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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六)|| 墨言

 作家平台 2020-08-11


小说连载(六)

《我的父亲》

小说写到这里,我手中的笔锋似乎越来越变得疯狂;心底,总有一份牵挂,难以磨灭;思绪的缠绕,让我切身感受到了生活的真谛。
        大舅回去的第二年,我初中毕业,报考中师没能考过,回家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心里想着是不是再补习一年?可母亲执意不让我再补习,说家里没人干活,况且说我补习要是再考不上,把年龄晃大,将来就找不到好婆家了。我气得在床上直打滚,怨恨的泪水早已浸湿了枕头……
        最终,我还是没有再去补考。
        在家的日子,除了和姐学着织毛衣,做家务,再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一个晴朗的早上,有人来家里给姐说媒,大家都很高兴。姐和姐夫一见钟情,真好。父母亲便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为她们办了婚事。
        姐嫁人了,我便成了“姐”,家里地里的活我样样能来。渐渐地,我忘掉了学校里的天真,感觉做农民没有多么的不好,再说父母亲给了我机会,是我自己不争气,没能夺冠,怨不得别人。暑假无事,拉上刚考上初中的四妹,给她讲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教她学习单词音标,让她简单地认识认识英文短语……每次教完她,我便会伸出一个长长的懒腰,喊着四妹:“给姐倒杯水,行不?”四妹非常听话,二话不说,赶忙起身为我端来开水。那时侯,四妹倒的开水可真甜,就像里面放了蜂蜜似的!

三妹这时正在初二,三年初中最关键的一年,她人很要强,不管啥事都要第一个干好,所以在她的学习上,我从没发过言。

有天吃完早饭,母亲发话要去大舅家,我高兴极了,马上放下筷子,申报自己要去。可母亲的安排让我吃惊,她说没人看家她不放心,父亲养的几只羊还需要每天下午割草呢。简直太无望!我撇下桌上的饭菜,离开了饭桌。干嘛不让我去看大舅?心里,又一次对大舅的牵挂油然而生!
        父亲和母亲领着三妹、四妹一起去大舅家呆了一个多礼拜,回来带了一大麻袋花生,我迫不及待地拆开麻袋,抓起几颗花生,拨开送进口中,虽说是生花生,但吃起来比炒熟的花生更香,生花生有种粘粘的菜油味儿,带着新鲜的沙土味道;我在嘴里不断地嚼着,嚼着……脑子里想像着大舅家的模样……他家可能是一般的农村大瓦房,然后他家门口可能有条很长很长的小路,小路的边上可能是一片绿油油的小竹林……
        一阵快意地休息之后,母亲告诉我大舅家的桃姐死了。我一阵惊讶。

桃姐,那个说我和姐给她脸上溅水的桃姐,那个我们一起在西瓜地里成长的桃姐,怎么就能没了?在母亲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同时,我的眼睛早已湿润,我问母亲她是怎么死的?母亲说她和她丈夫吵架之后想不开,喝了农药……

无语。我离开母亲的房间,一个人躺倒自己的床上,想了好多……女人,为啥要结婚?婚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桃姐一事,让我对婚姻好像有了一丝地恐惧!
         姐结婚之后给她自己开了一个缝纫店,生意也还不错;当时的女孩子们也没啥可以学的手艺。有天小姨说她们村里有人教我们女孩子学裁缝,催促母亲让我去学;当时我根本不想去,可又想着要是不学个手艺,将来可能也不好嫁人,所以就硬着头皮去了。
        教裁缝的是一位高中毕业的落榜女生,个子不高,眼睛不大不小,正好和她的脸蛋般配……我们裁缝班共招收了六个学生,学的最好的是现在我们村的李娟;其次便是武屯镇的一位小媳妇……我呢,能听懂老师的讲课,并且作业笔记也做得非常细致;一场理论课的圆满结束,下来就是实习了。记得那时老师让我们每人准备一块布料,又让我们相互量好自己的尺寸,自己为自己做一件上衣。
        在老师面前,我没敢摊开布料,怕老师说我,心里美滋滋的联想着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样想着,便将布料铺好在床上,拿出我做的笔记,嘴里不停地念着我的尺寸,翻开抽屉,找到姐裁衣服时用过的“画粉”,慢慢的将算好的尺寸画在布料上,然后用尺子再次“比划”,直到感觉胸有成竹了,才抓起剪刀,顺着我画好的曲线,剪了起来……


