程序反馈的数据发现，10%到15%的人患者中，康复期还出现了一些不适症状，也包括轻症患者。 由于疫情已经持续了几个月，没有人知道这些症状会持续多久，也没人知道COVID-19是否会引发慢性疾病。 COVID-19的后遗症 莱斯特大学(University of Leicester)的肺科专家Rachael Evans表示，研究人员现在面临着一个艰难的过程，试图阐明一种未知疾病的潜在危险。尽管这些病毒有一些非常明显的特征，比如容易引起炎症，出现血液凝结等。患者痊愈后还会出现非常复杂的后遗症。 科学家们针对康复患者的研究已经在进行中。上月，包括Evans在内的英国研究人员发起了一项调查，对1万名幸存者开展长达25年的跟踪调查。 研究人员希望最终不但能了解到这种疾病对患者的长期影响，还能准确预测哪些人可能会出现后遗症，并揭示出在病毒感染的急性阶段，进行治疗是否能阻止后续症状的发生。 德国斯图加特克林姆医院(Klinikum Stuttgart)的放射科医生Gotz Martin Richter表示，这种病毒的能力令人惊讶。虽然我们从各国的报道和文献中有所了解，患者出现的症状千奇百怪，但没想到康复者的后遗症也都不一样。 Richter想起了他曾治疗过的两名患者，一名因COVID-19感染了轻度肺炎的中年男子，另一名是患有慢性白血病和动脉疾病的老年妇女。治疗期间，那名妇女病情危急，处于濒死状态，但三个月后，原本病情轻微的男子却整天昏昏沉沉，不能工作，那名妇女的预后表现却很好。 图片转自Pixabay 在疫情初期，医生们就了解到，造成COVID-19的SARS-CoV-2病毒可以破坏人体所有组织。 这种病毒，我们之前也有介绍。SARS-CoV-2病毒可以利用其表面的刺突蛋白来锁定几乎一切有ACE2受体的细胞，包括肺、心脏、肠道、肾脏、血管和神经系统等细胞。同时，这种病毒还会引起剧烈的炎症反应，这种炎症反应甚至会发生在大脑中。 纽约市爱因斯坦医学院的Adrija Hajra表示，当身体对感染做出反应时，就可能导致某些身体器官受损，从而导致症状的发生。 尽管SARS-CoV-2是一种新出现的病毒，但病毒感染会对机体造成长期影响，这早有先例。 伦敦大学学院(UCL)的神经学家Michael Zandi表示，目前已经开始用药物来处理急性病毒性疾病引发的问题。即使像肺炎这样的常见病，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痊愈。Zandi说:“我看到很多人3、4年前就患了脑炎，但直到现在，他们仍然不能正常思考，总觉得很累”。 这跟寨卡病毒等微生物的感染以及吉兰巴雷综合征（Guillain-Barre）的发生有关。人在被病毒感染后，免疫系统攻击病毒和细菌的同时，还会攻击神经组织，导致出现刺痛、身体虚弱，甚至瘫痪，出现吉兰巴雷综合征。 实际上，新冠肺炎后，一些患者痊愈后也出现了吉兰巴雷综合征。伦敦大学学院(UCL)的神经学家Rachel Brown认为，目前还不能确定在疫情后，吉兰巴雷综合征患病率显著上升的具体情况。 目前，很多COVID-19患者出现了并发症，如器官损伤。科学家们试图识别这些症状，并找出解决方法。常见的症状包括： （1）脑雾：由于病毒可能会损伤脑细胞，通过全身系统性炎症最终引起神经并发症，导致脑部损伤。急性COVID -19患者痊愈后，可能出现思维困难，即脑雾的现象。 （2）呼吸短促：医生们关注包括瘢痕在内的肺部和心脏并发症。COVID-19重症患者似乎可能出现持续性呼吸短促，轻症患者也存在风险。 （3）心律不齐：这种病毒会对心脏造成伤害，会有长期风险。COVID-19患者痊愈后，部分患者可能出现心律不齐的现象。 （4）高血压：有些病人包括轻症病人会在痊愈后出现高血压，这可能是因为病毒主要以血管和心脏细胞为攻击目标。 图片转自Pixabay 迈阿密大学(University of Miami)心脏病学主任Jeffrey Goldberger说，“根据我们对其他病毒的了解，可以预测到COVID-19的一些后遗症。和SARS-CoV-2一样，其他病毒，像EB病毒，也会损害心脏组织。 这种感染中，器官损伤有时会自我愈合，有时也会留下一些心脏瘢痕，严重时甚至会出现心力衰竭。 伦敦卫生与热带医学学院的传染病专家Michael Marks主要负责英国康复者的研究项目。他认为对后遗症不需要太惊讶。整个世界都在经历一场严重的疫情，随之而来的可能就是各种慢性疾病。 临床调查研究已经开始 疫情刚开始的时候，许多医生担心SARS-CoV-2病毒会对康复者造成永久性的肺损伤，因为其他两种冠状病毒，包括引发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SARS)和中东呼吸系统综合症（MERS）的病毒，都已经被证实对肺部有破坏作用。 在一项对2003年感染SARS的医护人员进行的研究中发现，那些在患者，1年后出现肺部病变的，15年后肺部病变依然存在。 南加州大学凯克医学院（ Keck School of Medicine ）放射科医生Ali Gholamrezanezhad在今年1月中旬，开始研究亚洲COVID-19患者的肺部扫描结果。他认为，今后我们仍会看到COVID-19造成的长期影响，像疤痕、肺功能下降、运动能力下降等。 