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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饺子 || 薛前发

 作家平台 2020-08-11


其实,要吃一顿饺子,途径是很多的。

坐到饭店里,“上一份饺子!”一吆喝,就美美的吃了。当然,也可以打包带回去吃;还可以照着自己的口味带上几份速冻的,带回去煮着吃——都不失痛快。我是喜欢自家在屋里包着吃的。在自家屋里包饺子,调馅儿的,擀片儿的,剥蒜捣蒜的,当然还有淘气的,其乐也融融。

就如过年,过年的欢乐常常不在于正月的那几天,而在于小年刚过,满街都是年味儿了。眼见得街上写对联的,卖鞭炮的,人来人往的,满街荡漾着炸丸子的浓郁的香,不时地有一声炸响——轰天雷炸过后街上弥漫着火药的香味也是那样的诱人,脚底下孩子们欢快的窜着,充满着对年的渴望……我就常常的想:饺子的情趣不在于美美的吃,而在于乐融融的包。包的过程是温馨的:能坐到一起吃饺子的其关系远远不如能坐到一块儿包饺子的——对不?

那年除夕,孩子还在屋外疯跑着、不时的燃上几个响炮的时候,母亲已经揉好面,切了一把韭菜,炒好几个鸡蛋,调好了饺子馅儿。我只会擀片儿,还不能像母亲一样的一手拿着擀杖一手转着面团的擀出中间厚边儿薄的饺子片儿,母亲说慢慢就好了,啥都有个过程。妻开始包饺子的时候,母亲找出几枚硬币泡在水里——我知道一会儿这几枚硬币要包到饺子里去的。谁能吃到,谁会有一年的好运!擀片的擀片,包饺子的包饺子,一家子唠嗑着。


也许是孩子闻到了炒鸡蛋的香,忽然的掀开门帘一头就窜了进来。先是要吃,母亲从盛着饺子馅儿的菜盆里拣出几个蛋花放到勺子里,嘴里说着“馋猫”,手里的勺子早就塞到了她孙子手里。妻念叨着说“真是亲孙子命根子”。我本来想一勺子蛋花把“馋猫”打发了好清清静静把饺子包完。哪知道他吃完了不算了(liao),也要包,还要包一个“猪饺子”。母亲也真是的,就挑了一个比较大的片儿,圆圆鼓鼓地包了一个,娃喜欢的说“这是猪肚子”。母亲又给娃揪了一团面,让娃把猪头,猪耳朵,猪尾巴,猪蹄,都安上去,……猪头不过一团面,不管下到锅里如何,娃一下子便把捏上去了,猪耳朵也好做,往猪头上捏也没有费劲,娃捏不出细细的长长的猪尾巴了,是用一根索子代替的,猪蹄是几颗绿豆……

那一年除夕的饺子是别人家年夜的鞭炮都响过后我家才吃上的,那一年除夕吃饺子的时候,娃还是要吃他捏的“猪饺子”,那一年除夕,母亲在锅里找了半天才找到娃捏的“猪饺子”,“猪饺子”没有了猪头、猪耳朵、没有了猪蹄,猪尾巴……

那一年除夕,娃吃的“猪饺子”只剩下了猪肚子,猪肚子里有一枚硬币……

母亲不识得几个字,但我总觉得母亲才是最好的老师。母亲去世十多年了,娃也上班了。我再也没有吃过那么香的饺子了。

作者简介:薛前发,1965年,稷山县下迪村。中文系毕业,中国共产党员,教师。写作、摄影、摄像都喜欢。信奉:不亏不欠不贪不腐,多学多思多劳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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