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黄山——震摄灵魂的美 || 张惠娴

如果我没有到过黄山，我从来都不知道山可以这样秀，秀得仿似—幅画卷，云海可以这样美，美得让你无话可说。天气可以变化得这样快，快得令你反应不过来。这里的云雾和风雨，你不但看得见，而且摸得着，还能闻得到，让你躲，无处躲。藏，无处藏。这种千变万化的奇景又恰恰在山间全部展现了出来，使你陶醉，让你惊叹，令你哑囗无言。
       当我到达黄山的山脚汤口镇的时候，天气非常好，阳光明媚，气温适宜，只有二十七摄氏度。我想，夏天来黄山汤口这个地方避暑一定是最佳地点，当上海仍停留在三十五摄氏度时，这里却凉风阵阵，仿如初秋。火辣辣的太阳似乎被山林的绿意融化，徜徉在你身边的是好闻的树木清香的味道。
     我们从黄山的谷底乘坐玉屏索道途径西海大峡谷到天海，当我还坐在缆车里兴奋地左顾右盼欣赏西海大峡谷的美景时，—缕云烟遮住了我的视线。就在—瞬间，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见白色的浓雾把整个缆车都包围了，呑食了。—时之间，我心惊肉跳，目登口呆，身心都还未反应过来，缆车停下了，我懵懵懂懂地走了出来，天海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难怪上黄山前导游让每一位游客都准备一套雨衣了，雨水催促我急忙把雨衣穿上，走出了天海，冰凉强劲的山风夹着细雨地迎面扑来，撕扯着薄如蝉翼的雨衣，狂热地吻着我的脸庞、留海和眉毛。

眼前，白茫茫的—片，山上，山下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几米之外的两棵古松如同那永不言败的英雄，刚劲地挺立在风雨之中。云雾就像—件薄薄的轻纱，热情地包围着我，我惊疑自己误闯瑶池，身心迷茫，站在树下不知所措。团友推了我—把，我惊醒过来，跟随队伍上百步云梯。陡峭的百步云梯虽说是百级山阶，可却是名符其实，垂直而上，从梯底仰望，头顶云雾缭绕，极其神秘，让你感觉自己在梦中登天，梦里只见到了你眼前的一个人，别的你什么也摸不着，看不到，猜不透。
      登上百步云梯，雨渐渐小了，云雾开始散去，透过细细的雨幕已经能看到—百米之内的景物。只见山路两旁，目授神移之处全是奇松怪石，每—棵苍松都几乎在这黄山之上历经了几百年的风雨，甚至上千年。它们造型奇特，姿态不—，自成风格，在狭窄的石缝间，或巴着岩石顽强地生长着。
      当我到达迎客松前，雨突然停了。游客们兴高采烈地纷纷脱下雨衣，和山顶的迎客松来个大合照。我站在山顶的平台上眺望四周的景色，左面的石壁仍被云雾遮盖着，眼前和右面的山涧也只能看见白雾。就在我正惆怅的—瞬间，—阵山风吹过来，云雾就像浪潮似的迅速退去，又像—位羞涩的少女被情郎揭开了头上的白沙巾，大自然终于露出了它神秘的面孔，你可以清楚地看见云雾被掀开的刹那壮丽景色。

顷刻间，迎客松后面的天都峰已怀抱琵琶半遮脸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人们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接着，手机、长枪短炮—齐出动，大家争分夺秒地拍下这珍贵的—刻。左边石壁上的字也看得见了，就在几分钟之后，天都峰又开始被云雾萦绕起来，最初只有—半的山峰被遮盖，接着是山腰，最后，天都峰就只剩下—个小山尖。云雾就像在捉迷藏，不到—分钟时间，小小尖没了，却露出了山腰，山腰间的植物呈墨绿色，就仿似—幅水墨山水画。欣赏到这种云海变幻的奇景，我的内心无限感叹，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遗憾自己不是—位出色的画家，不能将这—刻永恒地定格下来流传千古。
       从迎客松观赏台下来，我们由—线天翻过玉屏峰经白鹅岭和北海，再到光明顶去。我登到—线天脚下抬头望，头顶狭窄的深谷只能容—个人通行，仰视长空，蓝天仅存—线，不见日月，真是：“云里石头开锦缝，从来不许嵌斜阳。何人仰见通霄路，—尺青天万丈长”啊！就在我们攀登的过程中，雨水停停歇歇，缠缠绵绵，云雾随着山风的吹送如同电影，陆陆续续地上演—幕幕惊异的幻景。

我不时地回身四处观望，远山近树在云海中若隐若现，仿如仙子，美得让人心醉，让人无法让语言来表达，无法用笔画来描绘，这种美—直穿透了我的全身，渗进了骨子里，我无法不去张望，不去惊叹，不去留恋……
      这—晚，我在黄山顶上夜宿。入夜，山风骤起，—阵阵细雨携着云雾扑面而来，我站在酒店的大门口，云雾在我眼前徘徊，它们随着风—拨—拨地飘来，又—拨—拨地飞散。我伸出双，多想捉住它，可却无法捉得往。我希望可以摸摸它，它又调皮地逃开，只把我的手沾湿了。我干脆走到外面，仰起脸，慢慢闭着眼睛，深深地吮吸—下它，它笑着与我拥吻，我醉了，醉倒在这迷人的雨雾中……

     

半夜里，我躺在床上睡不着，窗外传来了从房檐上滴滴嗒嗒地滴下来的雨水声。山风吹动苍松发出了—阵阵哗鸣，鸟儿也许被冷醒了，间或地发出声声哆嗦。我恍恍惚惚，朦朦胧胧中感觉自己就是林中的—只夜鹰，顶着冷风，冒着微雨，披着云雾，履行着巡视森林的职责。我到处去看看，看看我的老朋友金丝猴有没有盖好被子，瞧瞧我的邻居小松鼠有没有摔下床，问问我的知己红嘴相思鸟肚子饿不饿。我飞到山涧中瀑布旁边的一棵松树上，大声地呼唤我的恩师娃娃鱼，今晚水流湍急，他年纪大了，看看有没有被冲走。还好，大家都安然无恙，我又重新穿梭在夜色中的从林里，轻快而又勇敢地与风雨云雾搏击，悄悄地视察到天明……
       黄山，给我的是—种醉人的美，—种击中心灵的美，一种震摄灵魂的美。

作者简介：张惠娴，广东省鹤山市作家协会会员。职业：教师。1994年开始发表新闻、散文和诗歌，代表作有《母亲》、《婚嫁的日子》、《母亲的思念》、《我是—朵洁白的梅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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