经过数百次研究后，他得出结论，与SARS相比，COVID-19对肺部的破坏作用还不算厉害，当时只有20%的患者，肺部受到了持久性损伤。 与此同时，COVID-19的并发症的范围之广，令人难以置信。 4月下旬，Akrami和他的合作者，对600多名两周后还有症状的患者进行了调查。她记录下62种不同的症状。现在她正准备整理并发表她的研究发现，并准备展开第二次调查。 耶鲁大学的免疫学家Akiko Iwasaki也在研究康复患者的康复情况，他认为，尽管只是一种病毒，但它却可以引起人类不同脏器的病变，威力巨大。 仅以心脏而言，病毒可以以多种方式破坏心脏细胞。病毒造成的炎症会影响心脏功能，可以弱化保护心脏的ACE2受体的功能。 同时迈阿密大学心脏电生理学家Raul Mitrani解释说，“抗击病毒的过程会让机体分泌肾上腺素，这种异常分泌也会对心脏产生有害影响”。 Mitrani 和Goldberger于今年6月在《Heart Rhythm》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文章指出，已经患有心血管疾病的COVID-19患者在今后，应该要更关注自身肌钙蛋白酶水平，因为科学家们在之前的观察中发现，20%至30%的COVID-19患者都有肌钙蛋白水平升高的现象。 肌钙蛋白水平升高意味着心脏受损加重(心脏病发作时肌钙蛋白极高)。Goldberger认为，COVID-19患者康复后，心脏是否能恢复，是否会发展为心律不齐都很关键。 Goldberger的医院里有一个2个月前得了COVID-19的患者，在感染期间表现出心律失常，康复后，心律失常问题仍然存在。对于这些冠状病毒导致心脏病的患者来说，可能需要加以简单的治疗，如使用降胆固醇药物、阿司匹林或β受体阻滞剂等。 图片转自Pixabay 同时，之前有些糖尿病、高血压的COVID-19患者，康复后出现了心血管疾病。Goldberger 认为，COVID-19加速了他们心脏恶化，如果没有感染新型冠状病毒，他们应该要过很多年，才会面临心血管疾病的威胁。 但没有明显证据表明其他患者也受到了影响，发表在《美国医学会心脏病学》(JAMA Cardiology)杂志上的一篇论文发现，在100名确诊为COVID-19的患者中，有78人，在10周后进行心脏成像时，出现了心脏异常，其中大多数是患有心肌炎症。据该文章作者介绍，该研究的参与者，很多之前都是完全健康的。 然而，目前最严重的肺瘢痕却没有人们想的那么常见，据Gholamrezanezhad 所知，只有一位康复的病人，在休息时仍需要氧气。肺瘢痕最有出现在有潜在的肺部疾病、高血压、肥胖等患者身上。如果患者使用呼吸机时间长，也容易出现肺损伤。Gholamrezanezhad怀疑，就像心脏损害一样，健康的人也不一定能免受病毒的影响，只是风险可能会更低。 神经系统恐怕是最令人担心的一个问题。虽然严重的神经系统并发症相对罕见，但对于重症患者而言，仍是值得注意的问题。Brown, Zandi和他们的同事们观察了43名出现神经系统并发症患者的大脑，发现其中许多在急性感染期间住院的患者，还在康复中。这些人的大脑中的蛋白质中还有炎症，而蛋白质是大脑中传输电信号的重要区域。 医生们开始治疗像Akrami一样的患者，他们在康复后仍难以集中精神，进行清晰地思考。Brown指出，在一些严重的病毒感染后，会出现一些康复者，他们虽然感觉不太好，但脑部扫描显示正常。一些神经学家将这种现象称为“脑雾”。 有关这种现象，目前的研究仍不深入，有一种理论认为它类似于体内炎症相关的病毒感染后出现疲劳。至于以后还会有多少类似的情况发生，这种情况还会持续多久，还需要进行长期的跟踪调查。 最令人头疼，最常见的症状是疲劳。研究人员认为，这种疲劳不能称为慢性疲劳综合症。Marks指出，这需要特殊的诊断，可能是因为肺纤维化，也可能是心脏功能受损，这些疾病都会让你感到疲劳。 追溯这些症状的源头对于理解它们，并最终控制它们至关重要。只有判断出这些症状是由感染引起，还是由于自身免疫系统异常引起，医生才可以采取相应的治疗。 目前，Richter在德国招募了300名志愿者，准备进行长期随访，包括肺部扫描等。 而在英国，病人可以报名参加该国的康复者研究计划，提供血样并接受专家的检查。研究人员将收集患者的DNA、年龄和健康史等信息，判断什么会让他们免受COVID-19引发的一系列健康问题的影响，或什么会使他们更容易受到这些问题的影响。 英国的研究人员还希望了解，在病情危急的时候接受了类固醇或血液稀释剂等特定治疗的患者，是否更容易出现并发症。 对轻症患者的长期研究之一正在旧金山进行，在那里，研究人员正在从当地医生和医院招募了300名成年人，准备进行为期2年的随访。 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艾滋病研究人员Steven Deeks表示，目前我们并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也不清楚持续症状到底是多少年。 尽管科学家们希望能了解如何避免这些症状的发生，但目前仍没有确切的方法。而目前我们能清晰认识的就是不要低估这种病毒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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