     

还算好,剪下来的布料有衣长,有袖长,也有领子;仔细翻看感觉再无缺少的部分,便开始坐在缝纫机上,穿线做衣服……头上这时已经是大汗淋漓,但一心想着自己手中的“作品”,也不敢停下休息。

做衣服的整个过程是愉快的,不像裁衣服时那样的紧张;随着缝纫机不断的哒哒声,我的衣服也渐渐有了“型”,身子已经做好,两只袖子已经做好,只需按上袖子,最后再按上领子,衣服就算圆满成功。望着手底下快要做成的漂亮衣衫,我还是决定暂时休息一会。离开缝纫机,走出房间,父亲正在给他心爱的羊儿喂着青草,见我整个中午不出房间,不仅喊着:“你一晌午钻到你房间弄啥呢?没看都啥时候了?你妈又不在,娃马上放得学了,赶紧做饭去。”
       “噢。”
         嘴里应着,便走向厨房。生火,做饭,我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饭菜,洗了手,又赶忙跑向房间……只见父亲已经站在缝纫机前正在“审视”我的作品:“你这娃咋这么胆大呢?你妈又不在,你姐又没回来,也好让她们帮你参谋一下,一块挺好的布料,你做坏了咋办?那不都是钱买的吗?弄啥事不考虑后果,横冲直撞,不知道操心……”父亲一边数落着我,一边走出了房间。
        看着父亲那紧皱着的眉头,我有些害怕了:“把它家的,万一把这件衣服做不成咋办?妈回来肯定得骂我。”心里左右都是矛盾,怎么办?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快下午五点了,这时听见三妹和四妹已经放学回来,在厨房正在给她们盛着饭……“管它呢,不就是一块布料吗,做坏了就坏了,大不了妈回来挨顿打,反正已经这样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再说,没有坏哪有好呢?有谁会一次做成事的?”这样想着,便再次坐到缝纫机前,开始了“工作”。
        就这样,连午饭也没顾得上吃,终于做好了漂亮的衬衫。迫不及待地,我用手提起衣服::“还是毛边,算了,也不‘锁边’了,就这样吧。”自我安慰了一番,赶忙关上房门,换上了新做好的衣服。哎呀,坏了,做好的衬衫有一只袖子歪着,而且两个衣襟也参差不齐,领子也不端正……这可咋办?这样的作品咋能拿到老师面前呢?一下子,我瘫坐在床上,没有了丝毫的气力。父亲说的对,凡事要多加考虑,不能盲目行动,自己初学缝纫,应该虚心地问问姐或者母亲,可是我却一意孤行,结果损坏了布料不说,也有负于我的真实理论。
        晚上,我把做好的衬衫拿给母亲,出乎意料,母亲竟然没有责怪我,反而让我先把衬衫交给老师,然后回来再自己改修。
        第二天,拿上“成品新衣”,我交给了老师,老师为我得分60,刚及格。下午,姐来了,帮我修改好了新衬衫,并告诉母亲让我去缝纫店给她拉个下手,母亲也爽快地答应了。
        修好的衬衫我一直穿了好几年,总舍不得丢弃,因为每当穿起这件衬衫时,我便会想到父亲那严肃的表情,耳边便会响起他责怪的话语……
       对于父亲的感激,就是从这一点一滴开始的。平凡的他,就像我身边的一粒沙土,需要我在以后的时光里,用心去浇灌他。


作者简介:墨言    原名,张艳丽      曾用名,张谋    西安阎良人     爱好广泛   最喜欢写诗     本人乐趣:用诗的头脑来完善自己,意在与世无争,做一位自由自在的快乐女神,任时光流逝,凡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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